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k奉上~】
黃小虹關(guān)于男女關(guān)系的這一套理論，聽起來還真是讓人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至于這種觀點是對還是錯，那就不是眼下需要去糾結(jié)的問題了，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只是梳理清楚黃小虹這番理論背后的實際做法。
“也就是說，黃小虹是那種嘴巴上比較放得開，比較百無禁忌，但是實際行動上面還是比較有分寸的，是這個意思么？”戴煦按照自己的理解向王莉確認(rèn)。
王莉聽了之后點點頭：“哎，對，是這么個意思。小虹是典型的那種就嘴巴上比較放得開的人，但是別的方面可真的是一丁點兒過格的事情都沒有，她跟那些人嘻嘻哈哈，開點兒那種帶一點顏色的玩笑，其實也是沒什么辦法，這年頭有的人他自己素質(zhì)差，品味也差，但是你想賺他的錢，就得委屈自己，放低姿態(tài)一點，去討好，要不然人家就不跟你做生意，也是挺無奈的，小虹這幾年私下里也抱怨過，說不知道這么下去，人家會不會當(dāng)她就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以后名聲壞了的話，會不會就更不好找到條件好的對象了，我說那你就別那么委屈自己了，現(xiàn)在這樣的生意也可以，過日子綽綽有余了，咱要求不多，但是她不愿意，她說要做就做大，小本生意以后總是讓人覺得底氣不足什么的，我也說不過她。”
由于王莉膽子小，說什么也不敢去辨認(rèn)疑似黃小虹的那具尸體，她能夠了解的情況，又都差不多已經(jīng)和他們溝通過了，戴煦也就不打算浪費更多的時間在這邊，覺得差不多了，就道了謝，帶著方圓和馬凱離開了養(yǎng)生會所，回去抓緊時間聯(lián)系黃小虹的家里人。由于和黃小虹血緣最直系的父母都已經(jīng)過世了，沒有辦法通過父母的DNA對比直接確定，因此只能通過兄弟姐妹的來進行對比，只是這樣一來，可能需要的就不止是其中的一名而已，恐怕需要至少兩名以上已經(jīng)能夠明確屬于親兄弟姐妹關(guān)系的人，來共同確認(rèn)，這本來倒也沒有什么，畢竟黃小虹是家里的幺女，上面兩個姐姐和三個哥哥，按照常理來說，這樣的條件比起獨生子女家庭，或者父母不在，卻只有一個兄姐的那種還是要容易得多，可是偏偏王莉又提到，黃小虹的家庭條件原本是很困難的，除了她一個人遠走他鄉(xiāng)打拼，改變了命運，賺了錢，過上了好日子之外，其他的哥哥姐姐日子過得卻并不富裕，他們因為黃小虹不肯對他們給予經(jīng)濟上的幫扶有很大的意見，除了她的大姐之外，其余幾家和她的關(guān)系都有點緊張，肯不肯過來配合，還是個未知數(shù)。
即便知道會有阻力，該詢問也還是要詢問的，戴煦讓馬凱和方圓每人負(fù)責(zé)聯(lián)系一名黃小虹的姐姐，他自己負(fù)責(zé)聯(lián)系她的三個哥哥。
黃小虹和家里面兄姐之間的隔膜似乎真的挺深，三個人打了五通電話，這五通電話里面黃小虹的兩個哥哥一聽說是公安局聯(lián)系他們，談關(guān)于黃小虹的事情，根本連后面的具體內(nèi)容都沒有耐心聽，丟下一句與他們無關(guān)，就匆忙的掛斷了電話，還有一個哥哥直接表示自己不會管的，當(dāng)初黃小虹不管他一家人的死活，現(xiàn)在他也不管黃小虹的死活。兩個姐姐當(dāng)中也確實只有黃小虹的大姐態(tài)度很好，一聽說可能是小妹妹出了事，擔(dān)心得不得了，立刻就答應(yīng)了要過來，得知不止需要她一個人，必須還要有其他的弟弟妹妹跟著一起過來做比對才行，她表示會幫忙去做他們的思想工作，盡快給一個回復(fù)。黃小虹的二姐表現(xiàn)的并不比那三個哥哥好多少，她在電話里不問青紅皂白的抱怨了黃小虹一番，說她自私，只考慮自己跑得遠遠的過好日子，根本不管家里頭那邊水深火熱，然后表示自己窮得很，沒有那個閑工夫舍家撇業(yè)的跑到老遠的A市管這種事，再說了，萬一搞錯了呢，那豈不是要白白折騰他們一圈，又是驚嚇又要搭路費，公安局又不會給賠償。
這樣的結(jié)果，算是意料之中，卻也讓人十分無奈，馬凱是最初給黃小虹二姐打電話的，結(jié)果沒說兩句就把聽筒塞給了剛剛和黃小虹大姐結(jié)束通話的方圓，表示說自己再多聽那邊黃小虹二姐說幾句話，估計就要忍不住發(fā)火了。
方圓倒是又耐著性子勸了半天，結(jié)果也并不令人滿意，黃小虹的二姐完全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態(tài)度，最后方圓也只能很無奈也很窩火的敗下陣來。
戴煦倒是沒有試圖和那態(tài)度冷漠的三兄弟費太多口舌，他把事實盡量清楚的擺在對方面前，但是對方還是選擇了拒絕或者掛斷電話，他就也不再去試圖嘗試，當(dāng)然，他也沒有方圓和馬凱他們倆那么義憤填膺，表現(xiàn)的很淡定。
“老大，你是怎么做到這么淡定的呢？我剛才跟黃小虹的二姐說話，感覺肺子都要氣炸了！什么東西！”馬凱氣呼呼的說，自從前一天晚上他被戴煦硬是塞給了鐘翰，不知道是不是深刻的意識到鐘翰要比戴煦難對付得多，再回來這邊，簡直有一種對戴煦馬首是瞻的意思，“老戴”也不叫了，直接改口叫“老大”，那股熱乎勁兒，怎么聽著怎么覺得好像有一種表忠誠的意思。
戴煦笑了笑：“我不淡定有什么用啊，在電話這邊說破嘴，那邊左耳聽右耳出，咱們也沒有辦法，對不對？不再控制范圍內(nèi)的事情，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那怎么辦？他們要是真不來呢？”馬凱還是做不到戴煦那種淡定，有些毛毛躁躁的說，“家里不來人，身份怎么才能最后確定啊？”
“這幾個人推三阻四的，不代表最后一定不會來，咱們不是還有一個幫手呢么，”戴煦沖方圓比劃了一下，“方圓方才聯(lián)系到了黃小虹的大姐，她大姐和她關(guān)系好，疼妹妹，而且又是家中的長女，比其他弟弟妹妹都年長，像是黃小虹的那種家庭，能夠試圖用換親這種方法解決兒子的婚姻問題，這就足以見得對于他們而言，讓家里的女兒來做出犧牲是一種慣例了，這樣一來，就可以大概推測出來當(dāng)初黃小虹的大姐為了這三個弟弟，甚至包括兩個妹妹，肯定是付出了不少的辛苦，一般來說，就算他們并不會因為這些就對大姐畢恭畢敬，言聽計從，那也至少會在心里多少有點敬畏，就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性質(zhì)差不多。既然黃小虹的大姐愿意幫咱們?nèi)プ龉ぷ?，我覺得希望還是很大的，只不過是沒那么容易就答應(yīng)，恐怕那邊還會提點條件什么的吧。”
馬凱對戴煦的這種判斷將信將疑，倒不是他質(zhì)疑戴煦的判斷能力，而是他實在是怕了黃小虹的二姐了，那又自私又蠻不講理的態(tài)度，讓他想一想還冒火呢。
不過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和戴煦意料之中的相差無幾，經(jīng)過黃小虹大姐反反復(fù)復(fù)的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她的其他幾個兄弟姐妹最終倒是有了松口的跡象，黃小虹的大哥，家里面的老二給他們打回來一通電話，提了不少的條件，首先就是他們沒有錢，所以路費必須要公安局這邊給提供，并且既然公安局這邊說事情緊急，那他們就要求坐飛機來，也就是說公安局要負(fù)擔(dān)他們這些人的飛機票錢。
不僅如此，除了飛機票錢之外，黃小虹大哥還提出來了住宿費和伙食費的問題，他表示說，他們那么多人，從這么大老遠的地方，就為了幫公安局的忙，得從老家坐車到市里，再從市里換車去省城，到了省城才有飛機場，這樣一來，一路上舟車勞頓，到了A市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昨晚DNA采樣之后立刻就走，至少得休息幾天，有地方住，還得管飯，這幾個條件，少一條，都免談。
戴煦詢問了一下他們打算來幾個人，黃小虹大哥的回答讓他感到哭笑不得，對方表示，為了保險起見，干脆多采集幾個人的吧，這樣一來，大姐二姐，三個哥哥，幾個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還有姐夫、嫂子們，加起來一共小二十口人。
這種事情，戴煦當(dāng)然不可能一個人做主敲定下來，還需要向上級請示，他心里也很清楚，即便上級同意他們的要求，也絕對不可能負(fù)擔(dān)一大家子二十來口人的來回路費外加食宿，這樣的要求，已經(jīng)不是單純黃小紅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如何的問題了，說白了，無非是對方想要借這個由子，找到給自己報銷食宿的地方，然后拖家?guī)Э诘牡紸市來玩一玩而已，不然的話，比對DNA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需要因為法律才締結(jié)成了親屬關(guān)系的姐夫和嫂子參與進來的。
只不過電話里頭戴煦沒有直接戳破他們的小算盤，因為沒有必要，上面到底怎么打算，是不是能夠答應(yīng)都還是個未知數(shù)，現(xiàn)在他說什么，那邊都只會覺得是托詞，不是最后答案，因此就完全沒有必要浪費口舌了。
在向領(lǐng)導(dǎo)請示這件事的之后，上面也很快就做出了批示，因為這一次的案件性質(zhì)十分惡劣，社會危害性很強，需要盡全力盡快破案，以免留下隱患，再考慮到黃小虹老家那邊親人的經(jīng)濟狀況也確實有些拮據(jù)，所以同意負(fù)擔(dān)他們來回的機票花銷，但是也不能由著他們予取予求，二十來人的家庭式旅行團是絕對沒有必要的，不能夠接受這樣的要求，只能夠答應(yīng)負(fù)擔(dān)五個人的來回機票，外加在A市可以安排住進局里的招待所，免費三天的食宿。
戴煦把這個最終答復(fù)反饋回去，黃小虹的大哥聽了之后非常不高興，在電話那頭嘰里呱啦的沖著戴煦發(fā)了半天牢騷，戴煦不為所動，隨便那邊怎么表達不滿，他都只是很有耐心的聽著，該是什么樣的條件，也絕對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方圓在一旁聽著他打電話，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平日里戴煦對其他人的好說話，并不是因為他這個人的性格就真的是軟柿子、橡皮泥，隨便怎么捏都可以，誰捏都可以，而是他無所謂，所以才會不計較，到了原則問題上，他的態(tài)度還是那樣的態(tài)度，卻沒有一絲讓步的可能性，感覺就像是一張柔軟的網(wǎng)，看起來沒有什么殺傷力，但是想要掙脫這種軟的網(wǎng)比掙脫堅硬的鐵籠子可能還要更費力。
討價還價了半天，見戴煦一點都不肯讓，黃小虹的大哥又開始想要端著架子拿喬了，他表示說，他們一大家子是很團結(jié)的，假如不讓他們一起來，那他們就一個都不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很得意，似乎是找到了戴煦這邊的軟肋，為了怕他們不來，自然就會進行一定程度的妥協(xié)。
戴煦聽完之后，卻只是笑了笑，對他說：“可能你還不太清楚現(xiàn)在的科學(xué)技術(shù)發(fā)展到了什么水平，如果不是考慮到除了DNA比對，還需要辨認(rèn)尸體，以及處理一下被害人在這邊的遺物之類的，我們完全不需要麻煩你們大老遠的跑來A市這邊，在你們老家那邊就可以提取DNA樣本，我們進行遠程比對就可以了。所以假如你們那么為難，我也不太忍心把很團結(jié)的一大家子給拆散了，這樣的話，那就干脆誰都不用來了，黃小虹的后事等案子告破了之后再處理也來得及，我們會協(xié)調(diào)你們當(dāng)?shù)氐墓矙C關(guān)，讓他們幫忙上門去采樣的，不給你們添麻煩。”
電話那頭一聽這話，半晌沒有吭聲，方圓和馬凱幾乎快要笑出來了，在旁邊偷偷的給戴煦豎大拇指，這種胡攪蠻纏又貪心不足的人，沒什么比看到他們吃癟更舒爽的事兒了，尤其是這種，戴煦態(tài)度很好，有足夠體諒他們，所有坑都是他們給戴煦挖好的，偏偏戴煦統(tǒng)統(tǒng)繞了過去，最后還把他們給繞的掉進了自己挖的坑，吃了個啞巴癟，之前被惹了一肚子氣的馬凱，幾乎要拍桌子叫好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