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來自于鹿溪對我的肯定,就當是肯定了,我也因此而不再把自己否定的那么徹底,于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后,笑了笑對鹿溪說道:“這可能就和人在危險的時候,會爆發出潛能一樣吧……我希望欒雨能好好活著。”
“既然骨子里是一個這么有責任感的男人,就好好去做自己的事業吧,人生的路還有很長,不要因為碌碌無為而給自己留下遺憾。”
“是啊,我也想明白了,等我做好這邊的景區,我就去找我爸媽,然后告訴他們,我終于能代替我爸,成為我們這個家的頂梁柱了。”
“去吧,去找回你爸媽,你也就不用這么孤獨的活著了。”
我笑了笑,又轉而向鹿溪問道:“你哥和欒雨之間,現在是……?”
“跟你一樣,我哥在面對生死這件大事的時候,也意識到自己的信仰其實沒有那么重要,他已經跟我嫂子和好了……”稍稍停了停,鹿溪又感慨道:“對我嫂子來說,這好像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可以這么說吧,人總是在快要徹底失去的時候,才會大徹大悟……總算,他們之間還有機會。”
鹿溪點了點頭,而我也已經把車開到了她住的那個酒店門口,在她臨下車之前,我又對她說道:“這個周末,我們會在雙龍湖辦一場篝火晚會,然姐他們都已經來小城了……算是對你發出正式邀請吧,如果周末你還沒有
走的話,希望你也能來參加。”
“好。”
“那我先走了。”
鹿溪點了點頭,便下了車,而我看著她的背影,愈發覺得這真的是一個很美好的世界,我總是喊著絕望,但它似乎并沒有真的讓我絕望過,尤其是這一次,簡直是從地獄一躍上了天堂,這種感覺,一點都不亞于一個赤貧的人,突然中了一個彩票大獎。
……
回到住處,因為心情格外舒暢,我一直哼著小曲,站在二樓陽臺上的喬嬌,以很不可思議的腔調向我問道:“你是中邪了嗎?雖然欒雨這人不是很討人喜歡,但你也沒必要表現的這么得意忘形吧?你昨天晚上不是這樣的。”
“虛驚一場,醫院已經給出診斷結果了,她不是血液病。”
“真的假的?”
“真的,我這兒還有鹿溪發給我的診斷證明,你要不要看看?”
“我才不想看……你直接告訴我,她和鹿洺現在是什么情況,就行了。”
“和好了,鹿洺已經把她帶回了青島。”
“真是……呵呵……真是挺新鮮的!”
“你沒經歷過那種絕處逢生的感覺,就別亂發表評論了。”
喬嬌先是想了想,然后又正色說道:“她那么會裝,該不會是伙同醫生,又一起擺了你們一道吧?……在你看來,是絕處逢生,在她那兒就是置死地而后生。”
“都這個時候了,別跟我扯什么陰謀論!”
“我是就事論事。”
“你就事論事個屁……所有
人都接受得了這個結果,就你還不依不饒,你這不是反人類嗎?”
“我這叫眾人皆醉我獨醒……鹿洺也真是絕了,被耍成這樣,竟然還能跟她和好……我們認識了這么久,從來沒發現他也是個戀愛腦啊!”
“別在這兒唯恐天下不亂了,趕緊換衣服,待會兒和我去景區看看地方,既然已經有了開面包店的想法,就早點兒把它落到實處。”
喬嬌沖我揚起拳頭,又碎碎念念了好幾句,這才回了她的房間。
在等她換衣服的這段時間,黑足也給我發來了信息,說他已經帶著車隊出發了,從他那邊一共過來了十二輛房車,今天晚上能到,另外的十輛,是他從外地找的,今天也會陸續出發,最晚明天到小城。
想象著這些車輛從四面八方往小城趕來的畫面,我的耳朵里好像聽到了進攻的號角,我覺得人生的下半場,真的要在這里揚帆起航了,而“大南溝景區”也必然要在我韓潮的手上實現復興。
……
懷著激昂的斗志,我帶著喬嬌一路往大南溝景區駛去;路上,我又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與我的事業無關,我甚至不相信會接到這個電話,可這個電話卻來自于我的通訊錄,并顯示著吉,吉在部分苗語中,是爸爸的意思。
這也是我和欒雨在路上的一段經歷,當時我們在湖南,路過了一個苗族村落,正好遇上了道路塌方,就被困在了這個苗
族村落里,我們因此而認識了一對苗族老夫妻。
這對老夫妻有個兒子,他們的兒子是一個消防員,原本有一個女朋友,倆人已經籌劃著在省會長沙買一套房子,就在婚期臨近的前一個星期,他們的兒子去火場救火,卻遭遇了二次爆炸,最后不幸犧牲;他們兒子的女朋友,因此遭遇了極大的精神折磨,也在婚期當天選擇了用吸入煤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