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馬場的門口就是路,剛組建的騎兵大隊出門就上了大路了。幾百匹戰(zhàn)馬的蹄子踏在地上,蹄聲猶如持續(xù)不斷的悶雷聲一樣,“轟隆隆,轟隆隆?!?
雖然戰(zhàn)士們在凌晨的戰(zhàn)斗中,嚴格按照胡飛的戰(zhàn)前要求去做了,沒有放一槍一炮。但是,這幾百匹戰(zhàn)馬離開時的動靜卻是不可能瞞住鬼子耳朵的。估計用不了太長時間,身后就會有大隊的鬼子兵追過來了!胡飛必須盡快讓戰(zhàn)士們熟悉戰(zhàn)馬、學會騎馬。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會坐在馬背上被戰(zhàn)馬馱著跑。
“上身挺直、雙腿夾牢、放松韁繩,走!”一邊趕著路,胡飛一邊給戰(zhàn)士們講解著御馬之術。
俗話說的好:實踐是最好的老師。騎在馬上學騎馬肯定是進度最快的。再加上吉金彪等少數會騎馬的軍官在旁邊指點著,騎兵大隊官兵的騎術提高的那叫個快呀!也不光是有馬騎的,就算沒搶到馬,只是和同伴合乘一匹的,吉金彪同樣也讓他們熟記了控馬術。
吉大隊長講的明白:老子的部隊是騎兵大隊,部隊里的每個人都得會騎馬、都要有馬騎!別看你們現在和別人同騎一匹馬,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給你們每個人都配上戰(zhàn)馬的!騎兵大隊的不騎馬那還是騎兵嗎?
有吉金彪這么一說,那些和別人同乘一匹馬的戰(zhàn)士立刻打起了精神。吉隊長說有馬那就肯定是有馬!至今為止,吉金彪還沒對他的戰(zhàn)士們放過空炮呢。
“啪!啪啪!”遠遠地有隱約的槍聲傳了過來。估計是軍馬場五里外的那個鬼子大隊在后頭追了吧?胡飛回頭往身后看,身背后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青白色,至于追兵卻是連個人影子都沒看見。
“加快速度!鬼子馬上就從后面追上來了,加快前進速度!”胡飛騎著斑點馬來回的跑著,讓人一看就是很著急的樣子。
胡飛著急,戰(zhàn)士們不由自主地都跟急了,連帶著胯下馬也開始越跑越快。
身高體長的東洋馬都是極聰明的動物。沒用多長時間,這些聰明的馬兒就從騎士笨拙的動作中察覺出它的新主人其實并不會騎馬。于是,這些機靈的大家伙就開始故意的不聽主人的話。
主人讓小跑,它偏偏大步走;主人讓往右,它就故意往左靠。當然,這些并不是惡意的,只是有點調皮、有點玩笑的意思。戰(zhàn)馬在和他的新主人鬧著玩兒、做游戲。
當主人開始用生疏的動作催促它快跑、并且連續(xù)、快速催促的時候,精明的戰(zhàn)馬立刻就察覺出情況有變了,主人遇到危機了!主人需要它快跑!這些從小被訓練出來的良種馬迅速明白了主人的意圖,并且順著主人的意思由慢到快的跑了起來。騎兵大隊漸漸跑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了。
騎兵和戰(zhàn)馬打交道,最重要的其實并不是控馬術,而是人和動物之間的溝通和交流。當戰(zhàn)馬能明白騎士的意圖,并且也愿意配合的時候;那么,就算你的控馬技術非常一般,照樣能人馬合一進退自如。
現在騎兵大隊的這些新騎手們其實就處在這種狀態(tài)當中。聰明的坐騎知道主人遇到了難處,并且也愿意配合主人共度難關。于是,無形之中人和動物之間的配合就達到了一種自然和諧的程度。
戰(zhàn)馬越跑越快,馬背上的主人抱著馬的脖子,對戰(zhàn)馬充滿了喜愛。而戰(zhàn)馬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股愛意,從而對這位新主人產生了濃厚的信任和依賴。人和馬的關系發(fā)生了一個跨越式的發(fā)展。
鬼子少佐帶著他的大隊在后頭拼了命的追。這幾百匹戰(zhàn)馬可是師團長下命令讓臨時放到這兒的。他就是師團長派過來看馬的。馬丟了,他怎么去向伊東政喜中將交代?
追!給我追!少佐拼了命的在后頭追。剛開始他還舉著指揮刀說兩句狠話、喊幾句沖鋒口號什么的。后來一看喊口號也不頂用,還是悶著頭只管跑吧!可就是這樣,他仍舊沒追上前頭的那伙子偷馬賊!
沒辦法呀!第一零一師團所有的戰(zhàn)馬都被偷了,人家騎著馬跑,追兵卻要用兩條腿在后頭追。人跑不過馬這是在一萬年前就被證實了的真理,鬼子現在想要突破那難度可就不是一般大了。
追了四十分鐘之后,前面的偷馬賊徹底跑沒影了。別說人影了,現在連地面的震動都感覺不到了。唯一的線索也就是地下那些馬蹄子印了。失落至極的少佐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向師團長發(fā)報:軍馬場被襲,所有軍馬全部丟失,偷馬賊騎著馬跑了!
伊東政喜接到這么一個消息之后心中的震怒那是可想而知的!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家伙膽敢偷了我的馬?查,一定要徹查!
但是很遺憾,伊東中將現如今的權勢已經大不如前了。他的命令僅僅在師團內部還能得到執(zhí)行,一旦離開師團的范圍,就算那些級別低微的特工竟然也開始不買他的帳了!
伊東政喜想要查出偷馬賊是誰,結果問了一圈也沒找到愿意插手調查此事的特務組織。伊東中將沒辦法,只好從師團內部抽人手,自己著手調查了。非專業(yè)人員辦事就是不牢靠,偷馬賊沒查出來,卻因為消息泄露把岡村寧次給招來了。
岡村司令官聽說第一零一師團又把最后的幾百匹戰(zhàn)馬也給弄丟了,自然是大為惱火!一向頗有城府的岡村將軍,這回一反常態(tài),用手指著伊東政喜的鼻子頭連續(xù)咒罵了十分鐘的八格牙路,把個伊東中將罵的是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
其實倆人的軍銜一般高,都是中將。但人家是軍司令官,當然就有權利指著鼻子罵了。
伊東政喜這回丟人算丟大發(fā)了,岡村寧次罵他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場看見了。完事兒之后,伊東中將左思右想覺得沒臉見人,干脆第二天就請了病假,坐船回日本老家療養(yǎng)去了。
伊東政喜走了。岡村司令官也沒再給第一零一師團安排新的司令官。師團的老兵開始一批一批的退伍回國,直到最后,第一零一師團只剩了個空番號。
可憐的日本陸軍第一零一師團勉強熬過了一九三九年,在一九四零年二月二十五日這天,終于被日本軍部撤銷了其番號和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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