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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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感覺老板誠意十足, 但在去之前，尤禾還是挺擔心這是一場鴻門宴的。
她來ED這么長時間，并沒有見過CEO, 也不了解他的為人風(fēng)格。
唯一覺得奇怪的就是, 他到底是用什么法子, 把賀洲這樣的選手留在了ED？
他們到的時候，老板早就已經(jīng)在等待。
既然是做東, 也要給人拿出一些端正的態(tài)度來，總不能讓客人等自己。
“請坐。”他還挺客氣的, “我點了他家的招牌菜，尤小姐有什么想加的, 可以自己再選選。”
他示意服務(wù)員把菜單遞給尤禾。
尤禾只是簡單翻閱了一下, 看到那離譜的定價, 和看起來就一般的菜色，合上了餐單，微微一笑。
“不用了, 您點了就好。”尤禾說。
老板點點頭，還玩笑道：“也是，尤小姐自己本身就是很優(yōu)秀的廚師, 肯定要求更高, 可惜這青宜, 在這些餐廳要找出很厲害的廚師實屬不易。”
好吃的都在路邊攤。
他總不能請尤禾去吃路邊攤。
他們先是說了些寒暄話, 等到菜慢悠悠上了，才開始進入正題。
“你的事情，我已經(jīng)聽陳然和小賀說明了，也辛苦你。”老板溫和開口，“女選手本身就不易, 更何況你還是第一個。”
前面可沒有人幫她鋪這個路。
尤禾“嗯”了一聲，說：“我知道的。”
“我今天白天也想了想，目前是這樣，我們給不到什么太高的價格，我們隊伍的情況，你也一定有所了解…”老板說道，“我們這邊能保證的是，不會區(qū)別對待每一位選手，這是我們的選擇，另外，你若是真的加入了ED，我們會盡量幫你避免一些事情。”
尤禾耐心聽著，問：“比如？”
“LPL第一位女選手，肯定會受到更多的關(guān)注，話題度也會上去，我們會盡量幫你規(guī)避一些話題以免影響競技狀態(tài)。”
尤禾有片刻的停頓。
其實她最怕的無非就是被戰(zhàn)隊當成利益去利用，有些事情是無可不免的，畢竟大家都覺得有熱度不要，有錢不賺的都是傻子吧？
所以她一定會被推出去。
而這次尤禾其實也是做好了這個被推出去的準備的，結(jié)果現(xiàn)在老板主動說，他們會主動幫她規(guī)避話題？
尤禾抬眸看向老板那邊，他說得十分誠懇，看起來沒有半點假意。
怎么這老板，也有一種清澈的愚蠢在身上？
好像知道為什么ED那么窮了。
他還真有一種很單純的沖勁兒，就只是想做出一個好的戰(zhàn)隊，帶著一群想好好打職業(yè)的人悶頭往前沖。
…感覺好像是真的沒有什么心眼在的，但這沒心眼的老板，是挺適合賀洲的。
一頓飯，老板說來說去也就那么些話。
為了打消尤禾的顧慮，為了給她保證后面的路會稍微順利一點，就差沒在桌上給她簽字畫押了。
吃完飯以后，他們在門口等車開過來。
這邊停車都是有專員開過去統(tǒng)一停放，到客人結(jié)賬要離開的時候再安排開回來。
陳然跟CEO還在說著一些話，尤禾就跟賀洲并肩站在一起，她看著這條街的繁華，忽然開了口。
“我還是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理由讓你，一直留在ED？”
賀洲側(cè)目看過來：“你覺得，要是今天換了別的隊伍，他們會這樣給你開一路綠燈嗎？”
尤禾搖了頭。
“這就是我的理由。”賀洲說，“我曾經(jīng)問過很多隊伍，如果有一天，我邀請了一位女選手作為隊友，他們會怎么樣？”
“嗯？”
“當時，只有ED給了我滿意的答復(fù)。”
只有ED說，可以。
只有他們向他保證了，如果某一個時刻，有女性選手要加入，他們一定一視同仁，并且會努力為這位選手鋪平道路。
所有人都覺得麻煩。
其實現(xiàn)在LPL很多隊伍，也都是認真做戰(zhàn)隊的，但也因為這種認真，他們更不愿意在一個女性選手身上試錯。
當時。
只有ED的老板起身，跟賀洲擊掌，并說——
“那我們一起等！等這位女英雄的出現(xiàn)！”
然后，他們現(xiàn)在等到了。
尤禾震驚于這個理由，沒想到在全世界都在拒絕女選手的時候，他們竟然在等嗎？
但賀洲又為何，有這樣的堅持呢？
這個問題，尤禾沒有問出口，車就突然停到面前打斷了對話。
…
車漸漸行駛出飯店的范圍。
飯店門口，有人站在角落張望了許久，那人忽然戳了戳身旁的人。
“兄弟，你剛才看清那邊兩人沒？”他說著，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你想想，那女的是不是長這樣？”
旁人垂著眼一看。
“欸，不就是嗎？ED的那個美女廚子，你問這個干什么？”
“不是，你先回答我，剛才站那兒那個女的是不是長這樣啊？我沒看清她就上車了！”
他匆忙瞥到一眼，馬上就沖了出來，但他們上車實在是太快了，沒看清楚。
“是他們啊。”同事皺眉，不知道他問這個干什么，“ED戰(zhàn)隊的賀洲和他們戰(zhàn)隊新來的美女廚師。”
“ED戰(zhàn)隊？”
“你不上網(wǎng)的嗎？一點都不關(guān)注電競?cè)Π。壳岸螘r間鬧得沸沸揚揚的，還有人說賀洲跟這廚子有點什么……”那人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勁。
不是！！
他們是辟謠了，但是今天這兩個人單獨出來吃飯？！
果然網(wǎng)上那些事情都不是無憑無據(jù)的啊！
“草，果然是她！”尤鈺啜了一聲，“現(xiàn)在榜上公子哥了？這張臉果然好用啊，勾勾手指富二代就來了…”
尤鈺馬上抓著旁邊的人問：“ED戰(zhàn)隊是什么？他們公司在哪里？”
“一個英雄聯(lián)盟的職業(yè)聯(lián)賽隊伍啊...基地好像在老開發(fā)區(qū)那邊吧，具體位置你上網(wǎng)查就能看到。”同事看他發(fā)瘋的樣子，有些不解。
尤鈺是最近剛來的，就負責給客人停車，偶爾聽說一些他的閑話。
說是仗著自己長得還不錯，經(jīng)常說些甜言蜜語騙那些富太太的錢，讓她們多支付小費。
“職業(yè)聯(lián)賽隊伍？”
尤鈺對這行不了解，只稍微有所耳聞，近年來電競產(chǎn)業(yè)興起，職業(yè)選手和隊伍都賺錢得很。
于是他又馬上問：“他們很有錢吧？”
同事皺了皺眉：“呃，ED的話，知名的聯(lián)賽最窮隊伍…”
尤鈺聽到這里，眉頭馬上擰起來，十分不悅。
“呸，真是個廢物，這都能找到最窮的？不知道去富人隊伍？”
他唾棄完，轉(zhuǎn)身走了，連一聲謝謝都沒說。
但能在這種店消費，怎么都不會混得太差，好歹他現(xiàn)在知道尤禾在哪里了。
她離家這么多年，東躲西藏到處搬家。
今天，可算讓他給逮到了。
…
資料遞交上去，再加上跟老板吃了頓飯，現(xiàn)在也算是事情稍微有些著落。
尤禾自然是最先通知施千亦。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嗎！！”施千亦在那邊大叫，“恭喜姐姐！！！終于等到今天啦！！我買個小蛋糕過來！你們基地現(xiàn)在能去嗎？”
其他人還在假期沒歸隊，就他們?nèi)齻€人在。
尤禾問了一下陳然，說有個朋友想來基地拜訪，陳然欣然同意，還說：“這樣我們晚上還能煮個火鍋吃？人多熱鬧點兒。”
火鍋就是要人越多，吃起來才越有意思。
“謝啦。”尤禾應(yīng)了一聲，就轉(zhuǎn)頭去通知施千亦了。
今天剛好是周末，施千亦緊急預(yù)定了個蛋糕，等了好幾個小時，到晚飯時間的時候才姍姍來遲。
那時候尤禾他們幾個，已經(jīng)備好菜在等他們了。
“我一個妹妹。”尤禾介紹道，“施千亦。”
施千亦微笑著點頭。
“哦對了——”尤禾又想起一出，轉(zhuǎn)過去戳了一下賀洲，“她是你的粉絲。”
賀洲稍頓，“我的粉絲？”
“我之前來的時候，不是找你要過簽名照嗎？她要的。”尤禾說。
施千亦笑盈盈的，說：“謝謝我姐幫我要的簽名！我已經(jīng)裱起來好好收藏啦！！”
“哈哈哈哈原來是幫朋友要的啊。”陳然補刀。
誰也看不出賀洲的臉色。
“Desire剛出道的時候我就關(guān)注他了，也算是骨灰級老粉！就是之前沒機會線下看比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機會見到了本人哈哈！”施千亦又說。
陳然想著她也是尤禾的朋友，說：“沒事，以后比賽給你我們內(nèi)部的VIP票，你來看唄。”
“沾我姐的光了。”施千亦猛點頭，“今晚一定多給姐夾幾個菜。”
他們這會兒，也把油碟都弄好，坐下準備開始涮毛肚了。
“真的嗎？”尤禾輕笑，卻是她夾了菜給施千亦。
施千亦自然地把自己碗往尤禾那邊挪了挪，一副等著她幫忙夾菜的樣子。
已經(jīng)是自然成習(xí)慣了。
尤禾也不惱，涮好的第一片毛肚就夾給了施千亦。
“我們禾姐，一向都是最照顧人的，以前我們隊…”施千亦差點說漏嘴，趕緊收回最后的音節(jié)，“以前我們合租的時候，就是她這個大姐姐最照顧人了，五個人住在一起，她一個人跟個老媽子似的，把大家都照顧得很好。”
實際上，尤禾也才二十二歲。
賀洲垂眸掃過去，看到尤禾手上的一些傷痕，早就結(jié)痂愈合，卻留下了痕跡，也記起來——
某次尤禾給他遞東西的時候，她的手指碰到他。
他感覺到一層很薄的繭。
那本身不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子應(yīng)該有的，別的這個年紀的女生，剛大學(xué)畢業(yè)，還是被父母疼愛的小公主。
可尤禾早已學(xué)會了照顧所有人。
所以，她來這里，也把ED的大家照顧得很好。
“對啦，我之前還拜托她多照顧照顧小輔助哈哈哈！”施千亦說著，開始獻殷勤似的給尤禾夾菜，“辛苦尤禾姐，還要受我之托多照應(yīng)我崽。”
雖然年紀差得不多，但施千亦儼然就是個媽粉。
“別給我來這套，都說了，直接打錢。”尤禾跟她開玩笑，“照顧賀洲的保姆費結(jié)一下。”
這時，賀洲拖著尾音“噢”了一聲，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是因為朋友拜托，才格外照顧他啊。
但無所謂。
賀洲轉(zhuǎn)頭看向她，瞇了下眼，但人是看著乖乖的，他順水推舟：“那就麻煩姐姐多照顧了。”
陳然：……？
不是，怎么感覺賀洲怪怪的？
他這大少爺有這么能屈能伸嗎，不是在這方面一向都挺端著自己的少爺架子？
有點怪，但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起。
吃完火鍋以后，桌上挺狼藉的，施千亦是客人，覺得自己這算是打擾，她主動提出去洗碗。
但亂七八糟的加起來，還是挺多的。
最后賀洲說他來。
“真的假的？”陳然再一次震驚，“賀洲你不是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嗎？今天竟然主動提出來要洗碗。”
賀洲笑著，輕聲說：“那不是因為，有人一直特別照顧我嗎？我當然也要做點什么來回報。”
“可以。”尤禾應(yīng)了，“那你跟小千一起去洗吧，我跟陳然出去買點水果？”
等他們回來，這邊估計也忙得差不多了。
尤禾跟陳然出去以后，就施千亦跟賀洲在廚房忙碌，賀洲本身話也不多，跟不熟悉的人更是不會主動提起話題。
好在施千亦比較主動，才沒有讓廚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施千亦先是一個人碎碎念個不停。
“你出道這幾年我一直都是關(guān)注著的，前面還經(jīng)常跟尤禾姐說，你這樣好可惜，畢竟在LPL，你也算是頂尖的輔助選手了。”
“如果拿不到什么成績，就在ED消磨掉的話…”
“幸好！現(xiàn)在要換人啦！”
“Desire，你要相信我們尤禾選手，她是很厲害的人，不會讓你失望的。”
話題來到尤禾這里，賀洲終于“嗯”了一聲，停頓片刻才說：“我知道。”
尤禾并不是什么說大話的人。
她的操作水平，他也是看在眼里，是他邀請她加入ED的，當然要相信她。
相信尤禾，也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雖然說，我是你的粉絲哦，但是尤禾姐就像是我的家人。”施千亦斂眸，有很多回憶涌入自己的大腦之中，“所以其實我還是更希望，她可以好好的。”
她看著水池里的泡泡。
不知道為何，說到這句話，想起某些過往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鼻酸。
尤禾這個人看起來對什么都很平靜，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她都不會跟人提起，
但施千亦一直在她身邊，看到了太多。
“她真的挺不容易的。”施千亦稍微有一些哽咽，“真的很辛苦，一直都很辛苦，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是，我就是想說…”
施千亦這個時候都覺得自己有點語無倫次了。
有些事情，她又不能說。
來這里之前，尤禾專門提醒過她，以前的事情不要去提起，她們隊伍解散的時候，很多東西就被塵封了。
賀洲卻突然“嗯”了一聲。
雖然施千亦的話就沒有說完整過，但賀洲明白了她想說的話。
水聲嘩啦，賀洲把水池里的碗碟撈起來，用清水把上面的泡沫沖干凈，“我會的，會好好照顧她的。”
“謝謝啦…”施千亦應(yīng)著。
兩個人之間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但這次沒有太久，并且是賀洲主動開的口。
“聽起來，你們對電競?cè)€是挺了解的吧。”賀洲找了個話題的切入點，“這么久，但沒聽尤禾說，她喜歡哪個隊伍。”
話問了一半。
但施千亦的回答是完整的，她說：“尤禾姐嗎？她倒沒有特別喜歡的隊伍，硬要說的話還是PLG吧，因為她喜歡PLG的AD選手，所以對PLG有點偏愛。”
哦，時楚。
…
尤禾和陳然回來的時候，施千亦在看電視，賀洲不見人影。
“小賀人呢？”尤禾先問道。
“剛才洗完碗，他就讓我先來這邊看電視了。”施千亦看了眼訓(xùn)練室的方向，“然后自己去訓(xùn)練室那邊了。”
陳然感嘆：“不是，他也太刻苦了吧？”
職業(yè)選手放假的時間本來就很少，一年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高強度的訓(xùn)練和比賽，精神狀態(tài)也緊繃。
“不用休息的嗎？”尤禾也微微皺眉，“我去叫他。”
訓(xùn)練室內(nèi)。
賀洲看著電腦上的直播畫面，彈幕還在瘋狂說著：
-【我草，Desire來看DX的直播了！！不會是真的要轉(zhuǎn)會去PLG吧？】
-【你們倆關(guān)系這么好，求求了，要不組個隊？】
-【喂喂喂，你們讓時楚跟賀洲組下路，那關(guān)淮怎么辦啊？關(guān)淮才是跟時楚配合最好的輔助啊！】
-【媽的，為什么不能一個AD配兩個輔助？】
-【笑死了，封建社會一夫多妻，現(xiàn)在一AD多輔助是吧？】
但實際上，賀洲也沒有怎么認真看彈幕，就看了一眼右下角。
時楚挺寵粉的。
他在LPL算是知名的“溫柔”，好說話，性格溫和，又寵粉。
賀洲雖然平日里也不算尖銳，但總還是比時楚多點少年心性和脾氣的，賀洲開直播的時候從來都不會開攝像頭，他覺得麻煩。
再說，職業(yè)選手直播不就是播個技術(shù)嗎？
又不是靠這張臉。
但時楚就不介意這些，粉絲叫開，他就會開。
賀洲在這兒看時楚的直播，思來想去，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按理來說，他的賽季數(shù)據(jù)也沒有比時楚差，他們倆都是聯(lián)賽里數(shù)據(jù)頂尖的，去年的年度最佳，AD位是時楚，輔助位就是賀洲。
怎么，難道是因為他直播不開攝像頭啊？
賀洲往后靠了一下，正想著事，忽然訓(xùn)練室的門開了，還伴著熟悉的聲音：“小賀！”
他不知哪兒來的一陣，做賊心虛的感覺，飛快地坐直身子，把直播窗口給縮小了。
“在干嘛呢？”尤禾走過來，也沒見他在操作的樣子，“不去客廳休息，一個人在這里躲著？”
“我看點東西。”
“看什么？”尤禾垂眸，看了一眼他的電腦屏幕。
現(xiàn)在在桌面的界面，但下面還有小條幅顯示著他打開的窗口。
-【月魚直播：PLG丶DX。】
尤禾說，“怎么在看DX？”
賀洲忽覺自己怎么這么笨？他到底什么時候開始，這么笨了？明知道縮小也是會被看出來的，而且——
他為什么要躲開尤禾，自己在看什么？
再且——
他到底為什么要來看時楚的直播？
賀洲這十九年都覺得自己挺聰明的，近日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腦子越發(fā)不清醒了。
“就，看看。”賀洲又打開，舔了舔唇，“我們之后不是要跟PLG打訓(xùn)練賽嗎？PLG不是那么好約的隊伍，總得先來表示一下，打算給時楚送點禮物。”
他說著，還拉了拉輸入法的圖標，往右下角挪了一下。
把時楚的臉給擋住了。
尤禾點頭，倒也沒注意他的動作，只是應(yīng)聲：“也是，那你準備送他什么？”
“先送十個世界地圖意思一下。”賀洲說。
世界地圖是月魚平臺最貴的禮物，一千塊一個。
他倒是大手筆，一開口就是十個。
尤禾垂了下眼，也沒有猶豫，點開微信找到賀洲，給他發(fā)起了轉(zhuǎn)賬。
也是一萬塊。
這錢對她來說，不算少，但這算是她以后要加入LPL的第一個人情，自然得做足一點。
是因為她的加入，現(xiàn)在才要約PLG來打訓(xùn)練賽。
尤禾當然也不是想把所有的人情費用都自己攬著，畢竟她也沒那么多錢，這些年還完債，也就攢了一點小錢，好在她物欲低，花錢少。
“我送了。”尤禾說，“你就說，你新來的隊友給的見面禮。”
賀洲：“…………”
她是這么給時楚花錢的嗎？
他沒收尤禾發(fā)起的轉(zhuǎn)賬，轉(zhuǎn)頭在直播間扔了十個世界地圖，直播間的觀眾是炸了。
-【媽呀，媽呀媽呀，小賀少爺大手筆呀。】
-【哈哈哈前段時間時楚不是也去了賀洲的直播間嗎？兩個人在這兒禮尚往來，讓平臺抽成呢。】
-【官方臉都笑爛了！！】
而時楚本人正在打關(guān)鍵團戰(zhàn)，也來不及看禮物信息，尤禾也在看他的操作。
“時楚這波操作好細，先往前走勾引，逼對方開團，本來對面就是劣勢了，開團也謹慎，但他這個走位給了對方身后沒人的錯覺。”
“演得很好，不愧是TOP級的選手。”
“這誰來了都得上當。”
尤禾對著時楚的操作一頓夸贊，賀洲沉默著也沒回應(yīng)，看起來似乎也是在認真看。
兩人看著，這波團正要結(jié)束，陳然又進來了。
“不是，你們倆干啥呢？？”陳然大聲道，“怎么尤禾來叫個人，把自己也搞到這兒不回來了？快點！水果都切好了！！”
陳然來催，他倆也不好意思耽誤，畢竟今天還是施千亦來玩…
結(jié)果在這里看時楚直播看入迷了。
尤禾馬上轉(zhuǎn)身：“來了！”
賀洲也是直接關(guān)掉了直播的網(wǎng)頁，關(guān)了電腦起身，他拿著手機，把尤禾剛才發(fā)起的轉(zhuǎn)賬給退回了。
他們往客廳那邊走。
賀洲三兩步追上尤禾，走了幾步路以后，他忽然“嘖”了一聲，尤禾聽到后側(cè)目：“怎么了？”
“你說，時楚這人怎么回事？”賀洲說，“我們給他送了一萬塊的禮物，他連聲謝謝都沒說，大少爺看不上么？”
尤禾聽他說別人是大少爺，笑出了聲，這話讓賀洲說出來格外好笑。
她沒解釋沒反駁，全當是朋友間的玩鬧。
賀洲自己倒是毫無知覺，還挺認真的，跟尤禾說。
“所以，姐姐下次別給他送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