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大妖從化煞塔中逃走的事,很快就被衡天宗的人發(fā)現(xiàn)了。
發(fā)現(xiàn)此事的人正是負(fù)責(zé)看守化煞塔的九長老,對方生性冷淡,素來不怎么喜歡與外人交流,也因為他能沉下心來不受外界干擾,這才被安排去了化煞塔。
本來九長老也將這個差事干得很好,但誰知他不過是恰巧有事耽誤了一個晚上,竟然就看丟了千絲狐主這樣厲害的妖怪。
而且若非千絲狐主氣息非同一般,九長老又一直是個做事細心的人,習(xí)慣每隔一段時間清點一下化煞塔里排得上名號的妖魔,恐怕他連千絲狐主是什么時候不見的,都發(fā)現(xiàn)不了。
這個消息剛傳到宗主耳朵里后,玉衡就緊急傳召了衡天宗所有長老以及長老的首徒們回來議事。
在玉衡宗主的三言兩語中,眾人很快清楚了事情的經(jīng)過。在場的人無一不是面色凝重,互相打量的目光里更是帶上了懷疑。
畢竟誰都清楚,唯一能離開化煞塔的方法,就是開啟傳送陣。然而想要在化煞塔里開啟傳送陣,至少也需要兩位及以上長老的令牌。
若真是有人來此救走了千絲狐主,要么就是衡天宗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奸細,要么就是有人偷走了長老的令牌。
此刻玉衡的眼里是仿佛千年化不開的冰雪,他難得對長老們擺出了宗主的架子,毫不留情地命令道:“將你們的令牌拿出來?!?
陳樓暗暗打了個激靈,他不敢說話。沒人知道,此刻的他整個后背都已經(jīng)被汗?jié)窳恕?
不過長老中似乎有比他更激動的,比如十長老便當(dāng)場跳了起來,語氣不善道:“宗主這是什么意思,是懷疑我們和妖魔勾結(jié),故意放走了那白綺云?”
玉衡表情不變,掃向十長老的目光不含一絲情緒:“我就是這么懷疑的。”
“你!”十長老氣急,卻被八長老攔了一下。
八長老勸道:“師弟別生氣,宗主這也是出于大局考慮,萬一我們之中誰的令牌被盜走了呢?這也并非不可能啊?!?
十長老被這樣連說帶拽地勸了幾句,這才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而后乖乖掏出自己的兩枚令牌,放在了玉衡面前。
除他之外,其余長老們的令牌也都完好無損。玉衡仔細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些令牌都是真的,沒有被調(diào)換過的痕跡。
這個認(rèn)知讓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難不成,咱們中間真的有人勾結(jié)了妖魔?”六長老不自覺地捏緊了扶手,視線不由自主地掃向了陳樓的方向。
這下子可將陳樓嚇得不輕,好在他還算沉得住氣,就學(xué)著往常的樣子和六長老隨便爭執(zhí)了幾句,便被宗主叫停了。
“今日之事諸位知曉就好,我是相信諸位不會背棄正道,與妖魔為伍的。只是若真叫我發(fā)現(xiàn)了你們中哪個人行跡可疑,被我查出了些什么,我定然不會手下留情?!弊詈缶媪吮娙艘环?,宗主這才讓他們散了。
不過宗主嘴上說著相信大家,但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逃過一劫的陳樓心里還在狂跳,他帶著弟子趕回了自己的峰頭,就趕緊揮手讓人退下了。
一直等到屋子里只有自己的時候,陳樓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等到稍微緩過神來后,他忍不住面露猙獰:“都怪那該死的白綺云!若非他不肯好好幫我辦事,我怎么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什么叫不肯幫你辦事?!”
陳樓背后的門被砰一聲踹開,隨之而來的還有十長老的爆呵。
“果然是你和妖魔有所勾結(jié),所以那一日你才會跑來問我要令牌對不對?!”十長老怒不可遏。
早在一開始宗主說起化煞塔里丟了只狐妖,還疑似被人從內(nèi)部放走之時,十長老就已經(jīng)在懷疑陳樓了。
在幾位長老之中,只有他和陳樓的關(guān)系算得上不錯,而前幾日陳樓也正好問自己借過令牌。
這樣的巧合湊在一起,十長老哪里能想不出是誰出了問題?
故而等到長老們離開主峰后,他特意跟在了陳樓身后,還不許陳樓的弟子稟報自己前來拜訪。
再加上陳樓先前險些被嚇破了膽,一時也沒能注意到十長老的靠近,這才被他捉了個正著。
陳樓見自己的秘密被人撞破,臉上的表情瘋狂變化,他拉扯住十長老,硬是將人拖進了屋子里。
等到他將人拽緊了屋子里,又把房門緊緊關(guān)上,陳樓才敢開口祈求:“這事兒是我一時糊涂,如今那白綺云也已經(jīng)逃走了,就算你將我供出去也無濟于事啊。我向你保證,我往后再也不會了……”
“哼,你自己做下錯事也就罷了,竟然還將我牽扯進來。若非我今日多了點兒心眼,你是不是要一直瞞著我?”十長老被氣得不輕,今日若是被宗主查出真相,他就算不是鬼也變成鬼了。
陳樓還在苦苦哀求,十長老卻一副態(tài)度堅決的樣子。他不在意陳樓做了什么,他在意的是自己平白被牽扯了進來。
如果他現(xiàn)在不做些什么,萬一陳樓暴露了,倒霉的只會是自己!
十長老掙脫開陳樓的手,剛要往門外去,屋子里卻多出了一個陌生的聲音:“羅長老請留步,在長老去向貴宗宗主稟報真相之前,不如先聽聽我的話?”
一道人影從屋內(nèi)的屏風(fēng)后面走了出來,來人沒去看陳樓難看的臉色,只是在十長老望過來的時候,丟出了手上的法印。
那枚法印上刻有一個劍氣濃郁的“鳳”字,十長老一眼就認(rèn)出,這枚法印代表著的,正是上三千最強大的劍尊!
忽然安靜下的屋子里,很快又響起了那人的聲音:“十長老可聽說過,良禽擇木而棲?”
十長老的視線與鶴隱交匯在一起,那被壓抑了不知多少年的野心,在這一瞬間忽地冒了出來。
是啊,良禽擇木而棲??!
……
“長老命我們幾個出任務(wù)?”莊有乾驚訝地看著面前分屬于十長老的管事,語氣驚訝極了。
任誰修煉的好好的,忽然被長老的弟子叫去任務(wù)堂,還被無緣無故塞了個任務(wù),都會覺得驚訝和意外。
但謝爭流卻不似莊有乾表現(xiàn)得那么夸張,她接過了任務(wù)堂管事遞來的手牌,一眼就瞧見了這次任務(wù)的內(nèi)容——獵殺二階火尾虎一只。
二階妖物,妖力和練氣六層的修為相抵,被分配給他們仨倒也還算合適。但這位從前不怎么在新弟子跟前露面的十長老,怎么會突然點名要他們?nèi)プ鲞@個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