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整個上京城都洋溢著快活的氣息，陛下大病初愈，普天同慶，各司各衙門都在議論這事兒。
畢竟，自從傳出陛下昏迷的消息，整個上京城的百姓們整日都是提心吊膽的，倒不是因為他們有多關心這位皇帝老爺的死活。
而是擔心這上京城又來一遍洗地，而大小官員們自然也要趁這個時候活動一下關節，能面圣那是最好不過了。
不能面圣的，心意總得送到，哪怕遞不到皇上跟前兒，遞到皇上身邊的紅人兒身上也是極好的。
一大早，劉謹收禮收到手軟。
“劉公公，這是我家殿下給您的桂花金香糕，您老嘗一嘗！”
“你家殿下是？”
“是二殿下！”
劉謹笑著收下：“謝二殿下，賜食，今日宮中大宴，雜家得去忙活，不敢耽擱了！”
“公公慢走，對了，我家王爺之前的冰室輸給了九殿下，所以里面那份兒屬于公公的收益，王爺準備用其他產業來填補，公公有時間去接收一下！”
劉謹一頓，隨即喜笑顏開地說道：“殿下客氣了，對了，今日一早陛下也說二殿下成熟穩重，是個可造之才，不過萬事莫要急！”
“小的明白，小的這就給王爺回話！”
看著那二皇子的人，劉謹笑著搖了搖頭，這句話皇帝有沒有說過其實并不重要，難不成秦昊敢去找皇帝求證？
劉謹知道，秦昊想問的，可那事兒他也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敢亂嚼舌根。
他又走了兩步，卻正好遇到了秦辰的手下。
“公公，這是東海送來的月明珠，聽說公公有寒疾，以此珠磨成粉服下，可暖身子！”
劉謹笑著收下：“你家殿下倒是有心了，不知他想問雜家什么事？”
那人笑道：“殿下說，在公公老家冀州給你安排了一座宅子，三千畝宅田，公公以后有空可前去瞧瞧！”
劉謹瞇著眼，好家伙，這群皇子一個比一個大方，他也不能沒有表示。
“陛下說，四殿下最像陛下年輕的時候了！”
那人頓了頓：“奴才這就去回話！”
劉謹拿著地契，卻是搖了搖頭，這禮太大了，他可不敢一個人收，只好默默入了陛下的私庫。
劉謹又走了兩步，卻遇見了進宮來的秦云。他小步快跑上前，躬身道：“殿下，您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秦云指了指一旁的小醫仙：“她怕迷路，讓我進宮帶他轉轉。”
劉謹提醒道：“殿下，可在皇城前宮，后宮可就別去了，被人看到了麻煩不小！”
秦云笑道：“多謝劉公公提醒，呦，怎么今日收獲不下！”
劉謹不著聲色地收了起來。
“殿下說下，這些都是二皇子和四皇子送來的東西，奴才不敢不收，不過也不是奴才的。”
秦云聽懂了劉謹的潛臺詞，他發現這太監最近對他態度很好。
“好吧，你去忙吧！”
劉謹拱了拱手，目送著秦云離去。
此時一名大太監上前，他十分不解：“總管，你對九殿下為何如此恭敬！”
劉謹冷冷地刮了他一眼。
“掌嘴！”
那人一愣，但還是瞬間立正，狠狠地給自己兩大嘴巴子。
劉謹抬起頭捏著嗓子趾高氣揚地說道：“記住，咱是奴才，一輩子都是奴才！而主子，永遠是主子！”
“德子，咱們這些奴才，可不能摻和主子的家事！”
“小……小的明白！”那起步五品以上的總管太監低頭。
“走吧，今日可是要來不少人，御膳房那邊食材可準備充足？”
“回公公，都準備好了，所有食材都經人試毒，每一樣都是精挑細選的，絕不敢有半點兒差池！”
“再去試一試，出了問題，你我，都得掉腦袋！”
“諾！”
……
大夏皇宮，前殿后宮。
顧名思義，前面是皇城，挨著三省六部的大衙門，除此之外還有皇城司，錦衣衛所，禁軍秘衛等衙門辦公之地，不過都在西邊。
而東邊則是正兒八經的東宮所在地了，但數十年來，這里一直沒有屬于它的主人。
不過今日不同，東宮屬殿未央殿，此刻正熱火朝天，數以千計的太監，宮女們正布置著大宴的會場。
綾羅綢緞，地毯，桌案，各式各樣都要最高規格，因為這不僅僅是眾皇子大勝歸來的大宴，還是陛下初愈后的首次大宴，來的無不是王公貴族。
等到午時許，陸陸續續已經有人在殿外等候，雖然大宴還未召開，但又有幾個臣子敢遲到。
此時，大皇子秦天也徐徐趕來，今日他的穿著異常正式，一身明黃蟒袍極為耀眼，大皇子一系的官員們也跟著他左右，或奉承，或阿諛。
“殿下，今日老臣就是豁出去了，也會請陛下改變主意！”
“一國不立長立嫡，那是動搖根基所在，殿下無需擔心！”
“沒錯，今日臣大不了撞死在這驚龍柱上！”
一個個臣子開始表忠心，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相比于秦天身旁人影眾多，姍姍來遲的秦云身邊就只有小醫仙，沈萬三，沈月，還有幾個沈家一系的官員。
至于武將，倒是來得甚少，值得一提的是，白飛揚和他家的新媳婦趙小小亦在受邀之列。
“吉時已到，賓客入場，奏樂！”
宮廷樂師奏響，莊重有激昂，隨著樂響來到高潮，一聲“陛下駕到”，整個場間頓時山呼“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云等眾皇子站在最前列。
夏皇穿著玄色龍袍，目光自帶威嚴，他來到龍椅上定定地掃了一眼秦云和秦天。
“眾愛卿平身！”
“謝吾皇！”
夏皇點了點頭，劉謹站前一步，一甩手里拂塵。
“宴起！”
眾賓客這才紛紛落座，腰枝兒纖細的宮女入場開始第一曲舞道。
一曲舞完畢，夏皇舉杯。
“今日，朕在此設宴，一為款待平定大亂的將軍們，二位昭告天下，我大夏太子之人選！”
“眾愛卿，有何見解？”
眾人面面相覷，怎么又來問他們了。
此時大皇子一系的人站了出來。
“陛下，太子應立長！”
夏皇面帶微笑看向秦云：“秦云，你怎么看？”
秦云起身躬身道：“在兒臣看來，太子不僅僅是一種身份，而是一種責任與擔當，應有守土之責，有開疆之才，有安邦之謀，有容天之胸懷！”
夏皇笑道：“說得很好，那你覺得，誰最合適？”
眾人看向秦云。
秦云也是一臉懵逼，他也沒想到皇帝為這么問他。
秦云沉吟少許回道：“全憑父皇做主，兒臣絕無怨言！”
夏皇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朕就封……”
“且慢！”
秦天站了起來，面色陰冷。
“父皇，難道就不準備問問兒臣嗎？明明，我才是您的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