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那個人一直在網(wǎng)上到處罵她,而且還不是單純的在網(wǎng)上罵一罵那種,是指名道姓的,我的意思是不是網(wǎng)名,是英華的真名,連名帶姓的那么罵,還說要讓更多的人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嘴臉。”趙英華的閨蜜在電話那邊說,“這事兒比單位的事兒還讓英華覺得煩心,她跟我說過,要不是舍不得離開A市,她早就辭職不做,回我們家里頭那邊去找個工作,安頓下來過日子了。”
“為什么趙英華已經(jīng)覺得很困擾了,還不舍得辭職離開呢?”方圓問,之前他們?nèi)ゼ揖邚S走訪的時候,從那里的情況來看,趙英華閨蜜說的情況和實際情況還是比較相符的,趙英華在工作單位也并不受另外幾個女同事的歡迎,似乎工作環(huán)境也不太理想,這樣的一份工作,尤其是在A市有人騷擾她,謾罵她的情況下,居然舍不得離開,舍不得辭職,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因為她男朋友在那邊啊,好像就是那邊的人,所以不可能跟她一起走,要是她辭職走了,兩個人就成了異地戀了,趙英華舍不得。”趙英華的閨蜜在電話那頭一番長吁短嘆,“我以為有男朋友在,怎么也能放心的,要是早知道她一個人在那邊會出事,無論如何也得勸她回老家那邊去啊,好歹家里人在那邊,可以住在爸媽家里頭,有什么事兒的話,多少也是個照應,哪能讓她就……”
趙英華的閨蜜話說到這里,聲音隱隱的有些哽咽,看樣子對方和趙英華的感情確實是很不錯的,所以聽到趙英華遇害的事實之后,情緒不大穩(wěn)定。
“世事難料,誰也不可能未卜先知,你就不要多想了。”方圓安慰了對方幾句,“那趙英華的男朋友叫什么名,是做什么工作的。這些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那人是她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就是A市那邊的人,趙英華管他叫小羊。我不知道是小名還是外號,她跟我說起她男朋友的時候,就一直說小羊小羊什么的。”趙英華的閨蜜回答道,“我就知道她跟那個男的感情挺好的,那跟男的對她特別好。別的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沒有問過。”
“你們兩個不是多少年的好閨蜜么?怎么你連她男朋友的情況都不了解呢?”方圓聽對方說的這么含糊,多少有些感到不解,同時也忍不住擔心,對方會不會是因為某種顧慮,所以刻意的想要有所保留。
趙英華的閨蜜一聽這話,也有點著急了:“那我要是知道,還能瞞著不說么?趙英華都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了,我有什么事情還藏著掖著,那我還是人么!她男朋友的事兒。我是真的一點也不清楚,就因為我跟她是好閨蜜,所以我才從來都不打聽她男朋友的事兒呢,這種事兒現(xiàn)在多敏感啊!說多了,問多了,回頭誰要是有個誤會,起個疑心,都犯不上不是么!我們倆早就說過了,要是對方的男朋友對自己的朋友不好,需要我們倆幫對方的忙。那我們倆義不容辭,但是趙英華和她男朋友兩個人一直如膠似漆,甜甜蜜蜜的,我當然就不能多打聽了!”
“那趙英華最近幾次跟你聯(lián)系的時候。有沒有提到過她和她男朋友之間有什么感情變化之類的這種跡象呢?”方圓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那個問題,轉(zhuǎn)而又問。
趙英華閨蜜給出的仍舊是否定的答案:“沒有,我還問過她,和男朋友怎么樣啊什么的,她說好著呢,什么時候我要是有機會過去A市。她還要和她男朋友一起招待我什么的,說她男朋友之前帶她出去約會,特別浪漫之類的。”
關(guān)于趙英華的這個男朋友,方圓一天下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聽到了三個不同的版本,光是趙英華工作的那家家具廠就有兩種,一種說趙英華有男朋友還在外面吊著別的男人的胃口;一種是說趙英華和男朋友早就分手了,她單方面想要復合,但是對方似乎并沒有同樣的意愿;趙英華閨蜜提供的就是第三種——趙英華不僅有男朋友,而且兩個人好的如膠似漆,感情篤深,根本沒有分手的跡象。
這三種說法,很顯然相互之間都存在著矛盾的地方,到底事實是怎么樣的,還真不好說,三個人的消息來源,都屬于道聽途說,能夠說出事實的就只有趙英華和她那個不知道是小名還是綽號叫做“小羊”的男朋友。而現(xiàn)在趙英華已經(jīng)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尸體,想要從她的口中得到什么信息,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唯一知道事實情況到底如何的,就只剩下了“小羊”一個人而已。
偏偏目前為止,誰也不知道這位“小羊”的真姓大名和具體信息。
“那你說有人在網(wǎng)上散布對趙英華名聲有很大影響的言論,那個人跟趙英華又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和她過不去呢?”既然趙英華的閨蜜表示對“小羊”的個人具體信息并不知情,那深究也是毫無意義,只能浪費口舌和時間,所以方圓的關(guān)注重點再次轉(zhuǎn)移到了之前對方提到過的另外一件事上面。
“我聽趙英華說,好像是有個男的想追她,但是她有男朋友啊,不可能跟那個男的在一起,就拒絕了,結(jié)果那個人被她拒絕以后,就惱羞成怒,跟她過不去,在網(wǎng)上說一些很難聽的話,說她人品不好啊,不是好女人啊之類的,反正還有一些更不好聽的詞兒,我就不說了,趙英華挺生氣的,跟我抱怨過幾次,我說要不然你把那個人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我?guī)湍懔R回去!她也不愿意,說不想糾纏下去了,要不然沒玩沒了,我覺得倒也是,狗咬人,人不能反過去也咬狗啊,所以就勸了她幾回,讓她眼不見為凈,實在不行就告訴小羊,讓小羊替她解決,趙英華也答應了,最近幾次倒是不怎么提這個事兒了。”趙英華的閨蜜回答道。
不提不代表事情就一定已經(jīng)解決了。方圓在心里默默的記住了這件事,然后問趙英華的閨蜜:“你知道趙英華父母還有姐姐的聯(lián)系方式么?我們這邊一直在嘗試著聯(lián)系死者家屬,但是她父母家里面的座機電話始終是故障狀態(tài),她姐姐的手機也始終關(guān)機。沒有人接,你有沒有什么別的聯(lián)系方法可以提供給我們?”
趙英華的閨蜜沉默了一下,嘆了一口氣:“你要不說,我都忘了,這事兒趙英華爸媽要是知道了。估計肯定要受好大的打擊啊。我們那兒地方不大,我和趙英華兩家原本就算是認識,我前陣子還聽我爸媽說,趙英華的姐姐正和她姐夫打離婚呢,好像鬧得挺不愉快,關(guān)于小孩兒歸誰的事情爭得一塌糊涂,趙英華爸媽都跑去陪著她姐姐了,這事兒我也沒好意思問趙英華知不知道,畢竟那是人家自己家里頭的私事,而且也不是什么好事兒來著。我估計你們找不到她爸媽還有姐姐。也是這么個緣故。那你們要是著急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幫忙,雖然我不在家里那邊,但是我爸媽在,也知道趙英華爸媽家住哪兒,我可以讓他們幫忙去找找,電話打不通就找找本人唄,找到了,把你們的電話留給她爸媽,這樣行么?”
“行。當然行了,如果你能幫我們聯(lián)系到趙英華家屬,這也是對我們很大的幫助,謝謝你了!”方圓一喜。她正發(fā)愁一直打不通電話,沒有辦法聯(lián)系趙英華的父母和姐姐該怎么辦呢,沒想到趙英華的閨蜜倒是很熱心腸。
趙英華閨蜜聽她道謝,連忙說:“不用謝,我跟趙英華這么多年的感情,知道她出了事。別的忙也幫不上,又不在A市,又不在老家,幫你們也幫不了,幫忙安慰安慰她爸媽也做不到,能盡點力,我心里也好受一點。我還得謝你們呢,拜托你們無論如何一定要查清楚,是誰害了趙英華,絕對不能饒了那個混蛋!”
于是方圓請對方記下來了她和戴煦的手機號碼,以及刑警隊的座機號,這樣不管對方是打哪個電話,終究都是可以聯(lián)系到他們,趙英華閨蜜也仔細的記錄下來,還和方圓又核對了一遍,確認無誤,這才結(jié)束了通話。
雖然說對方的身份都還沒有明確,但是至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死者的親友同事那里聽到了兩個與死者有點關(guān)聯(lián)的人物了,一個與死者關(guān)系成謎的男友小羊,一個是與死者因為追求未果而翻臉成怒的為止的追求者,前者還需要另外找別的途徑去打聽清楚具體身份,兩個人不管現(xiàn)在到底是分還是合,至少曾經(jīng)一定有過現(xiàn)實生活中的情侶關(guān)系,那么在現(xiàn)實生活中與趙英華有交集的人,就不可能誰都沒有見過這個小羊的真容。后者既然是在網(wǎng)上散布對趙英華不利的信息,那他的行蹤自然就應該比較容易從網(wǎng)上獲得,順便通過摸底趙英華在網(wǎng)絡(luò)上面的社交狀況,對于排查她的關(guān)系人也會有一定的幫助。
總的說來,他們雖然沒有一點具體信息,卻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趙英華的閨蜜主動打電話回來,說是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了她在老家的父母,她的父母也特意到趙英華父母家里面去了一趟,趙英華父母家里沒有人在,估計是去陪趙英華的姐姐了,但是她父母并不知道趙英華的姐姐家住在哪里,所以一時之間還沒有找到,等到有什么進一步的消息,會再和方圓他們聯(lián)系。趙英華閨蜜的這種積極配合的態(tài)度,讓方圓十分感激。
到了傍晚五點多的時候,又有人給方圓來電話了,方圓以為是趙英華的閨蜜又有了什么新消息,結(jié)果拿起手機一看,來電話的卻是最近一段時間都略顯沉默,一直在忙著什么,很少主動冒出來匯報近況的賀寧。
“喂,你個小沒良心的,終于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么?我還以為你沒記住我的電話號碼,然后手機又被小狗吃掉了呢!”方圓一看閨蜜來電話,心情頓時就好了不少,今天這一整天,工作也忙了,狗血也算是遇到了,從一大早折騰到現(xiàn)在,還真是讓她有一種手忙腳亂,一腦子漿糊的混亂感。
賀寧在電話那頭略顯心虛的干笑了幾聲:“可不是么,我手機被狗吃了,然后你的號碼我還是特意找了個催眠大師,幫我催眠之后才想起來的呢,他說,幸虧我把你這個好朋友深深的藏在了心里,不然還真不好辦呢!”
“貧吧,你就繼續(xù)貧吧,以前不珍惜你的臭貧,這段時間被你冷落了,我才感覺到你貧嘴的珍貴!”方圓故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透著一股子哀怨勁兒。
“行啦,看在你這么想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賀寧和方圓逗了幾句之后,把話題轉(zhuǎn)向了她這一次打電話過來的正題,“我這邊終于有點進展了,具體還得多長時間,我現(xiàn)在也說不上來,不過應該不需要等很久,我就可以不用窩在C市,調(diào)到A市去給你做伴兒了。怎么樣?請起來高興不高興?”
方圓當然高興了,有什么比自己最好的朋友要調(diào)轉(zhuǎn)過來更令人開心的事么?可是她實在是太了解賀寧了,賀寧別看剛才說話的時候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當她說不用窩在C市,要調(diào)到A市來的時候,那一瞬間,方圓分明可以感覺得到她的情緒一下子就變得不大一樣了,似乎有一種強顏歡笑的味道。
“賀寧,你跟我說實話,你是在C市有什么煩心的事兒,還是在C市公安局工作的不愉快?”方圓收起方才的嘻嘻哈哈,一本正經(jīng)的問。
因為戴煦在C市也是有幾個交情不錯的朋友的,所以據(jù)方圓所知,那邊的工作環(huán)境還是比較愉快的,以賀寧的性格,應該不會存在什么問題才對。
賀寧并沒有打算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打著哈哈說:“行啦,你就高高興興的等著接駕吧,記得最近過仔細一點,多攢點錢,等我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先吃窮你!”(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