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頭,荊楚買了飲料去分,高睿很冷淡地接過了一瓶礦泉水,許央笑瞇瞇地說:“謝謝啊。”
博瀚則挑了半天,看起來都不滿意,尹月就抱歉地笑了笑,下車去給他買了可樂,博瀚接過來,還嫌棄她“買個東西都那么慢”。
荊楚微微一皺眉頭,但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他也不好多開口評價。
倒是丁海也聽見了,相當(dāng)不滿地嘀咕了一下:“是博瀚那小子又在指使尹月了吧,媽蛋他這種人居然也能找到女朋友!我要有了媳婦兒啊才舍不得她干這種事兒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羅裴裴,惹得楊綿綿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連忙繃住臉,附和地點頭:“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呢,太過分了!”
丁海趁熱打鐵,準(zhǔn)備適時在女神面前表現(xiàn)一下自己,和荊楚說:“兄弟,接下來換我開吧,你也休息一下。”
荊楚沒什么意見,就和楊綿綿挪到了后面,挪位置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副駕駛的位置上居然還有一只狗。
“我去!這狗怎么在這兒?”
“我們家的狗。”楊綿綿招手讓海盜換座位,“放心,它不咬人。”
丁海也挺喜歡貓貓狗狗的,掏了根火腿腸給它:“吃不?”
“它吃飽了就不吃零食了。”海盜吃得糙,很多對貓貓狗狗來說不是很好的東西它也照吃不誤,只為了填飽肚子,但如果不餓,它就基本上不會貪嘴吃東西,特別克制。
換到后面的位置,在毯子上趴好,海盜依舊淡定,楊綿綿把它抱起來看了一會兒窗外,它的興致卻不高。
“世界那么大,我?guī)闳タ纯础!痹缟铣鲩T的時候楊綿綿是那么和海盜說的,誰知道海盜一點兒都不激動。
坐在后排比坐在前面隨意得多,沒一會兒楊綿綿就脫了鞋子把腿搭在了荊楚腿上,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取暖,一到冬天她就愛往他身上靠,像個火爐似的暖烘烘的。
后頭的座位吹不到太強(qiáng)的暖氣,荊楚就拿了毯子裹著她的腿,楊綿綿蹭蹭他,忍不住在他臉頰邊親了口。
荊楚扭頭吻了她幾下:“乖啊。”
丁海羨慕壞了:“我要是有那么個媳婦兒,我肯定什么事都順著她,不讓她干一點活兒,我每天做飯洗碗,上天啊,賜我一個媳婦兒吧!”
羅裴裴還是微笑著不接話,丁海也不灰心,女神要是花言巧語就能追上的,那還是女神嗎?好在路上那么長時間,他有的是機(jī)會表現(xiàn)自己,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是最容易培養(yǎng)感情的了。
好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人和他搶女神的注意力,簡直是天賜良機(jī),丁海心里簡直笑開花了。
下午時分,他們到了目的地,是一個名叫溫泉鄉(xiāng)的村子,處在大山深處,去年才剛剛通了公路,許央和他們介紹:“這里以前不叫溫泉鄉(xiāng),但因為發(fā)現(xiàn)了優(yōu)質(zhì)溫泉而改名了,當(dāng)?shù)氐恼疁?zhǔn)備借這個機(jī)會發(fā)展旅游,提高一下經(jīng)濟(jì),這里暫時還沒有對外宣傳,知名度不高,我和村長認(rèn)識,他說會提前給我們留好房間。”
楊綿綿到這地方就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這感覺,這味道,活脫脫一個曹家溝啊!”
不過,溫泉鄉(xiāng)看起來比曹家溝好多了,曹家溝里基本上都是土房,這里倒是建起了磚頭房,村長邀請他們到家里吃飯,看見許央特別熱情:“許記者來了!快進(jìn)來,一路上辛苦了。”
許央笑容滿面地寒暄:“村長好,這次我來給娃娃們帶了不少書和文具。”
“謝謝許記者,如果沒有你,哪有娃娃們的今天!”村長更熱情了,招呼了兩個青壯年去幫許央搬東西。
許央半是賣弄半是炫耀地說:“我每次過來看到孩子們的笑臉,就覺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正說著,一群孩子在外面喊著“許老師許老師”,許央連忙走出去和他們說話,把帶來的書本鉛筆和本子發(fā)給大家。
“謝謝許老師。”
“許老師你好久沒來看我們了。”
“如果不是許老師,我們都非常感謝您。”
“許老師,如果不是你,我們就沒有媽媽了。”
看見這樣和樂的一幕,高睿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松動,看向許央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楊綿綿摸了摸下巴,心里嘀咕:“奇怪,許央給我的感覺怪怪的,是我太武斷了嗎?”
“搜一搜她寫的新聞,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楊小羊說。
不過山里的信號差,楊綿綿拿手機(jī)半天都打不開網(wǎng)頁,正喪氣著,就聽村長在那里感動地說起許央曾經(jīng)做過的事:“如果不是許小姐幫我們發(fā)文章,也不會有那么多人來給我們捐錢,現(xiàn)在村里鋪了路,建了小學(xué),還發(fā)現(xiàn)了溫泉,我們以后的日子啊,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許央摟著一個孩子,也充滿感情地說:“我本來是和朋友到這里采風(fēng),沒想到孩子們把我當(dāng)成了來支教的老師,我看著他們渴盼的眼睛,怎么都說不出來拒絕的話,唉,城市里的孩子想著逃學(xué)的時候,這里的孩子卻連認(rèn)字都是奢望。”
楊綿綿夾了一塊炒雞蛋,沒做聲,雞蛋還是蠻好吃的。
吃過農(nóng)家飯,村長就親自帶他們?nèi)厝灭^,旅館就建在溫泉旁邊,不過因為條件實在不足,所以……“男女混住?”這下所有人都有點驚訝了。
然而現(xiàn)實就是如此,旅館只有一間房,十人的大通鋪,更衣室倒是男女分開,請了一個憔悴的女人打掃衛(wèi)生,干凈倒是挺干凈的。
今天來的人也都不嬌氣,丁海還樂呵呵地說:“這挺原汁原味啊。”
“條件不好,等政府撥款下來,我們會改建。”村長笑瞇瞇地說,“這兩天我們也不接待外人,許記者就和朋友們好好玩,有什么需求和啞嫂說就行了。”
啞嫂就是那個悶聲不吭打掃衛(wèi)生的女人。
“好的,那真是麻煩村長了。”
送走了村長,尹月忍不住說:“許央,你為那些孩子做了那么多……你看有沒有我們能幫上忙的,我家里也有一些不要的書本什么的。”
許央微笑著說:“這次帶來的東西是之前大家募捐的,下一次我肯定叫上你們。”
丁海也忍不住夸她:“看不出來啊許央,你那么一個小姑娘,居然做了那么多事。”
“我相信任何一個人看到這樣的情況,都不會坐視不理的。”許央回答得是十二萬分的得體。
楊綿綿懶得聽:“我去遛狗。”
“不要去太遠(yuǎn)。”荊楚關(guān)照一聲就讓她出去透氣,海盜一抖毛,氣定神閑地跟了出去。
許央看她走了,踟躕了會兒,磨蹭到荊楚身邊,小聲問:“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荊楚一挑眉,微笑著說:“我們家綿綿比較內(nèi)向。”
“噢,那就好。”許央做了一個松了一大口氣的樣子,“我還以為我哪里得罪她了呢。”
博瀚忍不住皺眉頭:“她這樣任性地跑出去,萬一走丟了還要我們?nèi)フ遥欢铝恕!?
荊楚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在那里勤勤懇懇鋪睡袋,準(zhǔn)備燒水,忙得腳不沾地的尹月,又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只是聲援許央的博瀚,唇角的笑容冷了下來:“我只知道,從來沒有男人閑著,讓女人干活的道理。”
博瀚勃然大怒:“那是我女朋友,她樂意,你管得著嗎?”
“那綿綿是我女朋友,你管得著她去哪兒嗎?”荊楚不咸不淡反駁回去。
丁海不厚道地笑了一聲,他也看不慣博瀚那大爺?shù)哪樱路路饦吩谄渲校膊缓枚嗾f,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楊綿綿這會兒也沒走遠(yuǎn),就在附近遛狗,今天在車上憋了一天,海盜也得松松骨頭,順便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這溫泉旅館建得距離村子有點距離,只有啞嫂一個人在廚房里整理東西,她湊過去問:“有什么東西可以吃嗎?”
村長家的菜一般,但耐不住搶菜的人戰(zhàn)斗力太強(qiáng),她都覺得餓了。
啞嫂指了指灶臺旁邊的東西,雞蛋面條和村民自家腌的咸肉。
“要自己做,你會做飯嗎?”楊綿綿繼續(xù)問。
啞嫂冷淡地?fù)u了搖頭,拿出一本小本子給她看價目表:雞蛋三塊錢一個,番茄一塊,面條五塊。
楊綿綿歪著頭看了一會兒:“這字寫得不錯,你不是村里人吧?”
啞嫂冷冷看她一眼。
“你是哪里人?”
啞嫂不理她了,提著一桶水出去了。楊綿綿看了看本子上的字:“看這字,起碼是初中生了,看見有外人來也不求救,是死心了嗎?”
“村長敢把她一個人放在這里,就有把握她不會跑,估計是有孩子在,不敢跑了吧。”楊小羊唏噓,“可憐啊。”
楊綿綿眉毛微微一挑,看四下無人,拍拍灶臺:“那個女人是被拐來的吧?”
“你是問啞嫂啊(>﹏<)她好可憐的。”灶臺的口音是帶著濃烈的方言味兒的普通話,但勉強(qiáng)聽得懂,“她長得好,好多人欺負(fù)她。”
楊綿綿唬了一跳:“好多人欺負(fù)她是什么意思?”
“村里的男人都欺負(fù)她,她的日子不好過,后來她想辦法和村長在一塊兒了,村長就安排她到這里干活,這里經(jīng)常有人來住,所以他們也不敢胡來,就只有村長一個人來了。”灶臺的話含糊不清,但楊綿綿瞬間領(lǐng)會了這其中的涵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楊綿綿問:“那個許央以前經(jīng)常來這里吧,她為什么不幫她?”
“就是許央把她找回來的呀。”灶臺的一句話讓楊綿綿狠狠吃了一驚:“什么意思?”
可灶臺知道的也少,它畢竟是剛剛造好的,所知的一切都是從村長的只言片語里知道的:“我知道的不多,如果你能去村里,村里肯定有小伙伴知道。”
但顯然現(xiàn)在不可能返回村里探聽消息,不過楊綿綿覺得,以許央那種看似謙虛實則虛榮的性格,她早晚會自己把事情說出來的。
只是沒有想到,泡溫泉的時候,正事兒還沒說,楊綿綿的三觀就受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猛烈沖擊。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故事是幾個梗糅合在一起的~
現(xiàn)在大家應(yīng)該能猜出來要寫啥了吧,還是比較好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