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刀風突如其來,銳利得嚇人。
若是換了個沒那么靈敏的,恐怕一顆腦袋就會當場被長刀砍落。
只可惜出現在這里的,是謝爭流。
她迅速避開了這忽然的一擊,反手將無極砍向了那人的刀。長刀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而后便應聲而斷。
這人的武器已經被毀了,但謝爭流卻絲毫沒有要把人放過的意思。
她正要舉刀再砍呢,先前動手的已經立刻認慫了:“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我沒認出是你們,還以為有誰擅闖我的屋子,這才動手的。”
青衣男舉起雙手,不斷往后退,生怕自己再說晚一句,就會被謝爭流的刀砍成兩截。
謝爭流的目光落在了青衣男身上,確定了他就是自己記憶里那個人后,這才收斂起了一身殺意,將無極刀放下了。
青衣男見此松了口氣,跟在謝爭流后面進來的莊有乾瞧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開口嘲笑:“先前我看你這么兇悍,來人就砍,還以為你這些年過去后長本事了呢,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就認慫了?!?
青衣男的臉被遮擋在面具底下,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話里的無奈還是流露了出來:“你說得輕巧,我要是再晚一些開口,這刀可是要落在我腦袋上的!”
不過青衣男也知道,謝爭流估計在進屋的瞬間就知道里面動手的人是他,所以哪怕自己最后不開口,她恐怕也不會把自己怎么樣。
只是先前無極刀帶來的強大壓迫感實在叫人心驚,讓青衣男不由自主就認慫了。
這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否則以后他還怎么在謝爭流幾個人面前混啊。
兩人有斗了幾句嘴,讓屋內的氣氛沒了之前的尷尬,這才開始說起了今日來此的目的。
謝爭流顧忌著宗門即將離開,也沒閑工夫和青衣男說些沒用的,她十分干脆地開口道:“我來找你,是為了廖家底下那條裂縫。”
這話一出口,青衣男藏在面具底下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他倒吸了一口氣,第一反應不是回答謝爭流的問題,也不是質問她從哪里得來的消息,而是迅速丟出了一個隔音陣法,然后用神識小心地在周圍掃了一圈。
但就是這么一掃,才讓他發現了不對,因為在他那個隔音陣法的外層,還有一道不知什么時候出現的陣法,將他的屋子完完全全包裹在了其中,看著十分厲害的樣子。
他一愣,繼而反應過來:“你們在闖進我的房間之前,就已經布下了陣法?”
“不然呢,還等你反應過來再出手?真要是這樣,咱們現在早就被跟你同行的那伙人發現了?!鼻f有乾翻了個白眼。
“你的這個陣法還是撤了吧。”莊有乾撇了撇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在高階修士面前效果等于沒有?!?
這一點青衣男當然知道,他的神識又不是擺設,之前掃過兩個陣法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兩者間的區別。
但這樣被莊有乾直白地點出來,他還是覺得有些丟臉。
他這些年在外面東奔西跑,又一直被鬼面蝶的人追殺,導致身上的好東西都消耗了個七七八八。
這次為了能搭上此行的人,更是將僅剩的那些寶貝全送出去了。
現在的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窮光蛋,要不是他還有張能說會道的嘴,恐怕連客棧都住不起。
結果這三個小鬼還在他面前炫耀,青衣男簡直要被氣死了。
他狠狠地拍了莊有乾的腦袋一下,惡狠狠道:“要你管!我就愛在陣法里又套一個陣法怎么了?”
為了不讓話題繼續跑偏,莊有乾強忍著沒再開口,但他眼里那種看“窮鬼”的目光始終沒有從青衣男身上移開。
而謝爭流也在這個時候問話了:“別轉移話題,我問你,關于那條裂縫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這次跟你一起來的人都是什么身份,他們是不是和廖家達成了什么合作?”
聽到謝爭流話里的語氣,青衣男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掉了。
他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年不見而已,謝爭流和另外兩人的修為就晉升的這么快。
“你們能找到這條裂縫,想來應該也清楚第三浮空島仙氣泄露一事了吧?我這次來,的確是為了裂縫,今日走在隊伍最前面,有資格和廖家談判的,是李家的大公子,名為李恒云。”
“怎么又是李家?”越銘仇皺起眉頭。
青衣男奇怪道:“怎么了,你們和李家有來往?”
莊有乾回答:“來往倒是沒有,只是有過節罷了。”
這下子,青衣男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好在他只是簡單地停頓了一下,就接著之前的話題繼續道:“廖家這次其實邀請了不少來自其他浮空島的強大世家,但最先與他們接觸的,只有李家。我得知此事后,主動找上了李家,愿意成為對方的門客,這才混到了一個跟過來的名額?!?
三人看向他的目光瞬間又變了,這次不是看窮鬼,而是看廢物。
青衣男被起了個倒仰,他冷哼一聲:“你們別忘了,現在我是你們唯一的線索來源?!?
“你也別忘了,現在你已經打不過我們三個了?!敝x爭流很干脆地回話。
這下子,青衣男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畢竟別說現在了,從前他也打不過這三個人啊。
“行行行,我說,我都說還不行嘛。實話告訴你們吧,李家的人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和廖家人商議,怎么將仙氣引向其他浮空島,讓這里的仙器可以在外面也發揮作用。”
謝爭流表情古怪:“可是,以目前這條裂縫所泄露出來的仙氣而言,僅僅是將第三浮空島填滿都很困難了,有哪里來多余的仙氣,被送往其他浮空島呢?”
“是啊。”青衣男長長地嘆了口氣,“所以,這兩家的人打算,把這條裂縫再擴大一些啊?!?
深夜,李家和廖家的人不斷將高級高級爆裂符篆運送到家主宅院的地下室中。
因為這種符篆蘊含的力量實在嚇人,他們不敢隨意用靈力挪動,只能用最蠢的辦法,一個個地將符篆送下去。
而廖家的家主則站在地下室里,冷眼看著這些人忙碌。
“爹,咱們真的要冒這個險嗎?”忽地,廖家大少爺滿含不確定的聲音在家主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