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衡玉是趕在春日的尾巴來的昆城,她走的時候大魏已經(jīng)入夏了。
昆城這邊氣候適宜,哪怕是夏天也沒多炎熱,等到他們的隊伍剛一離開昆城進入了旁的州府,這才意識到夏天是真的來了。
南山鏢局的鏢師們早就習(xí)慣了這樣的氣溫變化,所以早早做好了準備,蘇衡玉這行人倒是有很多不適應(yīng)的,險些被熱得中暑。
沒辦法,蘇衡玉只好和帶隊的南豹商量了一下,盡量挑選太陽不烈的早晨和下午行動。
不過下午倒是不曬,溫度卻比正午還高一些。
他們隨身帶著的許多醬菜吃食在這樣的溫度下很容易放壞,南豹他們還在慶幸自己和蘇衡玉合作,這才有了方便面可以吃。
他和蘇衡玉再次匯合的時候,還給蘇衡玉遞上了幾千兩的銀票道:“我們送了兄弟的遺體回京后,我大哥嘗試著用了您的方子做了許多面餅出去賣,買的不僅有鏢局的人,還有些書院里的讀書人也下了單子。我大哥見狀,索性和一些書院合作。據(jù)說好些書生都想在考科舉時將面餅帶著去考場中吃。”
南豹的大哥著實有些經(jīng)商頭腦,竟然都把生意做到書院里去了。
不過這些蘇衡玉并不在意,她只要能拿到銀子就成。
說回正題。
路上吃食的問題一行人只能暫且靠著方便面撐過去,但天氣太熱,蘇衡玉在馬車里坐著實在熬不住。
她思來想去便在經(jīng)過一座鎮(zhèn)子的時候,讓謝安去藥鋪買了硝石回來制冰。
等到冰塊兒制出來,蘇衡玉沒告訴任何人這些冰的來源。
這年頭冰可是稀罕物,只有那些世家大族有錢人夏日里才有冰塊兒享用。
就連魏帝的皇宮里,能用的冰塊兒都不多,如今也只是緊著皇帝皇后和幾位受寵的妃子們用一用罷了。
因為知曉冰塊兒的重要性,秦嬤嬤沒有多問,更是叮囑底下的人不許把這件事往外說,要有哪個敢多嘴泄露,就讓嚴慎當(dāng)即將人斬殺。
嚴慎忠心于蘇衡玉,自然不會放任旁人陷她于危險之中。
南豹那邊蘇衡玉也讓人送去了一些冰,但也同樣沒有多說,只告訴對方想要冰塊兒就閉上嘴。
南豹也不傻,有好東西可以用,他干嘛要把好處往外推?
一行人就這樣一路煎熬著回到了京城,等到達京郊時,蘇衡玉和南豹等人告了別這才轉(zhuǎn)道回了莊子。
莊子里的人早早得了蘇衡玉傳回來的消息,已經(jīng)守在路口等著他們了。
蘇衡玉顧不上和管事們交流莊子里的情況,在婢女們的服侍下好好清洗了一番,隨后一覺睡到了第二日午后,這才覺得身上的疲憊掃去了大半。
她起床后紫云就把飯食給她送來了,是茹珺做的雞湯小餛飩,一碗下肚蘇衡玉整個人終于活了過來。
填飽了蘇衡玉便有了工夫找來管事們問話。
喬管事最先登門,他一來就滿面笑意地對蘇衡玉道:“大喜啊主子!您讓我們做出來的那幾個農(nóng)具簡直太好用了,尤其是那曲轅犁,不知比從前減省了多少人力!我敢說今年的春耕,再沒有哪家莊子比我們更快做完的了!”
喬管事一開始其實也沒把蘇衡玉給出來的農(nóng)具放在心上,不是質(zhì)疑蘇衡玉的能力,只是她從前就是個內(nèi)宅小姐,別說種田了,恐怕前半輩子連田地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哪怕蘇衡玉說這是自己從書上看到的圖紙,但真要有什么厲害的農(nóng)具圖紙,旁的讀書人會發(fā)現(xiàn)不了?……
哪怕蘇衡玉說這是自己從書上看到的圖紙,但真要有什么厲害的農(nóng)具圖紙,旁的讀書人會發(fā)現(xiàn)不了?
但誰都沒想到,他不過是按照蘇衡玉的吩咐,在田莊里試用了一下這些農(nóng)具,便立刻意識到這些東西的好!
喬管事甚至都顧不上和蘇衡玉聯(lián)系,連忙就找木匠加緊又訂制了一批,還和他簽訂了契書,不許木匠在沒有自家允許的情況下給旁人做這些東西。
而后他將多余的農(nóng)具租借給了佃戶們,也不要他們的銀錢和糧食,而是讓他們空閑時間過來給蘇衡玉做旁的活兒來換。
畢竟蘇衡玉實在有些過于能折騰了,如今莊子上不僅要開挖蝦池、蟹池和魚塘,還要修建果園和花園。
蘇衡玉嘴里的“試驗田”也需要有人打理,莊子里人手根本不夠,也不是懂農(nóng)事的。
蘇衡玉不在,喬管事不好隨便賣人回來,只能和佃戶們這樣做交易,用農(nóng)具換他們的勞力。
對于能幫助他們種田的東西,佃戶們只有同意的份兒。
況且蘇衡玉走前就定下了規(guī)矩,但凡要佃戶們過來干活兒,不說給工錢也要讓他們吃飽了。
好些漢子都更愿意來給蘇衡玉干活兒,好歹能吃幾頓飽飯呢。
喬管事將一切的經(jīng)過都和蘇衡玉說了個明白,還將佃戶們用來抵農(nóng)具給干的活兒也都和蘇衡玉說了。
蘇衡玉這才點頭道:“你干得很不錯,我已經(jīng)看到我送回來的那些良種了,你也都照顧得很好,往后的月錢給你提三成。”
喬管事高興得見牙不見眼。
除他之外,宋管事也過來說了“花想容”的生意情況。
蘇衡玉在外的時候也經(jīng)常和魏梓寧有信件來往,給她提了不少新鮮花樣,所以這些日子以來“花想容”依舊是京中最受女子喜愛的去處。
只不過因為這些日子天氣越來越熱,所以貴女們就不怎么愛出門了。
蘇衡玉聞言點了點下巴:“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等我過兩日和殿下見了面,我會和她一起解決這事兒了。”
既然冰她都制出來了,再做一些冰飲和土風(fēng)扇放在“花想容”里也不是什么難事。
不過一想到土風(fēng)扇,蘇衡玉又覺得她需要再開一家專賣稀罕物件的珍寶閣了。
她這邊還在為自己的商業(yè)帝國添磚加瓦,而在侯府里,已經(jīng)和周珣正式訂親的蘇寶珠,也再次想起了這個許久不曾見過的姐姐來。
不為別的,只因皇帝的圣壽將至,許多官員和外邦使者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入京準備為皇帝賀壽了。
進京的隊伍里恰好有個年輕公子入了蘇寶珠的眼,在通過周珣知道了那人的底細后,她嘴角微微勾起了笑容。
“正好姐姐的婚事一直沒有著落,想來知州家的公子,她應(yīng)該會滿意吧?”蘇寶珠露出甜美的微笑,似乎正在真心地為自己的姐姐考慮。
只是一個打死過兩任妻子的瘋子,要怎么哄著爹娘,讓姐姐嫁過去呢?
或者,讓姐姐再落一次水,被那位公子救下?
畢竟,當(dāng)初她可是差點兒就被姐姐推下水去,姐姐只落一次水吃的那點兒苦頭,可不夠給她賠罪的。
蘇寶珠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輕笑出聲,而后隨手招來身旁的丫鬟壓低聲音說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