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云被窗外的鳥兒叫醒。在柳館館精心的服侍下穿好了，玄黑蟒袍，這是親自命制造司制作的。
無他，唯一帥字爾！
“殿下，明晚就得去陪沈月姐了，可不能一直在我這兒。”
秦云反手勾過柳館館削尖的下巴，湊近那近乎完美的臉上，柳館館俏臉一紅。
“殿……殿下，時候不早了，你還有公務呢！”
秦云哈哈大笑：“今晚，一起！”
柳館館羞得不成樣子，急忙岔開話題。
“對了，殿下，之前賬目我們都粗略查了一遍，幾乎沒有任何問題，每年袁家和其姻親家族從未偷稅漏稅，當然這是明面上的。”
“通州戶籍在冊人口有多少？”秦云把玩著柳館館的秀發。
柳館館嬌喘微微：“四……四百萬！”
秦云搖了搖頭：“不止，通州六十八縣，十六府，怎么可能只有四百萬人。”
“那……那依殿下只見，有多少人？”柳館館被秦云弄得渾身發癢，她最敏感的地方便是耳垂前肌膚了。
秦云哈哈大笑：“怎么也得翻番才是，甚至逼近一千萬！”
通州是個大州，又正處于落川將中下游平原，人口基數相對密集，而這世家最擅長干的事情就是隱瞞人口。
因為這樣可以少繳稅，可以少派人扶搖。所以，很多時候一到亂世，就發現一州之地，莫名地拉起數十萬軍隊出來。
原因就在于，這群大世家不老實。但歷朝歷代皆是如此，封建王朝的最大弊病就在于權利不下基層。
鄉紳自治，很多人一輩子都只知道縣老爺最大，族長最大，根本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
“王爺，如此多的人口隱匿，朝廷為何不聞不問？”柳館館掙脫束縛開口問道。
秦云一把抓了回來：“不是不問，而是無處可問，就像此刻館館你無處可逃一樣！”
看著秦云的咸豬手又攀附了上來，柳館館也只能認輸投降。
但就在此時，門外卻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王爺大事不好了，通州糧倉著火了！”
秦云一頓，州倉，那可是朝廷的戰備儲糧，往往都是由異地官員負責看護。比如渝州糧并不會運到京城，而是會將其一階一階地運到相近的州倉。
而通州收上的糧食則會運到滄州，這樣就能保證快速征調糧食。
而一旦中間哪一環出了問題，還能及時補充。
眼下這個時節，正是秋糧入庫的時候，糧倉被燒，不僅會影響正常糧食的調運，還會影響到皇糧的征收。
這里面沒有貓膩，才怪呢，分明是給他上馬虎眼兒。秦云知道，交鋒開始了！
他整理衣衫對著柳館館豐滿翹臀狠狠拍了一下。
“晚上等著本王！”
柳館館羞紅著臉：“殿下，小心！”
……
通州糧倉，負責押解的渝州守倉將軍，此刻正灰頭土臉地跪在地上。
等秦云到來時，通州牧也趕了過來。
“什么情況？”
秦云開口問道。
“殿下，天干物燥，糧倉失火，我等拼命救援總算是搶回了三倉的糧食！”
劉禹開始陳述事情經過。
秦云了冷聲道：“本王沒問你，那將軍，你來說！”
劉禹神色一緊，卻是不敢多言。
“末將罪該萬死，昨夜末將多貪了兩杯，沒想到就出了這檔子事兒，末將愿自裁以謝天下！”
“劉禹，守庫將軍失職導致糧倉被焚，理當何罪？”
“斬！”
“聽到沒，斬！”
“抬起頭來，看著本王。”
那將軍沒有一絲懼意，反是異常平靜，好像早已接受了命運一般。秦云又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無風無雷，無山火，火是從倉內開始燃燒的。
也就是說，是人為縱火。
“本王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三日之內找到縱火之人，帶到本王面前來，本王饒你一命！”
那將軍卻是一副渾不吝的樣子。
“殿下，這何處去尋？民間都說，這糧庫今日不燒，明日也會燒！末將愛莫能助，要殺便殺吧！”
秦云輕笑一聲：“怎么？你別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末將罪該萬死，但王爺如此不顧百姓生計，又當如何？大夏年年征戰，王爺卻要千方百計從我等屁民身上征稅，這糧倉燒了也好，征不了稅了！”
說著，那將軍拔出佩劍，秦云身旁侍衛急忙上前，然而他卻飲劍自刎。
“噗呲！”
鮮血浸紅大地，秦云目光一凝。
一旁的劉禹卻是不為所動。
“殿下，罪將已死，這事兒您看……”
秦云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袁家，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人可以拿來送死！
他憤憤不平地轉身離去。
秦云走后，不遠處停放的馬車內，袁少卿緩緩下車，他來到那將軍面前，拱了拱手：“多謝梁兄為我袁家赴死！”
一旁的劉禹卻感覺不寒而栗，袁家人斗爭的方式，著實讓人難以預料。
“公子，敢問如此做，有何深意？”
劉禹開口問道。
袁少卿笑了笑：“秦云不是喜歡殺人嗎？我們幫他殺！此處糧倉，常年缺斤短兩，總要有人來填補，如今他死了，秦云再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劉大人，你說是嗎？”
劉禹驚懼異常，他無法想象袁家人到底用了什么方式，讓此人心甘情愿去赴死的。但他知道，不久前眼前這將軍還和他一起對飲當歌。
他們說起來是朝廷的官和將，但在袁家這龐然大物面前，不過是被人肆意玩弄的一條狗罷了！
“袁公子，今日你尋本官來，就是為了給本官說這些？”
袁少卿笑了笑：“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訴大人，我們是一體的，一榮俱榮，秦云終究要走，而這片土地也終究會回到他真正主人的手里！”
“我袁家和劉大人打交道這么久，還希望劉大人拿出自己的態度來，也許明年，令郎就能步入翰林院，晉四品了！”
劉禹目光一沉：“我明白了！”
……
通州王府，秦云面色鐵青，這袁家真是無法無天了。
此刻，楊勇也探查回來。
“王爺，大事不妙啊，下面的縣份官員拒不配合，實際情況是，與其說是朝廷養了通州的官員，不如說是袁家養了他們乃至其家人。”
“無人不貪，無人不向著冤家！”
此時，王牧之也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
“王爺，無一人愿意反袁家！整個通州，已經被他們經營得鐵板一塊了！”
左思量也回轉：“稟王爺，通州江湖幫派，皆受袁家資助！”
秦云揉了揉額頭，這皇帝老兒哪里是讓他來收稅，分明是讓他來單挑這龐然大物。
王牧之嘆了一口氣：“不愧是大夏望族，當真無懈可擊！”
秦云目光一冷：“不，不一定！”
王牧之規勸道：“殿下，不如上稟皇上，讓他另派人來增收吧。再這么下去，殿下還未開始征糧，恐怕就要被天下人看笑話了。如今是燒糧倉，下一步恐怕就是有山賊洗劫郡縣，再下一步恐怕就是官逼民反的劇情……”
“到時候，他們會把所有的罪責都歸咎到殿下身上，殿下樹立起一個刻板橫征暴戾的形象，如此對殿下大不利！”
“要知道，百姓向來是短視，他們不一定能理解殿下的苦心，但卻能實實在在拿到袁家給的好處！”
秦云沉吟道：“在通州，袁家確實可以只手遮天，但我相信，他遮不住午間的太陽！”
“百姓或許會被一時得失蒙蔽，會甘愿被袁家統治，是因為他們覺得，朝廷是橫征暴戾的，這個刻板印象是袁家強加給百姓的。”
“事實上，他們才是從中攫取利益的蛀蟲。”
“袁家就像爬山時，我們看到的那層云霧，半山腰上的陽光根本無法穿透云霧照樣在山腳下，他們只會抱怨上天不賜予他們光亮！”
“但，我，秦云，會為他們驅散云霧，讓他們看到真正的赤色朝陽！”
“把圣旨拿來！”
王牧之一頓：“殿下，這是最后的退路，萬一強行征收，激起民憤，可就不好了！”
秦云冷笑：“誰說孤要征稅了，孤要免稅，而且還要給每一個在冊通州戶籍之人，分田，分地！”
眾人一臉悶逼：“啊？殿下，這哪有地啊！”
秦云笑道：“袁家有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