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jié)來得快,去得也快。
蘇衡玉只覺得自己不過才在莊子里窩了幾日,連一本游記都沒看完呢,便已經(jīng)是正月初六了。
正月初七,是她與大公主約定好的,讓胭脂鋪重新開業(yè)的日子。
為了這家胭脂鋪,兩人付出的精力都不少。宋管事更是為此奔波數(shù)日,過年的前一天都還在忙著店里的裝潢呢。
新的胭脂鋪自然要有新名字,蘇衡玉兩人商量了一番,定下了“花想容”這個名字。她們商量著,若是往后要開成衣鋪子,就要叫“云想衣”了。
“花想容”投入的資金不少,好在這店面本來就大,重新修建的時候也比較方便動手。
按照蘇衡玉的意思,“花想容”被分成了上下兩層,上層更為精致,修建了不少小的包廂,用來接待各家貴女。
下層就是各類脂粉成品的擺放處,以及她們培養(yǎng)好的那些妝娘未來也會守在這里,給人化妝來招攬客人。
妝娘自然是蘇衡玉給出的主意,她還教了大公主身邊的宮女化了好幾種新奇的妝容,所用的胭脂自然都是出自花想容。
不過因為蘇衡玉在現(xiàn)代時對化妝品了解不多,所以也就沒在這些東西上給出什么建議。
好在魏梓寧身為公主,身邊的宮女們也握著不少宮廷秘方。蘇衡玉看過了材料,確定不會對女子的身體有所損害后,就大膽放手,讓那些宮女去做了。
她還提出,若是有哪個宮女研制出了更好的胭脂,一旦她的方子被采用,就會給那宮女三百兩的賞錢。
宮女們雖然身在宮中,但花用銀錢的地方也很多,自然不愿意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于是“花想容”便多出了不少外面沒有的新品。
在魏梓寧和蘇衡玉的共同努力下,“花想容”終于開業(yè)了。
這一日胭脂鋪新?lián)Q上的女掌柜特意請來了京中有名的舞獅隊伍,狠狠地熱鬧了一場后,才出來大大方方地宣布了“花想容”正式開業(yè)。
“我們‘花想容’雖然沒有京中其他胭脂鋪開的日子久,但我們這里有不少新品的胭脂,我們還特意調(diào)/教了眾多手藝不俗的妝娘,可以為客人獨家定制屬于自己的妝容。”
女掌柜說著,她身后走出了幾個穿著一模一樣粉色衣裙的姑娘,這些姑娘臉上的妝容各不相同,但在她們臉上卻呈現(xiàn)出別樣的美感。
都不必說其余被熱鬧吸引來的女子了,單是躲在附近茶樓上的魏梓寧,在看見這一幕后心中都有些癢癢。
“雖說我早就已經(jīng)看過這些妝容了,但如今再一瞧,也還是想下去嘗試。”魏梓寧看了眼面前正安安靜靜泡茶的姑娘,心中默默發(fā)出一聲長嘆,“我真不敢想,你這個腦袋是怎么長的,里面怎么會有這么多奇異的想法。”
蘇衡玉聞言微微一笑:“或許是我運氣好吧,當初回侯府時看了不少雜書,不知不覺就記下了很多東西,如今倒是能派上用場了。”
對于蘇衡玉這個解釋,魏梓寧并沒有多過問。
她并不在意蘇衡玉的這些想法從哪里來,只要自己能得到好處就是了。
“聽說,你徹底和忠勇侯府的人撕破臉皮了?”魏梓寧放下茶杯,忽地問道。
蘇衡玉:“沒想到這個消息都傳到殿下您的耳朵里了。”
魏梓寧輕哼了一聲:“那還不是多虧了你那個養(yǎng)妹,你在莊子里躲著的這幾日,她可沒少將自家的事情往外說。對著誰都是一句‘是我的錯,都怪我讓姐姐生氣了,害得她要與家中決裂’……呵,可笑。打量著誰看不出她那些小心思呢?”
魏梓寧是皇帝的嫡長女,自小就被寵愛著長大,性子也被養(yǎng)得大方開朗,自然看不得像蘇寶珠這樣動不動就哭的姑娘。
但她對蘇寶珠的反感,更多的則是因為對方的心思不正。
早在與蘇衡玉結交之前,魏梓寧就聽說過這兩人之間的事。她當初雖然或多或少被流言影響過,但也看出了蘇寶珠在其中的算計。
她出身宮中,所經(jīng)歷的陰謀詭計比蘇寶珠多了去了,對方的那些小手段,在她這里就跟透明的一樣,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但可笑的是,那群自以為聰穎的皇孫公子們,竟然被這樣一個女子耍得團團轉(zhuǎn),還為了她去欺負一個姑娘。
魏梓寧打心眼兒里看不起這群人。
聽著魏梓寧幫自己打抱不平,蘇衡玉心中卻沒什么波瀾:“勞殿下費心了,不過往后忠勇侯府的事兒你也不必管了。我已經(jīng)與他們沒什么關系了,以后蘇寶珠也無法用侯府的人來刺激我。我和他們,已經(jīng)徹底劃清了界限。”
“你真的要與他們斷絕關系?”魏梓寧倒不是想要為侯府說話,只是覺得蘇衡玉就這樣放棄家族,未來的日子可能會不好過。
不說別的,一個沒了家族的貴女,還是貴女嗎?往后她的婚事恐怕也會是個大難題。
蘇衡玉點頭道:“我懶得再摻和到那些爭斗中了,有和他們糾纏的時間,還不如讓我拿來做些更有用的事情。就比如,咱們的香皂。”
幾日之后,皇后在宮中舉辦了一場賞梅宴,邀請各家命婦小姐們?nèi)雽m赴宴。
其中,忠勇侯夫人也在被邀請的名單里,而她直接帶上了小女兒蘇寶珠,絲毫沒有要去問一問蘇衡玉的意思。
皇后為了這次的賞梅宴準備了許久,等到那些命婦小姐們賞過了梅花,回到室內(nèi)后。宮女們立刻殷勤地送上了熱水和香皂,眾人在宮女們的服侍下洗凈了手,準備開宴之際。
戶部尚書家的夫人卻指著水盆旁邊的一塊兒粉白色膏狀物驚喜道:“這是什么東西,怎么用起來像是皂角,卻比皂角好用多了,聞起來竟然還有一股子清香?”
尚書夫人一句話,直接點燃了其余人的話頭:
“我也正好奇呢,這東西我從前都沒見過,聞著香香甜甜的,我起初還以為是什么糕點呢。”
“也是奇了,我之前正愁沒有好用的皂角呢……”
上首的皇后聽著聲聲議論,笑著指了指她身旁的大公主道:“你瞧,各位夫人們都等著你回話呢。”
大公主直到此刻才站出來:“諸位夫人小姐,你們手里的這東西是我新開的那家胭脂鋪的新品,叫香皂。為了做出這個小東西,可耗費了我不少銀錢和時間。今日想著是母后宴請諸位,這才特意拿出來第一個給諸位用的。”
“敢問殿下,這香皂您的那家胭脂鋪往后可會售賣?”有位夫人問道。
魏梓寧微微一笑:“自然是賣的,夫人們?nèi)羰窍矚g,直接去‘花想容’里挑選便是了。”
一場賞梅宴,紅火的不是梅花,而是“花想容”鋪子里的香皂。
于是,繼白玉肉在京中掀起浪潮后,又一股新的浪潮開始在夫人貴女之間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