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
上執(zhí)下力,意味著這是一種無形的力量。
魏長天并沒達到上三品,自然無法理解這股力量的本質(zhì)究竟是什么。
不過他卻就此事問過秦正秋。
后者給出的答案很簡單——
一塊巨石即落,人站于其下。石雖未落,但人亦會心生躁恐。
巨石將落未落所產(chǎn)生的壓迫感,就是“勢”。
而上三品武人對“勢”的利用,便是不需“巨石”即可激發(fā)出這種壓迫之力,“力”強到一定程度后甚至會變得幾近有形。
這就是三品境的“以勢為刃”。
在尋常武人的觀念里,“勢”好像是一種只有上三品才能掌握的力量。
但實際上在一些機緣巧合的作用之下,任何武人都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就比如說當時在煙云山頂大戰(zhàn)時,魏長天和蕭風各自施展的最后一招。
一邊是三十柄刀的歸塵。
一邊是同為天階武技“萬古劍”的大圓滿一招——出龍。
兩招之中其實便已有“勢”的存在,只不過魏長天當時正處在生死關(guān)頭,沒有察覺到而已。
所以,以中三品的境界施展出附帶“勢”的攻擊并非不可能。
“......”
“外公,你的意思是......”
聽完秦正秋的話,魏長天滿臉驚愕道:“這個挑月劍法的招式中本就有勢的存在?!”
“眼下看起來好似就是這樣。”
秦正秋猶豫了一下:“不過具體如何還是要待你練過之后才知道。”
“咕嘟~”
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又扭頭看了看白石上的縫隙,魏長天恨不能現(xiàn)在立刻就回家練劍去。
好家伙!
簡單易學不說,竟然還自帶“附魔”屬性!
并且秦正秋還只練到了登堂境,這要是練到大圓滿......
老張頭牛逼啊!
心中對于這個便宜師父的評價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但片刻之后卻又稍稍冷靜了一點。
淡定!不能高興的太早!
這事兒還不一定是真的,萬一自己練完之后啥特殊之處也沒有呢?
反正練劍也不急在這一時,自己有“夢道”,幾天估計就能練到登堂境了。
嗯......話說剛才來找秦正秋是要干啥來著?
哦,想起來了。
“咳,外公,這劍法我回去之后也練一下試試。”
收起剛才那副沒見過世面的表情,魏長天干咳一聲正色道:“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為了另一件事。”
“之前咱們在煙云山上殺的那五個二品高手,其中有個叫伍天清的。”
“現(xiàn)在他老婆跑來報仇了......”
“......”
......
晌午時分,魏長天坐著馬車離開九頂山,并且把從蕭風那里搜來的“鑒妖羅盤”也留給了秦正秋。
這羅盤自打落在他手里之后就從來沒發(fā)揮過作用。
倒不是說魏長天不想用,主要是實在沒辦法用。
鑒妖羅盤的功能是可以指示出方圓五里范圍之內(nèi)妖獸的方位,如果有多個妖獸便會指示最近的那個。
如此功能本來是可以有諸多妙用的
但問題在于魏長天家里長期住著一個狐妖,大大干擾了羅盤的“信號”。
不管啥時候,只要楊柳詩在周圍,這羅盤從來都是指向楊柳詩所在的位置,相當于直接把“尋妖”的功能給廢了大半。
所以還不如把它留給秦正秋,最起碼還能起到一個預警的作用。
玉蓮既然是魚妖,那就肯定會被羅盤感知到。
這樣一來如果前者跑去天羅教報仇,秦正秋便能第一時間察覺,從而可以及時把自己喊過去“賺”系統(tǒng)點。
嘖嘖嘖,系統(tǒng)升級后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自己還只在春龍詩會上掠奪過沈然和寧永年兩個人的部分氣運。
這次難不成要首開紀錄?賺波大的?
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云蓮會為了伍天清報仇,但魏長天其實并不擔心前者能翻起什么風浪。
煙云山那晚自己這邊去了九個人。
青弦身為妖王,斷然不會打不過一只魚妖。
秦正秋就更不可能了。
魏兆海遠在京城。
梁振也已不在蜀州。
至于自己......
呵呵,那個云蓮要是敢來找自己的麻煩,自己絕對二話不說就是一記“神擊”招呼過去了。
對于這種有生死大仇的敵人,魏長天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他才不管對方跟伍天清是否有一段“凄美悲涼”的愛情故事,更從沒想過“化干戈為玉帛”這種蕭風才會做的事。
伍天清受人之托來殺自己,那么就該死。
云蓮為了給前者報仇也要來殺自己,那么就也該死。
“呵~”
馬車隨著路面微微顛簸,一夜未眠的魏長天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去之后先睡一覺,順便在夢里練一下挑月劍。
想到挑月劍,不自覺就想起寫在劍譜首頁的那句詩——
肩挑一輪月,身輝四方明。
腦海中重復著這滿是正氣的十個字,魏長天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跟這劍法不怎么搭。
畢竟從自己此前做過的種種“惡行”來看,怎么也算不上“身輝四方明”。
唉,自己原本也是一個接受過現(xiàn)代文明教育的遵規(guī)守矩的好青年的......
咦?
話說,自己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如此不把“殺人”、“算計”、“欺騙”這些事情當做一回事的?
春龍詩會?
殺柳元山?
不對,好像還要再早一些。
突然,魏長天腦海中蹦出了一幅幅場景。
當初自己剛剛穿越過來,然后就遇上了陸靜瑤拒婚這檔子事。
自己企圖順水推舟退婚,結(jié)果卻因陸家之人的苦苦哀求而作罷。
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其實有的是手段可以逼迫陸家同意退婚的,甚至自己亦可以直接把陸靜瑤殺了或者上了來強行改變劇情。
可是當時的自己壓根就沒想過這等惡劣的做法。
直到蕭風“搶婚”的威脅已近在咫尺,自己才迫于無奈跑去找魏賢志和秦彩珍,下定決心要永絕后患。
那時臨近黃昏,這倆人正在湖心涼亭中喝茶。
倆人先是說相聲似的講了一通“寧我負人,毋人負我”的大道理,然后自己才見縫插針的說了一句。
“爹,我想殺個人......”
沒錯。
那確實是自己前世今生第一次冒出“殺人”這個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