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沒有想到,因為我而第一個來小城的人竟然會是鹿溪和秦敏紅;在這之前,我不是沒有做過假設,總會有一些難以忘懷的朋友,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來小城找我敘舊,我覺得任然一定會來,禿林可能會來,騷豬也可能會來,雖然騷豬和我的關系一般,但是和左小薇的關系卻很好,所以我也想到了他,甚至連山河哥我都想到了,青島總會有待夠的一天,偶爾來小城走一走,也可以換一種心情,唯獨鹿溪,我沒有做過一點假設。
她和別人不一樣,她是炙手可熱的明星,在我的潛意識里,就算她要來,也是為了某個商業活動,是要花重金去邀請的,可現在,她卻為了我而買了來小城的火車票。
這不是我在做夢嗎?我又豎起手機看了看,確實是秦敏紅給我發來的信息,講的也確實是她們要來小城的這件事情。
我的心情有些復雜,感性來說,我心里一直沒有忘記她,忘記那些曾經因為她走進我的生活而產生的幻想,似乎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能走進我的心里,喜歡她,已經不是我的感官替我做的選擇,而是我的基因,我想見到她,想和她有一些情感上的交集;可是理性來看,我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應該徹底和她保持距離,我不能因為她試圖靠近,就忘了自己當初執意要傷害她的目的,以及
那種忍痛的心情……我們走的越近,我要承受的就越多,更何況我和左小薇之間還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結果,我心里對左小薇有很強烈的負罪感,我知道她很介意我和鹿溪在一起。
基于這種矛盾的心情,我沒有立即回復秦敏紅的信息,我獨自沉寂了片刻,忽然又想起了遠在大洋彼岸的喬嬌,她比我更了解鹿溪,所以對于鹿溪的試圖靠近,她一定會有更加準確的解讀……
是的,我覺得鹿溪有點反常,她不是那種喜歡主動接近的人。
……
我從來都不知道,給喬嬌發信息,竟然也需要一點勇氣,大概是因為我們沒有做到好聚好散的緣故,我沒能把她留在國內,也沒能幫她去開一間能夠每天都有流水的面包房,我只給了她一個秘密,讓她無法去正視鹿溪和鹿洺,最后不堪心理壓力,倒在了她爸的淫威之下,無奈去了國外,關于她去國外這件事情,我至少要負一半的責任。
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后,我終于給喬嬌發了一條信息:“嬌姐,你睡了嗎?”
“嬌姐沒睡,嬌姐在想著怎么才能隔著一萬多公里路,給你倆大耳光。”
果然,她心里還是有怨恨。
就在我這么想的時候,她又迅速發來了一條信息:“你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時差嗎?也不知道倆大耳光夠不夠把你扇聰明一點,要是不夠的話,我還可以用意念再免費送你兩個。”
我愣了一
下,這才意識到我的夜晚,卻是她的早晨,我不應該問她是否入睡,我更應該問她有沒有起床,她八成醒了,但還沒有起床,因為相隔一萬多公里,我還是能感覺到她的起床氣。
忽然,我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說的“意念”這兩個字上,不禁心頭一震,我想起了之前做的那個夢,我在空無一人的海邊消磨著時光,喬嬌突然出現了,她給我送來了房車的鑰匙,鼓勵我繼續漂泊在路上,可就在我想和她多說一些話的時候,她卻告訴我這不是真正的她,只是她的一絲意念。
夢境與現實合二為一,著實顯得有些神奇,我下意識抬頭望了望,說不定她的意念就在這房間的某個地方,正伺機打我一頓……
這終究只是玩笑話,所以在我抬頭的那個瞬間,并沒有看見喬嬌的意念,只看見那個第二名已經換上了一套睡衣,手捧咖啡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的男人還沒有回家。
習慣性點上一支煙,我終于給喬嬌回了信息:“嬌姐,其實是有個事情想請教你……敏紅姐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有心讓鹿溪試水歌壇,要我幫鹿溪寫兩首歌,為了賺點版費,我把這件事情給答應了下來,她要我去北京詳談,我不想和鹿溪見面,就拒絕了,事情到這兒還算正常,可是敏紅姐又給我發來了信息,說她和鹿溪已經買好了來小城的火車票……我真的覺得很不
可思議,在我的認知里,鹿溪并不是一個這么喜歡主動的人,她好像還有除了邀歌之外的其他目的,你跟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你說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片刻之后,喬嬌才回了信息:“嬌姐不想做你的人生導師,嬌姐正忙著背ABCD……”
“說說看嘛,不讓你白說。”
“喲,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機靈,都學會搞賄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