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閣,大門上高懸休字招牌,大門卻是虛掩著,好似有人出入。
云舒來至曲江湖邊,見湖水連天天連水,楊柳依依,如嫦娥舒袖,岸邊行人如織。
回身見聽風閣大門虛掩,便推門而入,云清及徐老蔫等人在外等候。
進入閣內,令人眼前一亮,偌大一個大廳,中間上下空堂,分上中下三層,人粗頂梁柱幾步一根,每個柱空間便是一個方桌,木凳擺放整齊,最東邊乃是一個一人半高的大大舞臺,從頂端垂下各色錦緞,分列兩邊,與后世的主席臺差不多。
如此上中下三層均可看到臺上表演曲目,最低部的大廳更是排滿桌椅,能容納三四十桌客人,二樓一圈木質雕花圍欄邊桌椅也有二十幾桌,二樓圍欄低頭下看,底樓大廳一覽無余,身后是雅座包間,看不見大廳歌舞,卻是可看樓外風光。三樓好似包廂,各有錦緞遮擋,拉開便能觀看歌舞。走廊在外分前后。這樣三樓出包廂在走廊上扶攔可看南北風景,入內附身可看歌舞。
云舒第一次見到這唐代的雕花木質樓建設的如此巧妙,如此的富麗堂皇,朱紅漆粉刷的不留一絲縫隙,舞臺中間伸出一條長廊,可以與食客近距離相見,跟后世的t型臺一樣,不過設計者怕食客擁擠上臺,設計的高了幾分,又怕表演者跌落,加了欄桿。
底層北側有幾個門口可以通往后院,云舒便奔后院而來,出門來乃是一片開闊的庭院,里面百花盛開,樹木蔥蘢,有個耄耋老者,正在打掃著地上的雜物。
兩側長廊偶爾做一半圓突出,各擺放石桌石凳,飛長檐遮擋風雨,雕梁畫棟,長廊中有鋪設出幾天蜿蜒鵝卵石小徑似是通向不同去處,想必是茅廁等地。
院中后墻乃是用木柵隔擋,上面爬滿綠藤。兩側各一個古色古香的雕花木椽之上,鋪垂下金黃色稻草,下面便是通往后面的木柵欄門。
推門而入,卻是另一片天地,讓人心曠神怡,豁然開朗,足有十幾畝占地,中間是一個偌大池塘,塘中有一亭,四條木棧道通向四個方向,塘背后便是一座假山,高高縱立有前面聽風閣三樓高。
池塘周邊是平整條石鋪設的廣場,如果中間沒有這個池塘假山,,跟后世的操場差不多大小,北,東,西皆是一個個相連接的廳堂,看來各有用處。
云舒心想,果然與丁老三所畫的圖一般無二,再后面就是伶人婢女所居住的地方,西北角的哪一大片房屋就是雜役,琴師等人存儲居住的地方了,怎么將倉庫和雜役一塊放在一起,豈不是監守自盜更加方便,還是原主刻意如此,用來揣度人心。
正在這時,從假山后走出了四五人,為首的是一個體態豐腴的中年婦人,約有三十多歲,風韻猶存之態。旁邊站立的是云舒那日問話的哪個中年文弱書生模樣的人,他應該就是史三娘的丈夫藍田雨。
史三娘打量來人,此人臉堂黝黑,半邊長發遮面,一身藏青色錦繡單衫,年紀不大,一身江湖氣息,便生厭惡之感,沒好氣的道:“公子,沒看見我們聽風閣大門上休市的牌匾嗎?怎么不問青紅皂白就闖入這中院來,還是請公子速速離去吧!”
聲音很是冰冷,其身后跟來三個壯漢有兩個已經湊到云舒身邊不足五尺,斜眼看著云舒。
云舒微微迷眼看了一下靠近的二人,怎么與丁老三描述的哪兩個監守自盜的家伙這么像呢,心中就有些犯疑嘀咕。不免就多看了二人幾眼。
一個三角眼,蒜頭鼻,下巴前突似馬猴叫張三,另外一個八字眼,朝天鼻叫馬五。二人身材健碩,有些孔武有力的架子。
馬五近前一步,推了云舒一下肩膀,嘴里嘟囔道:“哪里來的不長眼的,快走快走!”……
馬五近前一步,推了云舒一下肩膀,嘴里嘟囔道:“哪里來的不長眼的,快走快走!”
云舒心中一陣腹誹,老子先調戲一下看看這史三娘有幾把刷子。便用夾雜著江南口音話語道:“儂家來自江南,來此經商的游玩到此,口渴的緊,進來吖口水喝不行啊!”
一聽此話語調,張三頓時來了精神沖云舒道:“死球!滾出去,門口湖里多的是水,去去去。”說著又推下一把云舒。
此時陸陸續續從東西北三面廳堂中走來了二三十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各種顏色穿戴五彩繽紛,手中有拿絲帕的,有拿橫笛樂器的,前來看發生了什么事。
這時史三娘近前說話道:“我說這位公子啊,我們這兒確實是關門歇業,慢待公子請多包涵,還是請公子離去吧!”
云舒不加理會,卻將眼神看向張三道:“這位小哥,你不是叫張三的嘛!我是慶豐樓掌柜的朋友,前天你不是還拉著十幾大壇酒,還有七八捆黑瓷碗送到慶豐樓的嘛,我還幫你提來呢,怎么翻臉不認人呢!”
眾人聞聽一陣嘩然。史三娘面色也有些難看,眼神惡狠狠的看向張三。再看哪張三果然聽此言惱羞成怒,揮拳喝道:“哪里來的野小子,在這里滿口噴糞,污蔑好人。”
說罷,不容分說一拳便打向云舒面胸,云舒腳步凌亂,似是驚慌失措般手舞足蹈做逃命狀,順勢退了一下,趁其力道泄盡時便挨上拳頭,身子卻隨機向后倒去。臉上痛苦之色隨之升起,哎吆哎呀個沒完。
此時張三身后卻傳來一聲斷喝:“張三,他說的可是真事?”
“閣主,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說不定這小子是受人指使來誣陷小人的,請閣主明察!”
史三娘臉色冰冷,回頭沖自家夫君藍田雨說道:“夫君,去把庫房盤點的賬本拿來,去庫房對照一下便知真假!”
此言一出,張三倒是沒有反應,而那藍田雨卻是臉色陰晴變換不跌。史三娘知道其中有異,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只得沉聲道:“夫君怎么啦?還不快去拿來!”
那藍田雨知道隱瞞無意,只得諾諾的道:“這幾日不知怎的,庫房賬本不知遺失到哪兒了,我也正在為此事發愁呢!”
云舒見這些飯桶還在相互扯皮,早就按捺不住,站住身形,厲聲道:“史三娘,你自己親自帶人,先去張三和馬五房中隱秘之處搜查。”
史三娘突然回頭看向云舒,來人能夠一口喊出自己名字,莫非是主家蒞臨。頓時有些惶恐道:“不知公子何人?”
“我就是云舒!”
史三娘一聽大駭,趕緊沖周圍人等施一眼色,隨后皆都跪倒在地上,齊聲道:“見過主家!”
云舒揮手示意眾人起身,大喊道:“來人!”
話音剛落,只見從前院中齊刷刷一下涌進十幾人,個個虎背熊腰,孔武有力。
此刻的云舒卻將眼光看向了遠處一位身形佝僂的老者,緩步走到其眼前,只見哪老者眼神依舊,目不斜視,臉面之上更是古井無波。
云舒恭恭敬敬的抱拳,一揖到地,語氣謙遜的道:“還請前輩給帶個路可好!”
佝僂老者眼神中精光一閃隨即消失不見,云舒早已入眼,老者不語卻抬腿佝僂著身軀向后院庫房處走去。
圍觀一眾人等皆都不解何意,云舒回頭沖云清瞄了一眼,又看了看四周,云清理會,隨即點了點頭,云舒心中登時明了,看來四周皆有陌刀隊的兄弟在暗中把守。就算這個老花匠狗急跳墻也非易事。
云舒帶人跟隨在老者身后,來至后院西側庫房處,兩排庫房,左右兩排庫房,前后兩列住房,東邊茅廁和東院的女子茅廁一墻之隔。……
云舒帶人跟隨在老者身后,來至后院西側庫房處,兩排庫房,左右兩排庫房,前后兩列住房,東邊茅廁和東院的女子茅廁一墻之隔。
在茅廁的外面是一棵老槐樹,老者在樹下一頓,看了一眼云舒,便慢騰騰的離去,云舒作揖道謝恭送。
云舒沖徐老蔫等人使了一個眼色,徐老蔫曉得,找來鐵鋤頭,便刨了起來,哪張三早就臉色鐵青,四個大漢早就把二人看的死死的。
不一會兒,兩本賬本便就重見天日。院中跟隨的奴婢,雜役一陣竊竊私語,頓時議論聲,叫罵聲不絕于耳,還有人指指點點。
張三與馬五本來就是奴籍,如今秦王將聽風閣悉數賣給云舒以后,在萬年縣衙備注戶籍時已經由官奴還策為私奴,也就是這聽風閣的一眾人等的生死存亡皆在云舒手中。
張三,馬五二人早就嚇得跪倒地上磕頭如搗蒜,前額都已血跡斑斑。云舒笑吟吟來至二人眼前,附身蹲下,小聲問道:“張三,好好說,賣了幾次,還有誰參入?”
哪張三嚇得也不敢大聲說話,也小聲道:“回稟主家!都怪我二人鬼迷心竅,先前出去采買欠了賭債,小的便鋌而走險了!主家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定會舍命恕罪!”
張三見主家一臉笑意,心存僥幸,必定是江南客商,不會過分處置自己,可是他心里小算盤還未打完,突然間就見眼前一股黑霧飄過,頓時血花飛濺。云舒一個閃身躲過飛來血雨。
眾人驚呼聲,嚎叫聲喊聲震天,云舒生平第一次殺人,不知怎的沒有一點感覺,倒是有一股快意從心底升騰。再看哪張三脖子上血花狂噴,一頭栽倒在地。
云舒淡淡的道:“答非所問,我是問你干了幾次,什么人參入?”
哪馬五早就嚇得屎尿流淌滿地,砰砰磕著響頭嘶喊道:“主家饒命,主家饒命,小的與張三總共賣了四次,得錢三貫多,他拿大頭兩貫,我拿一貫多點,除了還賭債,還有一些在我倆床底下!”
云舒不假思索,隨手一揮手臂,旁邊的人根本還沒看清云舒如何出的手,哪馬五的脖頸之上頓時血流如注,頃刻間連續兩人斃命,此刻這后院中卻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最為驚駭是哪些拼死沙場哪些陌刀隊成員,真沒想到小主人出手如此狠辣,舉手投足間便連斃兩命,這手法,這速度,就連他們久經沙場的老手都觀之膽寒。更不用說在場的哪些奴婢,下人了。
真是生死皆在一念之間,以前這些個苦命之人只感受到被人凌辱欺詐,從來沒有感受過死離自己這么近。
待眾人惶恐中紛紛離去,云舒卻四處找尋哪老花匠而去,見佝僂老者獨自坐在門口板凳上默然不語,似是早知道云舒會來一般。
云舒在其一側席地而坐,從懷中摸出一張賣身契遞給老者。
老者伸手接過來看了看,眼神微微閃光,開口道:“這么說是要趕老奴走嘮?”
云舒笑道:“非也非也,前輩誤會了,在下不但不想前輩走,還想將這個聽風閣后院的安危都依仗前輩您,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老者倒是吃驚不小,看著云舒問道:“怎么就這么信任老夫?”
“前輩深藏不露,怎能不信?”
“太子殿下,想見見公子,不知公子肯見否?”
“這幾日,在下就在聽風閣中,隨時恭候太子大駕!”
佝僂老者聞聽,心頭就是一驚,暗道:別人想巴結太子都難,這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還讓太子親自來見他。……
佝僂老者聞聽,心頭就是一驚,暗道:別人想巴結太子都難,這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還讓太子親自來見他。
云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小聲說:“微服喬裝,小心尾巴。”說完,便奔前面而去。。
云舒與史三娘夫婦到了中院北邊正堂客廳之中,見這里面設置的古樸典雅,很是氣派,史三娘近前道:“主家,這便是平常秦王殿下偶爾來此小憩時住過的房間,不知主家可曾滿意,看看哪里還需改進,請主家示下!”
云舒轉了一圈,揮手道:“不必了,一切照舊就好,不必再行鋪張。藍管家,還可曾記得在下否?”云舒看向藍田雨說道。
藍田雨此刻也算恢復過來,一臉尷尬的道:“只是看著主家面善,就是不曾記得在哪兒見過主家,還請主家見諒!”
“還記得那日候廉來此地問罪,我問你話的。”
藍田雨一拍額頭,恍然道:“記起來了,記起來了,那日只顧得惶恐了,哪里還能記得主家相貌啊!”
“這倒無妨,史三娘,煩勞你跟我說說,好好的一個聽風閣怎么會經營至此啊?其中可有什么難言之隱,盡管說來,我想知道實情,也就是想知道事情的根源在哪里。”
史三娘沉默好久,好像是在整理詞匯一般才慢慢開口道:“主家,不知主家可通音律否?”
“略懂!”
就在史三娘頓了頓正欲再次開口,云舒卻突然間伸手喝住其先不要出聲,沖外面的徐老蔫等人就喊道:“徐大哥,可曾聽到哪里來鼓樂聲?”
一會兒,徐老蔫進門回話道:“少爺聽這方向好似是皇宮方向。”誰知旁邊的藍田雨卻開口道:“主家,哪確實是宮廷里的鼓樂聲,所奏的好像是大定曲,是軍中將士出征前所奏!”
云舒聞聽,一陣懊悔,怎么又忘記了給溫彥博老爺子的提醒告別,便沖藍田雨道:“快取文房四寶來!”
藍田雨片刻拿來,云舒思索片刻提筆在一張宣紙上寫到:
一年三百六十日,
風刀霜劍陰山移。
傲骨寒梅迎風笑,
勸君莫入太谷西。
一首隱晦詩句,鐵畫銀鉤,瘦金小體,字字力透紙背,個個遒勁有力。一旁研墨的藍田雨,驚的差點研斷墨條,如此字跡從來未見,提筆成詩更是天縱之才。
云舒叫云清趕往宣武門,必須親手交到溫彥博大人手上,讓他務必謹記謹記。
云清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如飛而去,云舒心中才算稍安。
眼看快到中午飯點,饑腸轆轆,便安排人準備飯食,卻見史三娘一臉無助可憐的眼神看著自家夫君。
藍田雨無奈一聲道:“主家莫怪,偌大一個聽風閣,今日沒有那么多飯食供如此多的人吃啊!”
云舒理會,媽的,沒錢就是沒錢,還他媽的拐個彎。
便安排趕馬車的大憨帶上幾個人趕緊去采買肥羊米面。
一頓大餐,讓聽風閣人總算見到了些葷腥,吃飯時才知道,這幾日皆是史三娘和眾位姐妹,將自己賴以生存的首飾變賣,才買來米糧供大家食用,至于說是庫房存物,哪些畢竟是新任主家私有財產,如果變賣要由主家同意。否則便是偷盜,如今這大唐天下,奴婢仆人的地位可以說史上最低下一個朝代。
云舒聽罷心中一陣翻騰,看著眼前這些和自己一起吃飯的姐妹,心里思緒久久難以平靜。再看看哪些為奴的小丫頭,本來是該讀書上學的年齡,可是今日卻是命運被別人攥在手中的騾馬一般。……
云舒聽罷心中一陣翻騰,看著眼前這些和自己一起吃飯的姐妹,心里思緒久久難以平靜。再看看哪些為奴的小丫頭,本來是該讀書上學的年齡,可是今日卻是命運被別人攥在手中的騾馬一般。
飯后,云舒便與史三娘,藍田雨,以及十二頭牌,在一個東邊大廳中就坐,圍坐在一起談論這聽風閣事。
此時的名伶們也就沒有了開始時候對云舒的懼意,稍微有點放得開了,也敢私下竊竊私語起來。
云舒一攏半邊長發,起身環顧,眾人皆有不敢再言,云舒道:“各位姐妹,在下云舒有一言,自今日起,我聽風閣中姐妹無須猜測,雖然諸位從官奴,改為私奴。在下也不會將各位送人或者是賣掉,今后聽風閣還是諸位的家。史三娘夫婦還是你們的閣主和管事。
今日在下想聽聽各位有何高見,聽風閣將來要何去何從?所以務必請各位姐妹們暢所欲言,不必忌諱。”
廳內眾人沉默,久久沒人回答。最后還是史三娘起身沖云舒福了一禮道:“主家,各位妹妹們,我聽風閣曾經與明月樓不分伯仲,如今經營不善還不及人家明月樓之九牛一毛。
我想各位心中也是略有大概,聽風閣比鄰曲江湖畔,景色怡人,大了明月樓將近一半,該是高朋滿座,日進斗金之地。
可是如今卻是入不敷出,我想原因由三。一來西市明月樓處在鬧市街衢,南開北方客商文人云集,而我聽風閣卻是高門權貴積聚之地,豪門貴胄視我們這些奴婢伶人如玩物草芥,不屑一顧,所以我等效力秦王時,殿下令我等皆是演奏雅樂,多是在教坊時所學的燕樂詞曲,大都耳熟能詳,高官貴胄家中大多有我教坊中人,朝廷賞賜或是賣之,在家飲酒時便能觀看歌舞,有怎會來這里觀看。
二來,這聽風閣地處萬年縣轄下,貴胄之地,客流不多。
三來,就是明月樓之所以火爆京城,所彈奏曲目之風與我們大相徑庭,胡塞,西域,吐蕃,新羅等等風格各異,往往能推陳出新,而我等介于殿下嚴令,不敢涉獵。還有每晚上演飽滿全場的脫衣舞表演,雖然被我等所不齒,可是滿籮筐的銅錢就是最好的說明!”
說罷,眾人皆都無語。
云舒灑然一笑道:“曲高和寡,礙于殿下嚴令,不屑靡靡之音。”一語定性,言簡意賅。
眾位鶯鶯翠翠皆都注目看向云舒,主家一語切中要害,眾人滿目驚訝。
其實云舒作為后來人,怎會不懂的個中緣由,西市明月樓自己也曾到訪,推陳出新乃是其最大一個可取之處,迎合大眾口味,而且哪里多是聚集大唐天下間文人墨客,后面定然有一個思維活絡之人,籠絡一群專門譜曲,填詞,排練等等的龐大團隊。
而這聽風閣,雖然有這絕佳位置,周圍人群確實些高官貴胄,不敢以靡靡之音蠱惑群臣,恐遭非議,也是無奈之舉。
今日召見眾位頭牌,一來是跟大家見個面,再來是看看各位肚子里有多少貨,可否有濫竽充數者,從中剔除,再大力培養可以培養之人,后世自己肚子里任何一首經典曲目,隨便拿出一首,便能轟動京城,哪些可造之材一夜之間便可名滿天下。
再看眼前這些后世的所謂明星,今世卻是任人宰割的玩物,月例最高者不足一貫銅錢,甚至連打扮的胭脂水粉都買的廉價貨。再看所穿戴衣衫,水洗的多有褪色,偶有破洞還用別種顏色的錦緞補成花邊。
在坐的其中幾人,好似來時經過刻意打扮,再厚的水粉也難以掩飾曾經的滄桑。云舒都看在眼中,卻痛在心底。這些人與后世哪些賣笑之人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命運操縱在別人手中的低賤人等所要遭受的東西很多很多,沒有經歷過此等折磨的人永遠不懂。……
在坐的其中幾人,好似來時經過刻意打扮,再厚的水粉也難以掩飾曾經的滄桑。云舒都看在眼中,卻痛在心底。這些人與后世哪些賣笑之人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命運操縱在別人手中的低賤人等所要遭受的東西很多很多,沒有經歷過此等折磨的人永遠不懂。
經歷才懂得什么是痛,什么是人生。
云舒不想再多說什么,漠然起身,倒背雙手,游走在這個偌大的游園之中,感受著來自聽風閣四面八方傳來的幽怨之聲,有哭泣,有歡鬧,有無助,有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