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天下,隨便抓一名武修穿越到沈涼前世所在的大夏國,勢必都將是“武道宗師”之流的尊貴供奉。
可世間“比較”二字無孔不入。
只要有高低之別,那與之相關(guān)的凡事,就都會產(chǎn)生不一樣的結(jié)果。
好比馬響這等并非出師名門,又未曾習(xí)得絕世功法的普通散修。
其修為實力,冷兵交戰(zhàn),自然可敵三五十名前世沈涼這樣的特種兵王。
但八卦境終究還是比那把手摸在地仙門檻上的太一境高手差太多了。
遠(yuǎn)遠(yuǎn)稱不得脫離肉身凡胎,故而也就難免淪為沈涼的刀下……不對,準(zhǔn)確的說,是槍下亡魂。
一顆顆用完就沒的手榴彈,被沈涼精準(zhǔn)投擲在大片山匪群中。
縱使第一顆炸響后,不少山匪劃分成十余股人馬分散開來,也逃不脫沈涼后續(xù)的精準(zhǔn)打擊。
開玩笑。
論武道,這一世天生九宮閉塞的沈涼,興許連這山上隨便一名能戴上“武修”這頂帽子的山匪都打不過。
可論玩槍、玩雷、玩飛機(jī)、玩大炮——
他絕對稱得上是擁有十幾億人口的大夏國第一人!
爆炸聲來得快去的也快。
不出片刻,這天狼寨的大本營,就只剩下裊裊升起的刺鼻硝煙了。
已經(jīng)十幾年沒碰過這玩意兒的沈涼滿臉興奮,像磕了藥一樣。
還是“老伙計們”靠譜啊!
他喵的這要是給小爺整十箱手榴彈放在腳下備著,別說小小的天狼寨,就是拉一營房的沈家軍,他都能保證在半小時之內(nèi)給滅了!
如此想來……
若是有朝一日,大炎王朝周遭那幾個有點眼力見,知道當(dāng)年不俯首躬臣,就得被沈萬軍攜八十萬沈家軍一樣滅國的幾個王朝,又動了不該動的心思燃起戰(zhàn)火。
而他沈涼作為晉王之子,又不得不披掛上陣的那一天。
他怎么不得憑借這些老伙計,打下一樁比沈萬軍當(dāng)年還要輝煌無兩的傲人功績?!
想到這,沈涼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然后!
又迅速垮下現(xiàn)世這張尚未褪去稚嫩的小臉,苦澀哀戚道:
“這永動列車設(shè)計的就特么不科學(xué)!”
“一人一車廂,一旦列車脫離軌道,各車廂立刻封閉鎖死,這種設(shè)計的意義在哪?嗯?”
“你說這列車脫離軌道能是啥情況?肯定是翻皮水了唄!”
“丫的列車行進(jìn)速度那么快,翻了車?yán)锩娴娜诉€能有好?咋地,你給每一節(jié)車廂斷絕來往,就能把里面的人給救下來了?”
“腦殘!”
沈涼佇立原地,小聲嘀咕。
當(dāng)下唯一的幸存者,二當(dāng)家葛亮,這會兒也是借機(jī)從懵逼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了。
所以哪有什么小殿下有意收編,將他們天狼寨納為麾下鷹犬?
其今日此行,分明就是來要他們命的!
大劫臨頭,實為九宮境的葛亮,既無心討?zhàn)垼辉负婉R響一樣,死在沈涼莫名奇怪的手段之下。
于是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跑!
哪成想,沈涼失神歸失神,上一世的兵王本能卻一點不拉閘。
戰(zhàn)場上,稍不留意就會陰溝里翻船的道理,沈涼比任何人都領(lǐng)會的透徹。
因此在葛亮轉(zhuǎn)身的一剎那,沈涼就換上一副冷漠面孔,倏地將沙漠之鷹的槍口,瞄準(zhǔn)了葛亮后心。
“站住。”
葛亮止步,通體一顫。
“小……小殿下,饒命!饒命啊!我葛亮愿追隨殿下,赴湯蹈火,絕無二心!”
沈涼瞄準(zhǔn)姿勢不變,語氣輕松道:
“問你個問題,答對了我就放你走。”
葛亮見沈涼不似說笑,不禁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殿下此話當(dāng)真?”
沈涼翻了個白眼。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頭頂天,腳踏地,一口唾沫一個釘,一言九鼎,言出法隨。”
“言出法隨?”
葛亮有點迷惑,前面那些他都能聽懂,就最后這個詞是頭一回耳聞。
沈涼也意識到自己稍有用詞不當(dāng)了,清了清嗓子瞪眼道:
“反正就是那意思,你明白不就行了?!”
葛亮連連點頭。
“是是是,殿下請問,小的一定盡心作答!”
沈涼很是不厚道的揚起嘴角。
“問,‘救命’用英格力士怎么說?”
葛亮還以為是自己沒聽清楚。
“殿下,您說什么?”
“我問你,‘救命’用英格力士怎么說!”
葛亮瞬間就懵逼了。
且不論他壓根就不懂“英格力士”的含義,就說這個“用……怎么說”,就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
畢竟當(dāng)下世界,雖并非獨有大炎王朝一個王朝,歷史上也從未有過哪位帝皇統(tǒng)一天下,但語言卻是自古以來獨一無二。
由此,也就難怪葛亮的不理解了。
“這么基礎(chǔ)的單詞都不會,留你何用。”
伴隨著沈涼輕飄飄的一句死亡宣判,沙漠之鷹再次噴射出一顆足以轟穿大象的暴力子彈!
“砰——”
依舊是精準(zhǔn)無匹的一槍。
葛亮連反應(yīng)的時機(jī)都沒有,腦袋就整個炸成了一蓬血霧。
至此,困擾晉城來往商人、出入百姓多年的天狼寨徹底覆滅。
晉王府出身的頂級紈绔小殿下,幾乎沒受太大阻礙,就順利完成了自己的及冠考驗。
還捎帶腳弄死了劉芳這么個人販子頭目,于一方百姓而言,無疑是修得大功德一件!
……
時未至晌午。
先前聚攏在晉王府門前的大批百姓,在許龍衣等青龍營將士護(hù)送沈涼遠(yuǎn)離晉城后,就有一小部分轉(zhuǎn)頭忙于生計去了。
但還有一大部分,寧可今日不理家中糧田,不顧名下商鋪,也定要死等那一人一馬出城剿匪的小殿下回來。
倒不是他們有多關(guān)心沈涼安危,而是晉城半數(shù)以上的本地百姓,都參與到了這場盛大賭局當(dāng)中。
最終結(jié)果,將會或多或少影響到他們往后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質(zhì)量。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賭沈涼敗,而那百分之一的人,也不過是看著賠率懸殊驚人,隨便買了幾兩銀子湊湊熱鬧罷了。
“楊凡,你說這沈涼能否完成及冠考驗?”
城門樓上,人群中一名衣著華貴的翩翩公子淡聲發(fā)問。
旁邊一名與之年歲無二,懷里抱著一只蜀川斗雞的年輕隨從躬身作答。
“回三……回公子的話,世人皆知這沈涼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就知游手好閑、風(fēng)花雪月,故而楊凡認(rèn)為,他決計無法完成及冠考驗,甚至如果晉王大人沒有暗中對其施加保護(hù),他可能連活著回來都……”
年輕隨從話還沒說完,就見自家主子往城外方向揚了揚下顎。
“晉王自領(lǐng)兵之日起便是出了名的護(hù)短,更何況是他的親生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