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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一看今天這是非要找個見到負責人不可的意思,也推脫不出去,只好到一旁去給店長打電話,然后兩個店員象征性的招呼戴煦和方圓到一旁坐著等,兩個人在一旁偷偷的端詳,時不時的低聲議論幾句,猜測這兩個人的身份和來意。
盡管那兩個店員偷偷打量的時候,已經算是盡力的回避,沒有做的太明顯了,但是還是讓方圓覺得有點不大自在,戴煦倒是沒有什么這方面的異樣感覺,一切照舊,非常放松,還隨口的和兩個店員攀談幾句,聊一聊店里頭的經營狀況如何之類的話題,兩個店員回答的非常含蓄保守,基本上聊了半天,店里頭一丁點兒實質的東西都沒有被透露給戴煦他們,可見平時對店員的培訓還是很到位的。
大概等了二十幾分鐘之后,一個男人不緊不慢的走進了店里面,他一進門,兩個店員立刻就迎了上去,和他打招呼,張口閉口都很親熱的把他叫做“哥”,戴煦和方圓在一旁聽著,也就明白了,這人應該就是管永福的表哥,這家店的店長了。他一進門,先嘀嘀咕咕的給兩個店員安排了一些工作,那架勢頗有點大權在握的樣子,語氣和神態里都帶著一種雇主對雇員的那種居高臨下的味道,交代完了工作,他才聽兩個店員說旁邊的一男一女就是指名要找他過來的人,于是便很快的調整了一下表情和態度,笑呵呵的朝戴煦和方圓走了過來。
“二位。我是這家店的店長,店里頭大事小事都是我來處理的,你們倆有什么事么?”管永福表哥朝他們走過來,一邊端著一臉場面化的笑容,一邊問。
“你是管永福的表哥吧?”戴煦也打量了他一番,見管永福表哥雖然長得其貌不揚,但是穿得卻頗有幾分典型的小老板風格。翻領polo恤。衣襟塞進了褲腰里,淺顏色的休閑長褲,腰帶上印著很顯眼的名牌標志。兩只手里一手攥著手機,一手還攥著一串鑰匙,不過戴煦用眼睛迅速的瞄了幾眼,沒看到有車鑰匙。
管永福表哥也沒有想到來人一開口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底細。愣了一下,點點頭。試探著堆笑反問:“對啊,我是他表哥,你們是……?”
他在問的同時,眼睛還一個勁兒的朝方圓這邊瞄。眼神有些復雜,里面仿佛包含著什么別的含義,有猜測又有懷疑。方圓被他打量來打量去,別提多不舒服了。戴煦也發現了這一點。他一反平時的說話模式,故意略顯粗獷的伸手在管永福表哥面前打了個響指,朝自己指了指:“哎,我這兒跟你說話呢,你眼睛往哪兒看呢?來來來,往我這兒看!我們要找管永福,你給他打電話,讓他來一下?!?
管永福表哥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迅速的轉動了兩下,臉上的笑容看似沒變,實際上卻僵硬了許多,他把戴煦和方圓拉到店里的一角,遠離了門口那邊的兩個店員,然后才開口問:“怎么了這是?二位找我表弟有什么事兒么?有什么事兒你們跟我說,他現在不太方便,我也找不來他,你們就跟我說吧,好不?要是店里頭的事兒,我就能做主,要是別的事兒,我回頭幫你們轉達一下?”
“他有什么事兒???那兩家店我們都去過了,也沒找見他人?!贝黛阋桓崩洗蟛粷M的樣子,皺著眉頭問管永福表哥。
管永福表哥訕笑,說:“哎呀,這個我可就不方便透露了,我表弟的私事兒,挺重要的,最近一段時間恐怕都脫不開身,不太可能到店里頭來,有什么事兒你們就跟我說唄,你看,我是他表哥,自己家里人,有什么我要是能做主的,也省得你們找不到永福,還得等著,白耗時間了,是不是?”
“這事兒我們跟你說不著?!北M管管永福表哥好聲好氣的在打商量,戴煦卻并不買賬,“這種事兒,我要談就跟店主談,你就是人家雇來看店的,跟他們有什么區別啊,跟你說到頭來等于浪費口舌,什么用都沒有。”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朝另一頭的兩個店員指了指,一副牛哄哄的架勢。
管永福表哥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了,他清了清嗓子,眉眼之間多了幾分不耐煩,但在沒有摸清楚對方底細之前,又不好發作,只好壓抑著,說:“唉,這么說就不對了,我可不是什么雇來給人看店的,我和我表弟算是合伙人的關系?!?
“合伙人?這家店有你出資來著?我可沒聽說管永福的店還有和別人合錢開的?!贝黛阋桓焙苡袛祪旱臉幼樱苯泳蛯苡栏1砀绲脑捥岢隽速|疑。
管永福表哥琢磨著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忽然壓低了聲音,試探著問:“你們……是想過來打聽盤店的事兒,還是別的什么?”
“你說呢?我跟你說了這么半天,你連我來干嘛的都看不出來,就你這頭腦,做生意能行么?”戴煦斜了他一眼,卻沒有正面的回答管永福表哥的問題。
管永福表哥也有些吃不準了,但是他盡管能看得出來,對戴煦這種有些痞子氣,有些蠻橫不講理的態度是心生不滿的,但是表面上卻一點都不流露出來,自己盤算了一下,便說:“你們要是為了別的事兒,找我表弟永福,那就得等一等了,要是想要研究盤店的事兒啊,那我倒是可以跟你們談談。”
“你可別跟我開玩笑亂逗咳嗽啊,”戴煦不買賬,“我跟你談算怎么回事兒,你說你是合伙人,你有證據么?回頭我費了半天勁跟你談,談完了什么都不算數兒。我哪有那么多時間跟你瞎扯,要不這樣,你把管永福他媳婦兒叫出來,找不著老板,我跟老板娘談總一樣了吧,人家兩口子,那是能當家做主的?!?
管永福表哥偷偷的撇了撇嘴。他已經極力的克制著不讓自己表現出來了。但是無奈那個小動作就好像是一種本能反應一樣,下意識的就做了出來,并且還被方圓捕捉了一個正著。
“我還以為你們都打聽的挺清楚了才過來的呢??催@樣兒,你們也是半清不楚啊?!惫苡栏1砀缧α诵Γf,“我表弟是老板沒錯。但是在這兒老板娘可不好用,沒啥權利。什么事兒也管不了,就是個名頭。我也拿不出什么證據來,我在這個店里是有入股的,我入的是干股。干股懂吧?當初永福想要做生意,手里頭錢不夠,是跟我爸媽借的錢。所以后來發達了,我們家就跟他說。也不用他報答我們什么,店里頭算我們一份,我們就算個小合伙人,這事兒就得了,這樣我們也有點兒那種主人翁意識,做起事情,拿起主意來也方便,永福同意了,所以我名義上是店長,這樣就是為了樹立永福這么個權威,實際上我就是這兒的二老板,所以你們要是相信我說的,有什么就跟我商量,肯定管用,說了算。你們要是不相信我的話,那就回頭什么時候永福有空,你們能找到他,什么時候再說吧?!?
“管永福他到底是忙什么???怎么還至于人都找不出來呢?錢不賺了?”戴煦問,“是你找不到他,還是別人也找不到他?你要是叫不動,讓他老婆叫?!?
管永福表哥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擺擺手:“得了吧,我都叫不動的事兒,他老婆更白費,他是忙活自己的私事兒,這個真不方便透露給你們,你們談就跟我談,不談的話,回頭如果還有機會打交道呢,咱們就再好好的嘮嘮,你們看這樣行不行?”
“你給他打個電話試試唄,萬一要是他聽說這事兒,感興趣,想過來呢?”方圓一看管永福表哥這話是想要“關門”的意思,趕忙插了一句。
管永福表哥看了看她,似乎有那么一點點不耐煩,但也不知道是因為方圓一個年輕姑娘開口,他不好意思駁對方的面子,還是說礙于人高馬大的戴煦在旁邊,最后他還是拿出了手機,當著戴煦的方圓的面,撥起了號碼。
和之前管永福表弟幫忙聯系的時候情況一模一樣,管永福的兩部手機都提示是在關機的狀態,管永福表哥皺了皺眉頭,不過卻也并沒有太多的驚訝,他把手機開了揚聲器,屏幕對著戴煦和方圓,說:“喏!你們看到了吧,關著機呢!這都好幾天了,就一直這也,我說找不到他人,你們還不信?!?
“這么一個大活人,那么長時間聯系不上,你們就都不擔心???”戴煦問。
“那有什么好擔心的,那么大個人了,腦袋上有嘴,屁股底下有腿,誰能把他怎么著?”管永福表哥不在意的擺擺手,“他什么時候想出來自然就出來了,以前也總這樣,說不知道哪兒瀟灑去了,就給你溜得影子都抓不到,習慣了。”
“你就不擔心他有什么事兒???”戴煦朝馬路對面努努嘴,“我可都聽說了,對面跟你們鬧得挺不愉快的,我們來之前都打聽過了,這要是你們兩家杠得挺厲害,那我們就不進來亂摻合了,沒那個必要蹚渾水啊?!?
“沒有的事兒,你們可別聽外面的人道聽途說,一樣的經營類型嘛,有點競爭都是難免的事兒,那家就是因為生意不如我們好,所以才在外面說一些不符合事實的話來臭我們,但是那都沒有用的事兒,顧客的眼睛是雪亮的?!惫苡栏1砀缫宦犨@個話題,立刻開始打馬虎眼,“而且小打小鬧那種事,難免的,不過街里街坊的,還能怎么樣呢,是不是,過去就過去了,相安無事,相安無事!”
“你們這里的岔子也太多了!”戴煦皺著眉頭,晃晃腦袋,“算了,我還說等管永福出現了再說吧,本來挺簡單的一點兒事情,愣是叫你們給搞那么麻煩!”
管永福表哥眉頭皺了皺,眼神里面的厭煩更濃了幾分,但是最終他卻什么也沒有說,點點頭,轉身走開了,戴煦和方圓也趁這個機會離開了這家店。
一邊朝停車的地方走。方圓一邊隨口感慨:“管永福的這個表哥,可真是有夠窩囊的,你方才裝痞子氣裝得特別像,結果你看他敢怒不敢言的那個樣子?!?
“要我說啊,他倒未必是有多窩囊,估計是以前吃到過這一類的教訓,而且這個教訓,我看八成就和尹玉和有點關系,他方才提起尹玉和那邊的時候,嘴上說著什么小打小鬧,街里街坊,實際上你看他咬牙切齒的那個樣子就知道心里有多恨得緊了。管永福那個表弟不是說他的這個表哥是典型的能請神不能送神的主兒么,恐怕是之前和尹玉和這邊惹了麻煩,最后還得管永福自己出面來平息,所以現在他才學著遇到了人為不好惹的角色,就必須得把姿態放的足夠低,足夠壓抑自己的真實情緒。假如今天來的不是我,換成一個又瘦又小,身材單薄的人呢,恐怕他就不會是這種態度了。”
方圓對戴煦最后提到的這個假設倒是深以為然,當著戴煦這樣一個大個子的面,管永福表哥還會掩飾不住的流露出些許不悅呢,這要是換成個軟柿子,真不一定會是怎么樣。
“見過管永福的表兄弟之后,我倒覺得難怪張穎一肚子的不滿,他們確實有些主人翁意識太過于強烈了,而且特別不把張穎放在眼里,一點也不尊重她這個正兒八經的老板娘?!狈綀A感慨說。
戴煦笑了笑:“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好像有點不太合適,不過呢,男方的親戚對待一個女人,表現出來多大的尊重,這是和這個女人在她丈夫心目當中的分量有直接關系的。管永福如果重視張穎,他的表哥表弟無論如何也不敢這么怠慢?!?
方圓點點頭,的確,這件事的根源就出在管永福的身上,并且積累出來的怨氣,兜一圈,不知道最后是不是也落在了他的頭上。
兩個人這一趟出來也算是小有收獲,驅車返回公安局,打算下一步查一下尹玉和的底,以及最近與張穎聯系頻繁的張穎表弟蔣元中。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故意跑去尹玉和還有管永福的店里買找茬兒,所以這么快報應就來了。
他們還沒到公安局呢,就接到電話,麻煩上門了。(未完待續)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