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黑蘭城中,收到恩澤利港送來的報告,表面上是翰林待詔,實際上還兼任著錦衣衛南鎮撫司安西千戶所經歷官的林則徐,微微皺了皺眉頭。
李載去的時候,林則徐就告訴過他,收買這些羅斯人可以從一萬銀元開始起價,估計最多三萬銀元,就可以把事情給干成。
可現在李載直接一口價就是五萬銀元,看來是有別的考慮了,林則徐稍微思考了一下,也就大概猜到了李載的想法。
可能在李載看來,沙皇羅斯帝國在恩澤利港中可是有二十多艘戰船,小兩千海軍士兵的。
總共給三萬銀元,平均一人才十幾塊,這些羅斯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答應。
甚至五萬銀元,李載可能都還覺得有點少了,至少如果是他在弗拉基米爾資深上校這個位置,是絕對不會答應的,甚至還會覺得受到了侮辱。
林則徐稍微嘆了口氣,這種就是典型的以己度人,把在中華的國情,當成了全世界普遍的情況了。
根據大虞財稅部剛剛進行的較為準確的統計,此時全世界所生產的財富中,大虞一家就占了五成多一點。
且剩下的五成中,英格蘭至少還有兩成,也就是說,世界上其余的國家,合起來,也就三成不到的樣子。
這種恐怖的差距,導致在大虞國內稀松平常的事,在外面都會顯得非常夸張。
比如財政收入,如今大虞一年的財政收入,大約在兩億一千萬銀元左右,英格蘭大約在九千萬銀元左右。
而沙皇羅斯帝國由于土地和人口完全被貴族掌握,土地稅收收入只有可憐的兩三百萬銀元。
沙皇羅斯最大的財政收入來源,實際上是伏特加稅,也就是酒類專賣稅。
這些毛子極度嗜酒,酒類飲品在沙羅都不是消遣品,而是類似一種補品的定位。
所以沙皇就專門制定了酒類專賣的法律,所有的貴族要在自己的土地上向農夫甚至農奴銷售酒,就必須要向沙皇上貢以換取許可。
沙羅國內的酒類總消費市場大約在四千萬銀元左右,這是一個非常非常恐怖的數據,基本可以占到六億多人大虞王朝酒類市場的四成了。
而且沙皇羅斯帝國的伏特加,很多是最為劣質的烈酒,甚至充滿了用野果和即將變質糧食釀造的接近毒酒水平的烈酒。
這種酒成本極低,加上又是專賣,利潤非常可觀,因此每年沙皇可以從酒類專賣上面,撈取大約八百到一千萬銀元左右的專賣稅。
再加上每年出口谷物獲得的三百萬左右收入,沙皇羅斯帝國,或者說每年可供沙皇以及帝國中央政府支配的貨幣總收入,大約在一千七百萬銀元左右。
林則徐從懷里拿出筆記本,再次看了一遍。
這上面記錄的,都是皇帝陛下召集大虞最頂尖學者,做的對沙皇羅斯帝國行政體系、貴族關系以及財稅和民間生活的大致預估。
在這份預估報告中,很多頂尖的學者都認為沙皇羅斯帝國即將崩潰,因為沙皇和貴族們對于下面的壓榨,實在是太殘酷了。
以沙羅帝國經濟總量很可能不到英格蘭十分之一的體量,財政收入卻差不多是英格蘭王國的五分之一。
而且英格蘭王國有大量的工業品可以出口產生利潤,但沙羅帝國能出口的只有谷物。
英格蘭王國有廣袤的海外殖民地,特別是印度下蛋的母雞可以壓榨,而沙羅帝國,他們沒有任何殖民地。
可以想象,這明顯不合比例的財政收入,是從什么地方來的,林則徐到現在都記得計算出這個結果后,屋內一眾學者和大臣那不寒而栗的表情。
這些錢,是完全不給底層活路,是沙羅農奴只能吃野菜湯以及加了鋸木面的黑面包,甚至是成群餓死的同時,還在大規模出口糧食換來的。
對于此時中華的官員們來說,只要去過倫敦的官員,回來無不說倫敦的工業區就是人間煉獄,而沙羅帝國,竟然比人間煉獄還要殘酷!
“難怪陶子霖說,陛下再這么溺愛百姓,咱們的工業品,甚至是絲茶瓷就要趕不上那些泰西人了,原來他們是這么跟我們競爭的。”林則徐咕噥了一句,也就不再管李載的事情了。
不就是多用了兩三萬銀元嘛,只要把事情辦成了就行。
雖然這筆錢在沙羅帝國簡直就是天價,但是在大虞,兩三萬銀元不過是一個中偏小型工廠主一年的收入而已,算不得很多。
想到這,林則徐起身往天方寺外面走去,寺外一個在德黑蘭非常神通廣大的波斯豪商,實際上是錦衣衛的外圍,林則徐要去那里把沙羅恩澤利港艦隊同意投靠的消息,傳回去讓太子殿下定奪。
之所以要先把消息傳回去,是因為這個投靠,不會馬上發生。
弗拉基米爾上校指揮的艦隊,只是里海南岸平原羅斯軍隊的一部分。
整個里海南部平原的羅斯軍隊一共有五千人左右,還有數千波斯仆從軍,要讓港口艦隊沒有心理壓力的投降,還需要安西軍出兵把這里的羅斯軍消滅才行。
同時,能熟練操控蒸汽風帆戰船的大虞水手估計才剛剛動身,必須要等他們到,因為沙羅艦隊可沒見過蒸汽機,是無法完成改裝和操作的。
而且,最終的投靠時間,還要根據賽里斯帝國與沙皇羅斯帝國的大戰發起時間來調整。
要是太早了沙皇羅斯帝國在阿斯特拉罕的艦隊就會有防備,要是太晚了,改裝的時間可能不夠。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萬無一失的把密信送到。”大胡子波斯豪商說著一口還算流利的漢話,眼神中全是諂媚。
沒有錦衣衛,他這個豪商就弄不來那么多緊俏的貨物,甚至是燧發槍和炸彈等等。
更重要的事,錦衣衛給了他希望,未來末代王,也就是薩珊波斯后裔的李利、李載等人回來之后,就會提拔他當財政大臣,冊封他為貴族。
。。。。
恩澤利港,就如同李載給林徐澤回報中寫的那樣,本來弗拉基米爾上校是說要商量一下再給回信,但是很快,他們就差點打了起來,所謂的商量直接變成了分贓大會。
沒辦法,給的太多了。
最后的結果,是弗拉基米爾上校一人獨占兩萬銀元,軍官們分享剩下兩萬五千銀元。
只剩了五千銀元給士兵們每人一塊銀元,然后伙食標準提高一個月,不限量供應黑面包,每天都能有伏特加喝。
整個艦隊叛逃到大虞去的事,弗拉基米爾上校和軍官們當然不會給士兵們說,甚至士兵們都不配知道。
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加餐,施恩,把人心都收買足夠了,最后時刻士兵們才會被逼上梁山。
而就在賽里斯帝國和沙皇羅斯帝國已經準備在里海北岸的伏爾加河到烏拉爾河之間展開決戰,決定誰才是亞洲大陸中心領導者的時候,歐洲的形勢卻開始趨于安定。
呃,安定這個詞,好像有些不太合適。
因為這看起來,更像是在為了下一次大戰蓄力。
1802年3月。
拿破侖.波拿巴的兄長約瑟夫.波拿巴和英格蘭代表康沃利斯侯爵,在法國亞眠簽訂了和約。
這是英格蘭主動求和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喬治三世有些控制不住局勢了。
在喬治三世與首相小威廉.皮特因為理念問題鬧崩之后,小威廉.皮特固然損失慘重,但喬治三世也不好過。
因為小威廉.皮特是喬治三世花了二十年時間慢慢培養起來,用來控制政府,控制議會的利劍。
而現在喬治三世不得不揮淚折斷自己的利劍之后,他對于政府和議會影響力一下就降到了冰點。
繼任的亨利.阿丁頓雖然也是喬治三世推上去的,但此人并不是喬治三世培養的。
他被推上去,只是因為他的宗教觀念和如何處理愛爾蘭,跟喬治三世相同而已。
而在亨利.阿丁頓上臺。喬治三世的約束力減弱之后,英格蘭的資本家很快展現出了軟弱的一面。
他們在法蘭西封鎖歐洲大陸,特別是拿破侖執行誰買英格蘭商品,法蘭西陸軍就去打誰的威脅下,害怕了。
英格蘭的資本家希望能盡快跟法蘭西達成和約,以促使第一執政拿破侖.波拿巴放棄對英格蘭商品的封鎖。
同時,派莫公澤去直布羅陀,也是喬治三世的一招錯棋。
雖然莫公澤穩住了直布羅陀,使英格蘭在地中海仍然具有決定性的優勢,也在陸地上牽制住了西班牙王國。
但他的離開,使喬治三世缺少了最好用的打手。
哪怕比利時陸軍(魯藩軍)仍然還有一萬一千人在倫敦周邊,但是沒了莫公澤,喬治三世可指揮不動這些人。
本來喬治三世是有預案的,只要還能控制政府和議會的時候,喬治三世就可以輕易把莫公澤調回來。
但是喬治三世沒有預料到他會這么快失去對政府和議會絕對控制,沒想到亨利.阿丁頓面孔變的這么快,于是莫公澤調令直接就卡住了。
而除了英格蘭本土的問題以外,歐洲大陸上沙皇羅斯帝國的和神圣羅馬帝國的慘敗,也是促使英格蘭主動求和的重要原因。
英格蘭王國是沒有多少陸軍的,別看他們號稱已經武裝了六十萬民兵,但那實際上是靠英格蘭的工業能力給下面的百姓都弄了一把槍而已。
這些人打野鴨都夠嗆,就別提打法蘭西人了。
因此在失去了沙羅與神羅這兩個可以在陸軍上與法蘭西爭鋒的國家后,英格蘭也只能暫時求和。
“希望這是歐羅巴洲大陸永久和平的開始,我們都期待著這一天。”康沃利斯侯爵帶著點期待的對約瑟夫.波拿巴說著他自己都不信的鬼話。
這個英格蘭丟失了北美十三州最主要的責任人之一,曾經的北美英軍統帥已經徹底沒落了。
沒落到哪怕他知道這次簽訂亞眠和約,自己很可能是被推出來背鍋的,但仍然決定前往。
為的就是在沒人愿意來亞眠簽訂這個和約的時候挺身而出,以此給他的子孫們留下足夠多的政治遺產,或者叫做政治人脈。
畢竟亞眠和約英格蘭的讓步太大了,萬一遵守了和約還不能保持長久和平,或者說連法蘭西取消對英格蘭工業品的封鎖都做不到,那么到時候誰來簽的這個和約,誰就是罪人,誰就必須得背鍋。
3月25日,英法亞眠和約簽訂。
英格蘭同意從馬耳他、開普敦殖民地和埃及撤軍。
法蘭西同意從那不勒斯王國和羅馬教宗領地撤軍。
這其中,開普敦殖民地原本屬于荷蘭,在1795年梅森堡戰役失敗后被英格蘭控制。
法蘭西的埃及遠征軍則在去年的九月迎來了他們最終的命運,英格蘭海軍副大臣、直布羅陀總督、劍橋公爵莫公澤率領三千英軍和一萬五千奧斯曼軍隊登陸埃及,并在隨后的第二次阿布基爾灣之戰中擊敗法蘭西遠征軍。
這一戰莫公澤再次顯示出了他過人的指揮能力,法蘭西遠征軍此時雖然人心惶惶,但依然有兩萬人左右。
同時法軍已經大規模與埃及人聯姻,比如法軍指揮官雅克.梅努中將就娶了埃及大富商之女祖拜達.默罕默德,并皈依天方教改名為阿卜杜拉。
整個法軍中,至少有四成的人都娶了埃及女子,這些女子的家庭害怕被奧斯曼帝國清算,因此愿意支持法蘭西人,使他們獲得了較為穩固的后方。
而莫公澤手里,唯一戰斗力還不錯的就是兩千魯藩軍和一千英軍,其余奧斯曼軍隊中,也就那兩千馬木留克騎兵戰斗力還算不錯。
所以埃及之戰,應該是至少一萬五千頗有戰斗力的法軍,對陣莫公澤的五千兵馬,雙方有著三倍兵力的差距。
但在莫公澤指揮下,法軍匯集一萬余人在阿布基爾灣嚴陣以待,卻只經過了不到五天的戰斗就被擊潰。
魯藩軍戰死一百余人,法軍則戰死了一千三百多人,打出了十比一的戰損比。
此戰之后,法蘭西埃及遠征軍失魂落魄,莫公澤趁機率軍兵圍亞歷山大港,法軍統帥雅克.梅努將軍無心再戰,率軍投降。
其中一半法蘭西遠征軍人因為怨恨拿破侖拋下他們,也因為已經在埃及結婚生子,拒絕回到法蘭西,只有雅克.梅努將軍等數千人愿意回去。
這也是亞眠和約要規定英格蘭從埃及撤軍的原因,因為現在統治埃及的不是奧斯曼帝國,現在埃及的主宰是莫公澤。
。。。。
維也納的美泉宮中,蔫了一年的神圣羅馬帝國皇帝弗朗茨二世,終于有些振奮了。
因為他用他的女兒,做了一筆非常劃算的買賣,那就是與賽里斯大虞帝國聯姻。
這不單單讓弗朗茨二世在最困難的時候,收到了兩百萬銀元來穩定財政,還因為這標志著,神圣羅馬帝國有了最強大的外援。
“瑪麗,我的女兒,你真是太有語言天賦了。”弗朗茨二世看著正在與賽里斯派來的宮廷女官熟練用中文對話的女兒,忍不住夸贊道。
這位歷史上拿破侖的第二任妻子確實非常有語言天賦,十二歲的小姑娘在完全掌握中文之前,已經學會了法語、英語、西班牙語和拉丁語。
只不過,在弗朗茨二世夸獎女兒并從霍恩林登戰役的慘敗中恢復一些的時候,神圣羅馬帝國內部的問題卻更加的嚴重起來了。
霍恩林登戰役輸的如此之慘,不可能不找原因,因此當停戰協議簽訂后,神圣羅馬帝國內部主張變革打的聲音立刻占了上風。
他們把卡爾大公推出來,要求神羅在政治和軍事兩個方面都進行改革。
可是王朝末期這種自上而下的改革,都注定不會成功,上限也就是張居正了。
但張居正這樣的人物,中華上下幾千年也沒出幾個,神羅就別想了,他們再過二百年也不見得能出一位這樣的人物。
于是,一票貴族鬧著要改革,卻舍不得革自己的命,但又不得不做出改變。
那怎么辦呢,那就革那些有一定財富和權力,但這財富和權力又不足以讓他們自保之人的命。
這樣短時間內可以籌集到一筆資金緩解財政壓力,又能讓最底層生活十分痛苦的百姓看到國家似乎在改變,還能讓內部倡導改革的人發泄掉他們的精力。
就如同后世米利堅自救,一定會先把他們的中小資產階級,中等收入階層以及鄉間中小型農場主的命給革掉一樣,神羅現在就是這樣一種情況。
這個革命帶來的混亂,就連被一群佞臣包圍,素來也不太關心下面情況的弗朗茨二世都感覺到不安了。
“卡爾,我的弟弟,我應該怎么辦,我總覺得這個帝國正在毀滅。”弗朗茨二世找到了弟弟卡爾大公,在快要完蛋的時候,弗朗茨二世也還是知道誰能靠得住的。
“軍隊,只要軍隊沒問題,帝國就不會有問題。”卡爾大公雖然在軍事上很有水平,但在政治上,也還是太過稚嫩了。
他還以為神圣羅馬帝國如今的風雨飄搖,全是因為在戰場上慘敗的原因,嗯,這確實是重要原因,但絕不是根本性的原因。
“那么卡爾,你的軍事改革能讓軍隊恢復戰斗力,并讓他們效忠于哈布斯堡家族嗎?”
弗朗茨二世希冀的看著卡爾大公,但他卻不知道,卡爾大公的軍事改革,只是針對神羅,特別是奧地利軍隊的戰術、編制、訓練以及征召模式來改革的。
這或許能讓奧地利軍隊變強,但卡爾大公可沒有能力提高軍隊的忠誠度。
于是這位也感覺自己可能不適合干這件事的大公爵猶豫了一下后說道:“陛下,我一個人干不好這件事,您把斐迪南叫回來吧,我們跟斐迪南一起,或許能穩住形勢。”
弗朗茨二世聞言愣住了半晌,他遲疑的問道:“斐迪南還會愿意回來嗎,我好像已經徹底把他的心給傷了?”
感情弗朗茨二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原本莫公澤沒有那么大的用處,不值得他在行事之前考慮是否會傷害莫公澤。
但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
“他會回來的。”卡爾大公嘆了口氣說道,斐迪南被皇帝傷透了心,他也何嘗對皇帝失望呢。
但到了這個時候,只要他們還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一員,就不得不回來為皇帝效力。
“因為最疼愛他的祖母和母親的墳墓還在這里,更因為斐迪南在英格蘭毫無前途,他要想有所作為,最終還是要回到這里。”
卡爾大公看著皇帝兄長,低聲說道:“陛下,我們把斐迪南母親擁有的帕爾瑪女公爵爵位還給斐迪南,同時再任命他為匈牙利總督,這樣就足以表示您的誠意了。”
卡爾大公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顫抖,顯然他是明白的,明白匈牙利總督這個職位代表著什么。
弗朗茨二世胸口一陣起伏,想說點什么,最后也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匈牙利的問題都要爆炸了,讓斐迪南回來也行,總好過帝國從羅馬帝國變成二元制帝國。
5月,弗朗茨二世的親筆信被送到了亞歷山大港,莫公澤臉上露出了喜色。
他終于等到這一刻了,弗朗茨二世終于不用什么萊茵蘭國王的頭銜來忽悠他,而是給出了實際上的好處。
“走,回去,我們回匈牙利去,去開創我們的事業!”莫公澤笑著對心腹將領們說道。
“可是,喬治三世國王的調令還沒有傳來,您還是直布羅陀總督,咱們就這樣離開,沒問題嗎?”劉國慶擔憂的說道。
雖然亞眠和約要求他們從埃及撤軍,可英格蘭政府并沒有讓他們直接撤回本土,而是去直布羅陀待命。
“哼,我是看在喬治三世和瑪麗公主的份上,才愿意聽從調動的,亨利.阿丁頓那些人,還沒資格指揮我。
而且,恐怕英格蘭議會那些人巴不得我走呢,回去我還得再找他們要幾十萬英鎊的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