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百思不解之際,忽的,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咯噔了一下,“誰啊?”
但門外沒有回應(yīng)。
“我靠!”我猛地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過去開門。
才打開一條門縫,一個黑影就直接閃了進來,絲毫不給我確認身份的機會。
“咚”,門被他應(yīng)聲關(guān)上。
“你——”我這才看清他的臉,一張濕漉漉的臉,慘白,冷艷。
“是我?!毙祉跌P虛弱地說道。
“你瘋了!”我大為震驚,千算萬算,我也沒有想到她會主動來找我,而且還是在我房間。
“要是被發(fā)現(xiàn),我就暴露了!”我低聲質(zhì)喝道。
徐淼鳳瞥了我一眼,“我無路可走,只能來找你?!?
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我趕緊問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為什么突然自殺,又為什么要逃?”
徐淼鳳冷哼道:“我不逃,難道等著坐牢嗎?”
“事情還沒你說的這么嚴重,老王他們本來沒有證據(jù),你一逃,就真的做實你有問題了?!?
誰知,徐淼鳳卻冷笑了起來,“李睿,你還是太天真了?!?
我疑惑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嗎,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徐淼鳳冷冷道。
“真正的麻煩?”我逼視著她的眼睛,充滿了困惑,“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么話瞞著我?”
徐淼鳳慘白的臉,顯是因為受傷所致,加之在雨中呆了這么久,失血有些嚴重。我雖然很著急,也生氣她對我隱瞞了,但依舊于心不忍,便拿過一塊毛巾,遞給她,“擦擦吧。”
徐淼鳳接過毛巾,此時卻沒心沒肺地笑了,“李睿,我坑了你,你怎么還可憐我?”
“我不是可憐你,而是因為咱們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狠狠道。
“你說的沒錯,咱們確實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徐淼鳳說道,“你現(xiàn)在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做?!?
“廢話,我當然想知道!”我不耐煩地說道。
“我并沒有出賣你,也沒有違背之前的交易,唉,”徐淼鳳嘆了口氣,“這么做,完全是出于自保。”
“自保?”這個理由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什么意思,誰要對你不利?”
徐淼鳳笑了笑,“看來你還不傻。”頓了頓,她說道:“你的計劃看似天衣無縫,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你單純的以為,除我之外的知情者都已經(jīng)死了,其實,知情者還有一個!”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質(zhì)問道:“還有誰?老齊?不,不是老齊,那個老板?也不是?到底是誰?”
徐淼鳳淡定地說道:“還記得鬼道人臨死前說的話嗎?”
“鬼道人,臨死前?”我腦子翁的被什么東西擊中了一下,頓時人倒退了一步,“臥槽,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他說,瘦猴這次是出來單干的,莫非他還有一個同伙?”
“是的,瘦猴還有個合作伙伴,是我們這個‘鍋子’真正的掌眼,他姓王,叫王蛟,海底墓這個生意,最初是由他出面和老齊他們談的?!?
聽到這話,我頓感絕望。我拍著腦門,懊惱不已,“那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你一開始告訴我,不就沒這么多事了嗎?”
“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那我還有價值嗎?”徐淼鳳冷冷道,“我不僅對你沒有價值,對王蛟來說也沒有價值,因為如果我不留在島上,一定會被他抓住,到時候,等待我的是什么,不用我說你也能想到?!?
我閉了閉眼睛,“所以,你早就計劃好了是不是,故意答應(yīng)跟我合作,就是為了躲避王蛟的追殺,如果一切順利,你甚至能夠洗掉所有的嫌疑,大大方方的離開。”
“是的,剛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是怎么想得,而且這么做,對我倆來說,是兩全其美,我既成全了你,替你保守秘密,你也間接幫助了我,讓我免于追殺,那我何樂而不為呢?”
我氣憤地盯著她,“那你為什么又突然反悔,這一切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你以為那個姓王的不放我走,真的只是因為懷疑嗎?”徐淼鳳突然開口道。
我咯噔了一下,恐懼油然而生,“你,你什么意思?”
“他姓王,瘦猴的合作伙伴,也姓王!”
我遲疑了好一會兒,雖然有很不好的預(yù)感,但我還是回復(fù)道:“這,這能說明什么,天下姓王的人多了!”
徐淼鳳依舊是那副冷眼看待一切的表情,“他叫王龍,漁民出身,海軍退伍,家就在你們坐船來蛇島的那個漁村,他還有個弟弟,兄弟倆都是水性極好,號稱‘碧海雙蛟’,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知道這兩兄弟?!?
“碧海雙蛟?”我愣了一下,那個不好的預(yù)感已經(jīng)落實了七八分。
這時,我聽到不遠處有聲音傳來,“你們幾個,負責那邊,其他人跟我一間一間搜!”
看來基地內(nèi)搜查的人已經(jīng)到了,這里沒有幾個房間,很快就會查到這里,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徐淼鳳在我屋里,怕是我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你是故意的來這兒的對吧?”我質(zhì)問道。
徐淼鳳冷哼道:“李睿,不管你怎么想,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只有一個選擇。”
“什么選擇?”
“跟我一起跑?!?
“是嗎?我為什么不能把你交出去?”
“交出去,那你煞費苦心想要保守的秘密,可就……”
“你少來這一套,誰知道你到底說出去了多少?”
“那就看咱倆之間的信任度到底有多少了。”
門外的腳步越來越近了,我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徐淼鳳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大概明白了她越獄潛逃的動機——最初,她答應(yīng)與我合作,表面上配合暫扣蛇島受審,實則是為了躲避王蛟的追殺。但她也沒有料到,蛇島上的民兵隊長,竟然會是王蛟的哥哥王龍,她預(yù)感到自己如果繼續(xù)坐以待斃,那就完全成為了王蛟兄弟的甕中之鱉,所以她選擇鋌而走險,用自殺迷惑看守,尋機潛逃。
她很清楚,靠自己一個人,是絕無可能從蛇島逃出去的,唯一能夠幫她的,就只有我。而她手里,正捏著一張我無法拒絕的底牌——海底墓的秘密。一旦我拒絕幫她,她就會將秘密透露給王龍,那將會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結(jié)果。
我略做思量,知道自己已沒有選擇的余地,“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做孤島,我們倆插翅難飛!”
“那就要看你如何應(yīng)對了,你既然有本事讓島上的人都相信你,就應(yīng)該有辦法,甩掉這些追兵啊?!?
“你——”
就在這時,門口“咚咚”兩聲敲門聲傳來。
我如臨大敵般看向房門。
“噓!”我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誰?。俊本o接著,我緩緩向房門走去。
“你好,我們是基地的工作人員,基地內(nèi)逃走了一個嫌疑人,我們正在搜捕,請開門,配和我們檢查!”
“哦,是這樣啊?!蔽覍⒎块T打開,徐淼鳳則躲在了門背后。
“你們好,要檢查是吧,那,那就請吧……”我比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猛地看到門把手上正殘留著濕漉漉的痕跡,而與此同時,為首的工作人員也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個痕跡。他的目光中閃爍出敏銳的敵意,我頓感大事不妙。
就在他一馬當先不入房間之際,我突然抬起手,朝他后腦勺猛地劈下,那人立即暈倒在地。而此舉一出,無疑是斷了自己的后路,其他眾人稍稍遲疑了一下,便舉起手中的家伙事,朝我撲了上來。
對方有五個人,就算我能夠料理完他們,但絕非三拳五腳就能做到的,一旦他們發(fā)出呼喊,驚動了其他人,那我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緊急關(guān)頭,徐淼鳳突然出手。她從門背后閃出,一腳踹倒一個,隨后一個轉(zhuǎn)身,又干凈利落的打暈一個。而我則借此時機,又撂倒一個。本以為對付剩下的那一個綽綽有余,哪知道,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那家伙卻大喝一聲,“快來人,李睿是同黨!”
“我嘞個去!”我一秒變臉,根本來不及思考,直接沖上去將他一腳踢翻,堅決不能讓他再開第二句口。
確認已無人動彈,徐淼鳳一臉云淡風輕地看著我,“想好往哪走了嗎?”
我瞪了她一眼,憤憤道:“想好個妹??!”
說完,我將幾個人統(tǒng)統(tǒng)拖進房間,正準備跑路,卻見徐淼鳳端坐屋內(nèi),絲毫沒有急迫的樣子,“你還不打算走?再不走,就別想在走了!”
言罷,我便轉(zhuǎn)頭要走,哪知徐淼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卻偏偏從容起來,讓我更為惱火,正要質(zhì)問她搞什么貓膩,卻猛然發(fā)現(xiàn)她的腹部滲出了鮮血。
“你——”我大吃一驚,“受傷了?!”
我趕緊蹲下身子,將她按在肚子上的手拿開,果然,鮮血不斷地從衣服里面滲出來,看樣子傷勢不清。
“怎么這么嚴重,你不會真想自殺吧!”我質(zhì)問道。
徐淼鳳卻不知死活地笑了,“你覺得,我像是會自殺的人嗎?”
“靠,這不會王龍干的吧!”我震怒道。
她沒有說話,看樣子我是猜對了。王龍一定是對她用刑了,為的就是從她嘴巴里翹出海底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