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眉頭一皺：“怎么個變味兒法？”
楚悠然沉吟道：“以前隱龍衛的敵人只有一個！”
“誰？”
“仙武門。”
秦云不解道：“仙武門，一個門派，如何與朝廷的力量相抗衡？”
楚悠然道：“王爺有所不知，武帝之前的江湖各大門派有多么的猖狂，一座山頭便是一個小國。”
“當年，太祖橫掃天下時，便借了江湖武人的力量，推翻大臣后，除了一些功臣武人進入朝廷武勛編制外，剩下的武人多是歸隱山林，如我荊楚門的祖師一樣，亂世時下山匡扶社稷，盛世時回山清修。”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我荊楚門祖師一般清心寡欲，有的人貪戀榮華富貴，還有人占山圈地，太祖豪爽，說過與天下英雄共治大夏，太祖在時倒也無人造次。可到了武帝一朝，江湖上開始流傳著長生大藥的說法。”
“長生大藥？”
“是的，傳聞當年大陳皇室已經快找到了長生大藥，后來大夏皇室繼承并得到了關鍵線索，武人們一個個相約上京城，舉辦所謂的武林大會，實際上是入皇宮找尋傳聞中的長生大藥。”
“一開始大伙兒還算講規矩，直到一個姓韋的宗師潛入皇宮，不僅玷污了武帝的妃子，還殺人拋尸，武帝盛怒，要求當時的武林盟主交出兇手。”
“一開始武林盟主答應得好好的，但卻一拖再拖，直到后來，有人曝出那姓韋的淫賊是武林盟主之子。”
“而且武林遲遲交不出兇手，武帝便糾集十萬大軍一個宗門一個宗門地去找，這便是伐山破廟的起因。”
秦云笑道：“那姓韋的最后找到了嗎？”
楚悠然搖了搖頭：“沒有！后來塵埃落定后，有人推測這是武帝自導自演的一場大戲！而在伐山破廟中，有一個自稱仙武門的門派成為了抵抗朝廷的主力。”
“當時仙武門率領各大門派的弟子，以及依附于他們的世家子弟與朝廷決戰于徽州，那一戰雙方總投入兵力不下二十萬，其中宗師，大宗師更是不知繁繁。”
“刺殺，綁架，掘堤淹城，各種手段盡出。據說當時武帝也被一名仙武門的大宗師偷襲重傷，這也是后來武帝英年早逝的原因之一。”
“不過武帝還是成功地將仙武門糾結的人打散，除了早期投靠武帝的圣女派，荊楚門之類的門派，大多數門派都在那場浩劫中銷聲匿跡。一些人逃到了東郡，還有一些人去了小瀛洲。”
秦云瞇著眼：“所以當初投靠武帝的門派都被編入了隱龍衛？”
楚悠然：“大部分是，但也有如楚家這般繼續留在地方的。不過，隱龍令出，必須應招，否則天下隱龍共誅之！”
“武帝伐山破廟后，大夏迎來短暫的中興，由于沒了武林門派，世家便趁勢崛起，到了先帝一朝，世家已成禍患。當今陛下與那位手握隱龍令的貴人，其實曾試圖聯手掃除世家之患。”
秦云笑道：“很顯然他們失敗了！”
楚悠然點了點頭：“世家可不是立在原地的不動的山門，而是一棵參天大樹，多少人依附在大樹下生活！”
秦云瞇眼道：“楚老的意思是，宗門可以除，而世家除不了？”
“不不，老朽不是這個意思，老朽只是想說，如今天下的格局便是如此，那位貴人把持隱龍衛，如今又盤踞在北境手握四五十萬大軍，他想改弦更張，便是輕而易舉之事。”
秦云哈哈大笑：“若是如此，那楚老就不會與我說這么閑話了。由此可見，楚老，對于我那位皇叔也不是這么自信嘛！”
楚悠然：“王爺，老朽對于將來誰坐天下并沒有意見，楚家能否繼續存續才是關鍵。前幾日，老朽去了瓊州，見瓊州政務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商賈發達，道路平整，不管別人怎么說王爺的不是，在老夫眼里王爺就是圣君。”
“無論是陛下，還是那位貴人他們在位時，也不曾見到這般場景。”
秦云笑道：“所以，你就帶著楚家押寶本王？”
楚悠然：“沒錯，我請王爺來此，就是想告訴王爺，楚家有的王爺隨便取用，楚家沒有的，楚家人也會想辦法為王爺尋來，這便是我楚家的態度。”
秦云打量著眼前這位銀發老者，他見過賭命的，但沒見過一來就梭哈的，對于楚家的態度，秦云都感覺有些詫異。
他帶著數千燭龍衛，本是準備來動刀子的啊！
這就好像，你蓄力一拳，直接打在棉花上，這種感覺拳頭是爽了，可心里面總有些膈應。
這就好比，你辛辛苦苦想要追求的女神，你還沒開始展開攻勢，人家就已經找個合適的姿勢躺在你面前。
如今，楚家就是這個女神，你吃還是不吃？
送上門的，秦云從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但古人有句話聽其言，觀其行，秦云壓住心中的邪火，淡淡地說道：“本王如今沒啥所求的，反倒是楚家很聰明，知道跟著本王才是唯一的活路！”
“既然你都說了，楚家任本王索取，那第一件事，荊楚門全體出動，剿匪！”
楚悠然笑道：“王爺，人已經抓得七七八八，當然也有一些跑到了外州去！”
秦云一愣，好家伙，他看著眼前的楚悠然，大世家的前任家主，這不就是現成的潮州布政使，原本麾下的那些世家子弟也無法跳出來。
秦云嘴角輕飏：“楚老，第二件事，本王要一個人！”
楚悠然：“王爺只管說，只要是楚家人都能送給王爺！”
秦云：“本王要你！”
原本大方的楚悠然一愣，他看著秦云那不懷好意的笑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誰能想到這王爺還有這種癖好，他都一把老骨頭了啊……
“王爺，老朽實在經不起折騰了！”
秦云板著臉道：“禁得住，一看你就是老當益壯！”
楚悠然汗流浹背：“王爺……我……”
秦云一拍楚悠然的肩膀：“潮州布政使，非你莫屬！”
楚悠然一頓，隨即長舒一口氣，他還以為……
“謝王爺！”
“好了，楚家事了，本王要先回瓊州了，你何時上任？”
“老夫隨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