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一賊耳朵，就聽見了司小空的嘀咕聲，完事他就故作漫不經心的回以嘟囔道：
“還錢啊還錢……”
司小空：“……”
“不還錢就拿珠子抵賬嘍。”
司小空無語凝噎：“梁兄，今日我可是幫你賺了不少銀兩，你不能過河拆橋吧？”
“呦呵，這就想著要分賬了啊？行，沒問題，等待會兒回到客棧，咱們邊吃邊聊啊。”
說完這句，沈涼就悶頭加快腳步往前走，至于司小空也是一腦袋霧水，他壓根就沒想著跟沈涼鬧情緒，方才所言種種，純屬玩笑罷了，哪成想沈涼還較真了。
于是回去的這趟路上，司小空就一直在想著待會兒怎么跟沈涼緩和一下彼此間的氣氛。
等到了客棧，沈涼大手一揮，直接就招呼已經熟悉了的店小二準備好酒好菜。
老錢一聽這個可來勁了，忙活一天，總算是到了開花結果的時刻。
隨即，廚房開火備菜，店小二先照舊端上來油炸花生米和牛肉片，讓沈涼三人先吃著喝著。
趁此時機，沈涼便開始與三人清算今日成果。
“咱們來看看今日一共賺了多少銀兩啊。”
說著，沈涼把銀票、碎銀、還有銅板，一股腦的鋪在了桌子上。
當然這么大張旗鼓的炫富，也是因為他們挑了個偏角落的位置，再加上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客棧就只有他們這一桌，外加幾名閑著聊天的小二，否則沈涼也不會把錢擺在明面上自找麻煩。
清點完銀票，沈涼先將其揣回懷里，第二步是從銀袋子里倒出來銀子數一數，最后才是數銅板。
最后點完賬，沈涼分別用大銀袋子和小銀袋子裝好碎銀和銅板，隨之含笑對二人開口道：
“今日戰果不錯，空手出門，回來一共是賺了三千三百八十六兩銀子，外加四百個銅板。”
“老錢是按月在我家存發月錢，平日里吃我的喝我的，談不上分賬。”
“至于空空你嘛……新衣裳算我送的，平日里吃吃喝喝也算是作為好朋友、好兄弟理應有福同享的，不過……你看啊，計劃是我提出來的，這把戲也是我的主意，這樣，我大方一點，今日就算你一兩工錢。”
說罷，沈涼從銀袋子里又掏出一兩碎銀，推到了司小空面前。
看著這一兩銀子，司小空愣住了。
三個人忙活半天，賺了三千三百多兩銀子，你不給你家老仆分錢，咱也就不說什么了，可咱倆的關系是朋友、是兄弟啊！
你他娘的就分老子這么點？！
見司小空輕皺眉頭，意欲開口辯駁，沈涼直接就是伸手要把銀子拿回去。
“不要啊？不要我就不給了，你要是不樂意，我明天就隨便找個人頂替你，雖說武修咱雇不起，可大不了就不讓他們贏了唄，反正我這把戲總歸是莊家贏多輸少，怎么著都不可能賠。”
“要！憑什么不要！”
經由沈涼這么一說，司小空也明悟了。
其實拋開他武修的身份，以及暗中用真氣改變抓取結果這一條不談，那普通老百姓在外面干活賺錢，一個月恐怕也就是賺個二三兩白銀。
一天賺一兩，就已經算是很高的工錢了。
再想想，若是能干二十天，那他不就能從沈涼手里贖回那顆寶珠了么。
一把拿走可憐兮兮的碎銀，司小空拿起筷子，就狠狠地往嘴里塞了兩塊牛肉片，完事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
何以解愁？
唯有酒肉。
沈涼瞧著，暗中偷笑。
心想就你這么個十幾歲的少年郎，還想跟老子這種老油條搞拉扯，等你再修煉個三五十年吧嗷！
賬分明白了，連喝三大碗酒的老錢，美滋滋提出心中不解。
“哎少爺，咱今日的把戲，怎地就還得讓司小賊故意暗動手腳，才能讓那些人贏錢呢？明明閑家贏錢的法子有十一種，咱贏錢的法子就一種，按理說即便是不動手腳，他們也該贏多輸少不是？”
沒錯，其實今天所有參加賭局的人，看似他們這些閑家贏的局，要遠比沈涼這個莊家贏的局多幾十倍，可實際上，那都是司小空根據圓餅的重量不同，在他們抓取圓餅的時候，暗中調動真氣，把想要讓他們抓走的圓餅送到了手里。
為什么圓餅形狀相同卻重量不同？
答案很簡單。
孔洞。
相同大小的圓餅，多挖一個洞，分量就輕一分，或許普通人不太能感受出這么細小的差別，但別忘了，所有武修經由天地之氣內煉滋養，六識感官都會變得越來越超脫凡俗，這種小事，對于擁有八卦境修為的司小空而言，還是沒有太大難度的。
從這一點來講，其實沈涼還是利用這個世界獨有的武道真氣，來徹底完善了“紅綠燈騙局”的玩法。
因為上一世那些街頭騙子搞這個游戲，完全就是沖著讓你一直輸錢來的，一百個人里面，估計都找不出幾個最后能贏錢走，而且即便真贏錢了，那也是贏小錢，絕不可能贏大錢。
如此就會顯得這種賭法特別假，只要圍觀的人多了，看上幾次，就不會再有人出手下注。
那么沈涼就是抓住了這個心理，讓大家伙贏小錢，然后專挑活該被坑的人輸大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沈涼這也算是劫富濟貧了。
“這個問題就涉及到了一種名叫‘概率學’的學問，是我在一本古朝奇書上參悟的，說了你們也不懂，簡單來講就是，你看似莊家贏錢的法子只有一種，可事實上就這一種法子，在不被外力干擾的情況下，它就占了將近一半的抓取結果。”
老錢和司小空聞言瞪大雙眼。
司小空一下子就不郁悶了，緊跟著訝然問道：
“梁兄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用真氣改變結果，那些人自己抓圓餅，會有一半的可能輸錢？！”
沈涼笑著點點頭。
“沒錯，而且想要抓出來九個相同圓餅或者八個相同圓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即便是能抓出來贏錢的結果，也基本上都是讓咱們賠一倍，連賠兩倍的都極少。”
終于在沈涼口中得知全部真相后的二人面面相覷，繼而老錢連忙端起酒碗，滿眼贊嘆的敬沈涼。
“少爺，咱老錢往后就鐵了心跟著你討飯吃了，著實是厲害的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