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也沒想到夏瑤會提這樣的建議。不過老板娘的情商很高，她不會同意這個建議，但也不會讓她弟媳夏瑤尷尬。
老板娘笑起來。
“瑤瑤你可真會說笑。
我那小公司，就是李良才跟我分割財產時，強塞給我的一家空殼公司。我都還沒想好要怎么處理它，哪敢請孫婷這樣的業務大能！”
老板娘這話雖然是對夏瑤講的，但實際上她是講給孫婷聽的。
孫婷馬上道：“洛姐，我覺得你這樣想并不對。我這人雖然會拉業務，但我手里既沒公司，也不懂管理。
如果我能加入你的公司，咱們正好可以做到優勢互補。
我不要洛姐你給我開底薪。只要我幫你談下一筆業務，洛姐能給我十個點提成就行。”
孫婷這個要求，確實很誘人。
對老板來說，招這樣的員工，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拉不到業務，可以一分錢工資不付；拉到業務，直接在賺來的錢里，拿出一部分給對方提成就行。
這簡直就是個穩贏不賠。
用這種方式招業務員，對于大公司可能不適合，但對于小的裝修公司，那是最合適的方式。
可越是如此，我越覺得這當中有貓膩，對孫婷的警惕更高。
按說，孫婷這樣的業務能力，她根本不應該看上老板娘這家小公司。如果她真的想找公司合作，完全可以找一個比老板娘公司強大多的裝修公司，然后再將她之前在裝修這塊積累的客戶帶過來。
可孫婷卻偏偏要與老板娘的小公司合作，這明顯不合理。
老板娘馬上向我看來。
老板娘這么聰明的人，她自然也意識到孫婷的反常。可她是個比較在意面子的人，又特別重親情。有夏瑤這個人情在，孫婷又說她不要底薪，只要提成。
老板娘根本不好意思拒絕孫婷。
我一看老板娘望我的眼神，頓時便明白她的意思。
老板娘這是要讓我來做惡人，幫她拒絕孫婷。
于是我站起來。
“孫經理，您這尊大佛，洛姐這邊還真的沒法收。洛姐的公司眼下還是個空殼，最缺的并不是業務，而是有經驗的工人。
沒有工人，你就是拉來再多的業務，也沒辦法做。”
孫婷朝我看過來。
“陳林，你這話可不對呀！蓉城的裝修工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你們想要招裝修工，那還不簡單嘛！
但是想找到我這樣在裝修行業里干了幾年的業務高手，那可不容易！”
夏瑤雖然不懂做生意，但她這時卻開始給孫婷幫腔。
“我覺得小婷這話有道理。”
我見夏瑤支持孫婷，也就不再跟孫婷拐彎抹角了，便直接提出心中的疑惑。
“既然孫經理這么有能力，為什么一定要到我們公司來上班？據我所知，咱們蓉城正規一點的裝修公司，最少有三十家。
以孫經理你的能力和經驗，進任何一家都會得到重用。
為什么你會選擇我們這樣一家只有空殼的小公司？”
孫婷面對我的詰問，絲毫不慌。
“我想找一家有潛力的小公司，這樣才能不受約束地發揮出，我真正的業務能力。
而且，公司越小，我能拿到的提成也越多。從長遠看，小公司的成長性更好，我在公司的重要性也更高。
所以我覺得，選擇小公司比選擇大公司更好。”
我還是搖頭。
“孫經理，我還是覺得你這解釋太牽強了。
沒有一個強大的公司做靠山，孫經理就是個人能力再強，也沒辦法接到好的業務吧？”
一旁的夏瑤不等我說完，便將我打斷。
“陳林，你還真把自己當我姐夫啦？就算你以后能成為我姐夫，但你現在對公司的經營一竅不通。
你能不能別亂提建議？”
夏瑤說著，馬上又轉向老板娘。
“姐，我可以向你保證，孫婷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她不領你們公司的工資，也不用去你們公司打卡。
只是在拿到適合你們公司做的業務時，跟你們拿十個點的提成。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也很適合你們公司。”
老板娘的神色越發為難。
“小瑤，我跟你說實話吧！我那個公司，真的只是一個空殼公司，除了營業執照和一家租來的小辦公室，什么也沒有。公司也根本沒有錢開展業務。
要不是小陳想追討公司賬上的幾筆賬款，我都準備把這家公司直接轉讓了。”
夏瑤對老板娘的公司并不了解。聽了老板娘這話，夏瑤露出意外之色。
“姐，你該不會是故意騙我的吧？
你昨天不是還跟咱媽講，這家公司有一千五百萬，是陳林幫你爭取來的嗎？”
老板娘的這個謊言，已經被她爸識破，此時她也不想再隱瞞夏瑤。
“既然你說起這事，那我也不騙你了。我那公司賬上的一千五百萬，其實都是根本收不回來的死賬。”
老板娘說到這兒，看向孫婷。
“孫經理，現在你該知道，我這兒為什么不適合你了吧？”
老板娘以為，孫婷聽說了她公司的真實情況，一定不會再提加入他們公司的事。
可是孫婷卻仍然搖頭。
“姐，我在蓉城雖然不敢說人脈有多廣，但我在錢總的公司做了幾年業務經理，我也認識不少蓉城有頭有臉的人。
既然洛姐你的公司，有一千五百萬應收款沒要回來，那咱們不如先合作解決這個問題好了。
我負責幫你們討回這些應收款，但我要抽兩成，也就是三百萬。
如何？”
老板娘笑起來。
“你要真能幫我討回這一千五百萬，別說是兩成的抽成，就算是四成的抽成，我都給你。”
孫婷大喜。
“一言為定！”
一千五百萬的四成，便是六百萬。對于孫婷來說，實在是太多了。
孫婷以前在錢盛華的公司干了三年多，雖然業務能力突出。但她努力三年多，天天陪客戶喝酒被男人吃豆腐，也就勉強賺到一百萬。
但是如果能討回老板娘這些應收款，那就直接能拿到六百萬，足足抵她二十年的努力。
這個條件，對孫婷的誘惑自然大！
我還是不放心這個孫婷，總感覺她的出現，實在是太巧，可能是別有用心。
但是老板娘已經答應與她合作，讓她幫忙給公司討債，我也不好再反對。
于是在看到孫婷和夏瑤去洗手間之后，我馬上悄悄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