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眸微瞇，明明沒有殺意，但就是透著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心涼。
血蝠族首領臉上的笑容僵住。
此時此刻，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真敢將人族牽扯進來，眼前這個看上去只有九境中階的人族小修士，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翻臉，甚至……殺了他。
她有這個實力。
殺人時也真能這般決絕。
他干笑兩聲，試圖緩和氣氛：“寧道友言重了，我們合作一定會愉快，不論是否成事，我都能保證，這件事不會和人族有半點關系。”
站在門口的銀翼族修士戰戰兢兢，完全不敢呼吸。
生怕這個時候被注意到。
九尾女修不知何時站在了他旁側，拍了拍他的肩，聲音嬌柔的傳音過去，“我若是你，就封閉五感，等會就去坊市上買點能暫時性失去記憶的東西。”
“你說對吧？”
銀翼族修士：“……”
他哆哆嗦嗦的傳音過去，“多……多謝老大提點，我……我這去，這就去。”
說完。
他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轉身就往外跑。
出去后，還不忘將門帶上。
盡管這座小院都處于陣法和禁制中，門只是裝飾所用。
他也還是謹慎到了極點。
這邊的動靜并未影響到寧軟。
她沒說話，只是將手中捏碎的靈果殘渣隨手丟開。
又從儲物戒里摸出一個新的，繼續啃。
血蝠族首領眼角抽了抽，繼續道：“寧小道友看看什么時候方便，只要你方便，我們隨時都能去和他們匯合。”
“你的傷養好了？”寧軟隨口問道。
血蝠族首領也沒想到她轉移話題這么快。
不過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當即點點頭，“好在此處是大型永恒域，坊市無數，需要的靈藥，丹藥，還有強大的光系靈師，這里都能找到。”
“我的傷還未完全恢復，但不影響離開，到時在路上還能再休養些時日，必不會耽誤寧小道友的事。”
他說的很客氣。
其實還抱著寧軟能隨手扔他點靈果靈藥的想法。
永恒域的靈藥再多再好，貌似也沒有寧軟手里的好。
……連紅綃命懸一線，都能被她救回來，可見她手里靈藥的好。
這些東西要是隨便給他一件，說不定傷勢今日就能痊愈。
但他儼然要失望了。
寧軟直到離開都沒有要給他任何東西的想法。
“等我通知吧。”
離開后，她還學著銀翼族修士的模樣，貼心且禮貌的為他們關上了門。
九尾女修：“……”
血蝠族強者：“……”
良久，他才從門上收回目光，深深嘆了口氣，“也不知，和寧軟合作是福還是禍。”
九尾女修用纖細修長的手指輕卷著垂落在胸口的頭發，“是福是禍，不都是首領自己選擇的么？”
“既然選擇，就只能走過去。”
“像我們這種只能躲在陰暗角落的家伙，哪兒有后悔的機會？”
血蝠族首領：“……”
他不由看向九尾女修。
盯著對方勾人的狐貍眼。
緩緩啟唇：“紅綃，你還是在怨我。”
九尾女修睜大眼眸，輕‘呀’了一聲，“首領可不好這么說，你敢說，我都不敢聽吶。”
“您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豈敢怨您？”
“……”血蝠族首領沉默了片刻，“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的。”
九尾女修眨了眨眼，“當然啊，我是理解首領的。”
“首領只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這個選擇，是任何一個修士都會做的，不是么？”
血蝠族首領抿了抿唇。
最后方沉聲道：“可我……不只是普通的修士。”
“我還是，你的道侶。”
九尾女修抬了抬眸，漂亮的眼眸中似乎帶著笑，“首領說笑了，不過是你情我愿的情事，一夜貪歡罷了，哪里就算得上道侶了？”
“首領若是今夜有空，咱們再玩一夜，也是可以的。”
她笑意連連，“各取所需罷了。”
血蝠族首領：“……”
……
寧軟離開后，又去坊市逛了一圈，才準備回去。
結果在半途時，正好撞到從小殘界出來的玄水族修士。
其中就有大宗正。
大宗正的身邊，跟著神色復雜的水映雪。
“寧軟。”
寧軟頭也沒回的準備離開。
結果才剛走沒兩步，大宗正的聲音就在上方傳來。
寧軟駐足，絲毫沒有尷尬的意思，笑著回身，“噢，原來是大宗正，看方向，你們是從門戶進來的？”
“沒使用傳送陣嗎？”她眼前微亮，“小殘界的結界你們打開了？”
面對寧軟的三連問，饒是強大如大宗正，也怔愣了片許。
這態度，這語氣……不知道還以為他們關系多好呢。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下面什么都沒有？”
大宗正還是問出了口。
寧軟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大宗正何出此言？我又沒下去，我怎么會知道下面有什么？”
“那峽谷劍氣一看就很厲害，我想下去也下不去啊，連厲將軍也沒下去過。”
她頓了頓，又好奇的抬眸：“原來下面什么都沒有啊？還好我們沒下去，不然豈不是白費力了？”
白費力，還浪費了好幾日功夫，最后卻一無所獲的大宗正：“……”
這話聽著也太刺耳了。
她深吸了口氣，迅速移開目光。
仿佛再多看寧軟一眼都難受。
“回城主府。”
大宗正語氣不善。
冷冷吐出幾個字，便不再理會下方的寧軟。
帶著玄水族一眾人直奔城主府而去。
寧軟也不在意。
沉思了一會，忽然改道去了靈膳閣。
大宗正不說，但她也能猜到。
能從外邊回來，肯定是從小殘界直接出來的。
她正好去看看，能不能將滯留在里邊的跨界傳送陣收了。
這東西，極個別時候，還挺好用的。
以后若是遇到了，得多買幾套。
也不用每次還惦記進去取另一半了。
……
永恒域內。
繼玄水族大宗正回來之后，另外幾族也陸續回城。
各城修士如今除了在討論寧軟升榜一事。
就是在議論小殘界內的事。
因為涉及仙人，各城城主府，剛開始都是嚴禁提及此事的。
但進入小殘界的修士實在太多。
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瞞得住。
一旦有一個人泄露。
就會有無數人泄露。
最后整個永恒域，就沒有不知道的。
原以為各族強者回來，興許能帶來更多消息，結果令眾修士都沒想到的是，各族都像是商量好一樣。
沒有半點消息透出。
玄水城城主府。
除了已經離世的炎族強者，以及影族的王玄之外，另外幾位全都來了。
連重傷初愈的蛟族強者也露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