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三千內(nèi),中州大比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而在頭頂?shù)纳先Ы鐑?nèi),衡天宗主宗與罰惡宗的交涉,才剛剛開始。
這不是荊飛星第一次來到罰惡宗了,但和往常一樣,他依舊對這個看起來華貴非凡的宗門充滿了厭惡。
這一點在他的表情上表露的十分明顯,以至于帶路的那名罰惡宗弟子看了他好幾眼,似乎已經(jīng)有要叫人將他趕出去的架勢。
好在這條路總算是走到了盡頭,罰惡宗專門用來待客的紫宸殿內(nèi),早早收到了消息的宗主叢峰和傳說中的劍尊鳳千旒都已經(jīng)等候在了這里。
“宗主和劍尊就在里面了,前輩自行進去便是,晚輩不可隨意進殿,便只將幾位送到這里了。”
領(lǐng)路的弟子很快退下,一副生怕知道了什么不該知曉的秘密的模樣。
荊飛星見狀,當即又冷笑了一聲:“嘖嘖嘖,你們瞧瞧,罰惡宗的弟子畏懼他們的宗主和劍尊成了這個樣子,可想而知常日里,他們受到的壓迫有多深!”
一旁跟隨荊飛星一起來問罪的灼云長老假裝沒聽到,得罪人的話都是他荊飛星說的,和自己可沒關(guān)系。
荊飛星聲音不算大,但紫宸殿里都是高階修士,一個個耳朵都靈敏得很,自然聽到了他在外面嘰嘰歪歪些什么。
只是作為東道主,他們不好出面和荊飛星爭吵。
畢竟……宗主叢峰用余光瞥了鳳千旒一眼,再怎么說,都是自家人先惹出亂子來的,倒也不能責怪那荊飛星說話不客氣。
對于這個自從打出了劍尊名頭之后,就日漸變得難以捉摸的師弟,叢峰心里其實也是有些不滿的。
他自己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罰惡宗這上三千第一的位置,并不想再生出別的事端。
偏偏他這個師弟整日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讓他那個性子古怪的徒弟去了中三千興風作浪。
若是這師徒倆這次的計劃真的能成功,并叫衡天宗吃點兒苦頭倒也還好。
只是誰也沒料到這場看似萬無一失的反叛計劃,竟然這么容易就被瓦解了。
不僅事情沒辦好,那個名為趙清舞的女弟子據(jù)說還是受了重傷回來的,這些日子也一直被鳳千旒拘在峰內(nèi)養(yǎng)傷,一直未曾出來見過人。
如今人家衡天宗找到了證據(jù)前來興師問罪,他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宗主這才知曉了事情的經(jīng)過。
想到這里,叢峰的心里有生出了更多的計較。
看起來,鳳千旒的心思已經(jīng)野了,他根本管束不住這個聲名遠播的師弟,還是要早些做點準備才行!
叢峰還在思索著什么,那邊荊飛星等人已經(jīng)不客氣地走入了殿內(nèi)。
雙方如今還沒撕破臉皮,倒是勉強能擠出個笑臉來。
等到短暫的寒暄過后,兩方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這才開始把事情擺到臺面上說。
最先開口的是灼云長老,他直接開口詢問叢峰道:“不知叢宗主前些日子有沒有聽說過,貴宗的劍尊大人,與我們在中三千的弟子有了些聯(lián)系,并幫助他反叛一事?”
這話有些過于直白了,直白到之前叢峰都沒在心里預設過要怎么回答。
他端著茶水的手微微一頓:“有這回事嗎?中三千的事兒我一直不太清楚,不過既然你都說到我這個師弟身上了,不如就讓他出來和灼云長老講吧。”
叢峰知道的內(nèi)情太少,不好開口辯駁,索性就讓鳳千旒出面解決了。
鳳千旒還是如荊飛星記憶里那般俊朗,只是模樣看著比從前老成了許多,身上沒有了當初的銳氣,多了些難以言明的東西。
他微抬眼眸,仿佛絲毫不在意荊飛星銳利的目光:“有這回事嗎?我好似不記得了。”
“不記得?”荊飛星當場站了出來,“那就請劍尊大人好好看看這些證據(jù),還有你面前的證人!也免得傳出去,說我們衡天宗無中生有。”
他將灼云長老整理出來的證據(jù)丟到兩人面前,還將陳樓和十長老推了出去。
那證據(jù)就在叢峰手邊,他打眼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鳳千旒鬧出來的。
陳樓也不傻,他這些日子在主宗被自己師父和宗主反復教訓,再清楚鳳千旒的陰險不過了。
剛被推出來,他便立刻撲到了鳳千旒腳邊,也不管什么臉面不臉面的,哭著求饒道:“劍尊大人救我啊,是你告訴我只要幫你將衡天宗的分宗捏在手里,你就會幫我糊弄了主宗,讓我坐穩(wěn)宗主之位的。”
“你還把你的徒弟趙清舞派來宗門,說有可以瞞住主宗的法子,我這才相信了你,帶著人叛亂的呀。”
十長老跟著有樣學樣:“劍尊大人,我們都是聽了你的話,才會做出這么大逆不道的事,你不能過河拆橋啊!”
“你和陳樓聯(lián)絡了那么多次,更是把徒弟和手下都派了過去。我知道我們辜負了你的期望,但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這一聲聲一句句的,仿佛已經(jīng)認定了面前的劍尊和他們是一伙兒的。
叢峰在一旁聽著,別的什么他都不在意,只是那句“手下”瞬間戳中了他的神經(jīng)。
在罰惡宗外,鳳千旒竟然還培養(yǎng)了自己的手下?!
鳳千旒鎮(zhèn)定地聽完了兩人的話,而后才道:“你們大概是被什么人蒙騙了,我的徒弟前些日子在中三千界歷練的時候出了意外,早早就回來了。而我的確未曾和兩位道友相識。”
“你們曾見到的那個趙清舞,或許就是有心之人假扮的。至于那些所謂的手下就更好笑了,我身為劍尊,想拜入我門下的弟子尚且多到可以填滿整座山峰,我又何必再去培養(yǎng)別的手下呢?”
聽著他的辯解,荊飛星都想跳起來罵回去,但灼云長老拉住了他,沒讓他在罰惡宗的地盤上撒野。
“如果諸位不相信,大可以叫來我的徒弟,看看她是不是你們見過的那位趙清舞。”鳳千旒說得認真。
他知道這些人的證據(jù)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影響,也知道衡天宗不會選擇和罰惡宗撕破臉皮。
果然,在一片難堪的寂靜后,灼云長老發(fā)話了:“或許,我們真的誤會了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