“我已經在這地道里兜了好幾趟了,它一共有兩條,一條明道下面還有一條暗道。”彭德麟示意我不要進去,“跟我來的幾個學生,都死在里面了,還是別進去了。”
我突然一個激靈,“什么,都死了!”
“是啊。”彭德麟搖了搖頭,坐在地上,“死了,都死了,沒一個出來的。”
“里面有東西?”我警覺道。
“兩條道之間有個落差,不走到跟前看,不太容易發現。我帶著助手進了下面一層暗道,沒想到由于地勢更低,滲水嚴重,出現了塌方,都被埋在了里面。”
我正要緩口氣,心想:“看來不是遇到了什么東西,應該沒什么大事。”
突然,彭德麟驚懼地抬起頭,緊張地看著我,說道:“我趕緊逃出去,但是當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通道里根本沒有塌方,所有的人都不見了。”
“啊?”我心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也睜大了眼睛,“該不會是幻境的緣故吧?”
“在陰陽門里面,我們所見到的一切都是真真假假,說句實話,我其實心里還在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彭德麟自嘲地搖搖頭,“當我又一遍尋找之后,在里面的一個墓室里又驚奇地看到了他們的尸體,全部整齊的躺在棺材上,嚇得我當時……”
但是,這反倒激起了我的好奇,彭德麟拗不過他,之后領著他前去。墓室里正如彭德麟所說,放滿了棺材,但是卻沒有見到擺放在上面的尸體。我覺得不對勁,走近一看才發現原本那些關著的棺材全部自己打開,那些尸體就躺在里面。
“這——”彭德麟惶恐不安,“我們還是快走吧,這里不干凈。”
我伸手進去檢查,手一碰到尸體的手臂,就覺得不太對頭,又濕又硬,顯然不是剛死的人的狀態。可是,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尸體下面竟然還有一個人,猛地立起來。
雖然光線昏暗,但是由于近在咫尺我還是看得真切,濕漉漉的身體看上去與活人無異,但是卻僵硬無比,這事情完全超出預料,嚇得我叫一聲,趕忙后退回去。
“這是——”彭德麟推了推眼睛,說道:“活人俑!”
“活人俑。”我詫異道:“我聽說古代活人俑是陪葬用的,那個時候流行這個。說是把活人裹了一層紗布,然后泥封塑俑,再放到窯爐里燒,秦朝時特別盛行,主要是給始皇帝殉葬的。”
就在活人俑剛剛抓到我手臂之時,卻突然形勢倏變,我趕緊從口袋里掏出一包桃木屑撒了出去。活人俑的動作頓時遲緩下來,力氣也比之前小了許多,惱怒地將一雙尸爪亂舞,樣子痛苦不已。
此刻,我低叱一聲,猛地一個箭步,直向它沖去,眨眼之間一根繩索已將其手臂和身體緊緊鎖住,讓其根本無法動蕩。
只見活人俑那一雙不會打轉的眼睛射出了一道兇光,口中噴出一陣陣濃烈的尸氣,雙腳已經開始拼命挪動。
“咯吱”一聲,繩索已經有一絲松動的痕象。我見狀,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將背著的背包一股腦兒地砸了過去,然后重重地踢出一腳。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我這一腳直接踢中它的腹部,但是那活人俑的肚子卻堅硬如鐵,根本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只踢了一腳,就再也不想踢了。
“為啥這活人俑沒死啊!”我怒道。
“活人俑本來就也有不燒的,2015年荷蘭人給一座千年佛像做了個CT,掃描結果顯示佛像內部居然藏了一個活人俑,這個人俑保持著一個打坐的姿勢。”
在古代,活人俑確實是存在的,就跟活人陪葬差不多。古時帝王死后都要活人陪葬,把活人身上裹上布然后用泥封住,再放到窯爐里燒,最后在涂上顏料,用這些活人俑用來陪葬,之后帝王就一直延續著這個。戰國開始,流傳千年之久的活人殉葬的制度才逐漸被各國廢除。
“媽的,這么說他還成精了!”我這時目光閃爍,最終還是決定犧牲一點血本,畢竟對付這個東西自己經驗還是不足,“看樣子一般的物理攻擊是沒啥用處了,只能用血咒了!”
關于血咒這玩意兒,我得解釋一下。這算是尋龍太保的絕活兒,操作起來就跟電影里茅山道士抓僵尸用的黃符差不多,但最多也就是像個樣子,實質上這完全是唬人的把戲。但話說回來,這套假把式也有其發揮作用的時候,尤其是對付活人傭這類東西,而這其中的法門就在于新鮮的人血所散發的腥味,以及符紙上涂抹的特殊藥水,會讓它們感到害怕。
說著,我從懷中取出一張血紅色的符紙,然后咬了咬牙,把血滴在那符紙上。紅色的符紙在瞬時間變得更加鮮紅了,片刻之后,化為一團血霧,一下子籠罩住了活人俑的頭部。
“沒想到你還會這一手!”彭德麟驚訝道。
使用血咒之后,立即產生了效果。血霧中的活人俑不再掙扎,也不再咆哮和尸爪亂揮了,只是呆呆地站立著。
“事不宜遲,如果不抓緊時間,萬一這東西要是再清醒過來,我便又沒撤了。”我心里想到,于是對彭德麟說道:“彭教授,你離遠點!”
彭德麟一聽,連忙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十米開外才站住腳步。我這時方低聲念起了咒語。片刻之后,只見活人俑口中噴出一大團黑霧,將自己包裹了起來,然后緩緩蜷縮起身子,這原本身軀巨大的活人俑,竟然縮小了不少。
最后,身體發出一片耀眼的光芒,瞬間焚為灰燼。
見活人俑已經收伏,彭德麟方松了一口氣,大喜過望,連忙過來道謝,說道:“多謝小伙子救命之恩,小伙子,我看你身懷絕技肯定不是普通人,你是——”
“實不相瞞,在下我,是尋龍太保。”
“尋龍太保!”彭德麟著實驚了一下,“難怪,難怪……”
我長吐了一口氣,“好了!這活人俑已經處理了,接下來咱們……”我望向彭德麟道。
“為今之計只能想辦法找到來時的路,既然我們先前曾找到過鐵鏈,現在應該還能夠找到。”彭德麟此時一臉恭敬地說道。
一路上彭德麟對我說起有關活人俑的事情,說是之前有一伙盜墓到陜西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倒斗。但他們只發現了一個兵馬俑的腦袋。他們帶著那個兵馬俑的頭部回到越野車上,準備在車里過夜,不準備再往前開。
“這時一位挨著窗戶的成員看見遠處好像有幾根柱子,而且還在搖擺,他本能地產生了疑問,大家往那邊看去也發現了這個異常的現象,頓時整個局面陷入恐慌和猜疑之中。”彭德麟說道。
“由于做賊心虛,大家都害怕是警察,但是有覺得可疑,為什么警察的反應這么慢,于是乎帶著害怕但又好奇的心領頭的帶了幾個人過去打探情況,但是去之后他們所看見的讓他們今生今世都難以忘記。”
“遇見鬼了?”我開玩笑道。
“原來回到原地查看的幾個人,在一暗暗的月廣下,他們看到了一個人形的東西在慢慢的動彈,那動作就像是一個僵硬的機器人,動作緩慢而且一動一頓的,靠近了一看,原來是個兵馬俑,回來找自己的頭。幾個人都被嚇得魂飛魄散,撒腿就跑。”
我只覺得彭德麟的這個故事有些夸張,像是鬼故事,毫無技術含量。但是,在這個孤寂的墓室里還有人能講講鬼故事,也算是別有風情的一種解壓方式了。
大概走了有七八分鐘,我們走進了一間巨大的石室,里面遍布苔蘚,潮濕的石壁上,不斷滴下水珠,一進去就感到渾身發冷,我凍得牙關打顫,剛想要說話,卻又做聲不得,有著一種從骨髓里往外冷的感覺。
這個墓室突然出奇的寒冷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我用手電一照四周,說道:“彭教授,你之前有來過這里嗎?咋這么冷啊?”
彭德麟顫抖著身體,哆嗦道:“沒……我也覺得奇怪……咋會這么冷呢?”
“是啊,就跟來到了冰庫一樣,可是你看這上面的水滴,不像是要結冰啊。”我觀察著這里的一切,分析道。
“真他娘的活見鬼了。”我心里暗暗罵道。
彭德麟正要說話,他手中的手電筒卻突然掉在了地上:“我的娘啊,李睿你快過來,我看見個人跑過去了!”
我急忙拿起手電筒,四處照射,但是連個影子也沒有看到,“哪兒?彭教授你是不是太緊張了,還是這兒太冷了讓你不太舒服?”
“我敢對天發誓,一定有人,就從你后邊跑過去的,就……就往里邊跑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聽完他的話,又見他一臉眼色,不像是說謊,也起了雞皮疙瘩。我們稍微收拾一下,我指了指石室的一面墻壁:“算了,彭教授,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里再說。”
但是,我們沒走多久,就看到前面有一處鐵門,上面同樣布滿了苔蘚還有一些奇怪的像燕子窩一樣的東西,估計是泥土,但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我用力去推鐵門,但是,上邊銹跡斑斑,很難推開。
“彭教授,快來幫忙啊。”我正要喊彭德麟過來一起開門,沒想到叫了兩聲彭德麟還是沒反應,我疑惑起來,轉頭一看才發現他竟然蹲在一旁好像在觀察著什么東西。
“彭教授,您這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