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空氣中蕩起急促的呼吸聲,經(jīng)過花木、土墻、回廊的反復(fù)折蕩,使得氣氛越發(fā)緊繃。
打從三天前許歲穗用一句“我們始終是朋友”從側(cè)面證實了她確實身懷一些秘密之后,魏長天就已經(jīng)猜出她應(yīng)該是有系統(tǒng)在身了。
她的系統(tǒng)究竟是什么?需要她做什么事情?與自己的又有何區(qū)別?
這些接踵而至的問題魏長天眼下雖然一概不知,但也大約有了一些猜測。
最起碼,許歲穗不遠(yuǎn)千里從大乾跑過來,絕對不只是單純的“投靠老鄉(xiāng)”。
她獲取系統(tǒng)點數(shù)的途徑,大概率跟自己、或者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關(guān)。
當(dāng)然了, 這只是猜測,具體的情況魏長天并不拿不準(zhǔn)。
但有一點他很確定。
那就是只要自己沒有摸清許歲穗的底細(xì),那便絕不能完全相信這個“老鄉(xiāng)”。
其實,任由這樣一個“定時炸彈”留在身邊,魏長天心里一直都很沒底。
不過出于許歲穗的特殊身份,他又不想將前者不由分說的殺掉“以絕后患”。
再說同為穿越者, 許歲穗肯定也不是那么好殺的, 到時候保不準(zhǔn)就會把一個“盟友”變成“敵人”。
因此最好的做法就是先搞清楚許歲穗接近自己的目的,然后根據(jù)情況再做打算。
所以,經(jīng)過反復(fù)多輪的試探,魏長天才終于在如今這樣一個看似不怎么合適,但實際上又恰到好處的時機(jī),直接問出了這個最關(guān)鍵的問題。
你的系統(tǒng)是什么?
......
一陣風(fēng)拂過,兩人的衣角微微揚(yáng)起一點又落下。
死死盯著魏長天,許歲穗沉默半晌之后還是搖了搖頭。
“我、我不能告訴你。”
“理解。”
早就預(yù)想過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的魏長天表情不變:“不過我猜應(yīng)該跟我有關(guān)系......這你總能告訴我吧?”
“這個......”
咬了咬嘴唇,許歲穗下意識的剛想回答,但突然卻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再次后退半步,聲音有些顫抖。
“你、你在套我的話。”
“......”
連續(xù)兩次試探失敗,魏長天并沒有氣餒。
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繼續(xù)打出一套組合拳。
“唉, 我明白你在擔(dān)心我一旦知道你的底細(xì),可能會做一些對你不利的事情。”
“但是如果你什么也不肯說,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呢?”
“既然你跟我都不愿意說......不如這樣吧。”
在許歲穗警惕的目光中,魏長天似是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今晚突圍出去之后,你我二人便就此分道揚(yáng)鑣, 以后不要再見面了。”
“不論是回大乾還是去其它地方,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可以派人護(hù)送你,也會給你足夠多的盤纏。”
“然后從此我們兩個井水不犯河水,不論對方如何都不再往來......總好過這樣猜忌來猜忌去的。”
“你覺得怎么樣?”
“......”
微風(fēng)陣陣,相顧無言。
魏長天這招“以退為進(jìn)”十分犀利,從許歲穗的反應(yīng)來看可以說效果極佳。
但其實他這番話也并非全是套路。
最起碼如果許歲穗還是什么也不肯說,他是真的準(zhǔn)備把前者給送走的。
雖然會少個“老鄉(xiāng)”,但總比以后萬一“暴雷”來得強(qiáng)。
不過......
“我、我不走!”
突然,許歲穗的眼淚一下涌了出來。
她任由淚水劃過臉頰,更咽著顫聲質(zhì)問道:
“魏長天,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你不是也不相信我么?”
沒有被眼淚所迷惑,魏長天平靜的反問:“想讓我相信你很簡單。”
“我再問你一次,你的系統(tǒng)是什么?”
“你哪怕編一個也行,說吧。”
“我......”
許歲穗無力的搖搖頭:“我不能說,可是我真的不會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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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不又繞回來了。”
魏長天嘆了口氣:“你什么也不肯說,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會不會害我。”
“行了,咱倆也別擱這繞圈子了,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今夜突圍之后我就安排人把你送走,你現(xiàn)在好好想想準(zhǔn)備去哪吧。”
“......”
說完這句話,魏長天便邁步準(zhǔn)備離開。
不過兩人錯身時他還是停頓了一下,扭頭又看了許歲穗一眼。
而后者也正在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四目相對,片刻之后又分開。
魏長天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只剩許歲穗一個人站在原地。
在空無一人的角落里,她慢慢蹲下身子,緊緊抱著膝蓋,肩頭不住顫抖。
然后,一個冰冷的機(jī)械女聲在腦海中響起。
......
......
當(dāng)魏長天回到房間時,楚先平已經(jīng)吃完飯了。
出去的時候是倆人,回來的卻只有一個。
楚先平并沒問許歲穗去了哪里,只是立刻跟魏長天說了一則最新情報——
李岐醒了!
昏迷了大半個月,今天終于醒了。
很明顯是派去的嬴魚起了作用。
魏長天對此并不太吃驚,但也算開心。
只是還沒等他笑出來,楚先平卻又接著說道:
“公子,不過人卻傻了......”
“啥?傻了?”
魏長天瞬間目瞪口呆:“傻到什么程度?”
“連孩童都不如的程度。”
楚先平無奈的搖搖頭:“據(jù)說不僅認(rèn)不出任何人,并且自打醒來后就一直胡言亂語。”
“......”
好家伙,在心魔幻境里待太久,精神錯亂了?
魏長天啞然半晌之后才問道:“那還有的治嗎?”
“這個尚且不知。”
楚先平如實回答:“總之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辦法。”
“行,知道了。”
揉了揉額頭,魏長天無語道:“還有別的情況嗎?”
“有。”
楚先平點點頭,遞過一張紙條。
“公子,這是武平公主托我們派去的人傳回的消息。”
“......”
接過紙條,魏長天還沒打開就基本猜到里面寫的是啥了。
而看過之后也果然差不太多。
李梧桐不想來蜀州,非要留在奉元抵抗到底。
唉......
如果李岐正常,大奉的局勢或許還會有轉(zhuǎn)機(jī)。
結(jié)果誰知道造化弄人,人傻了!
所以如今的局面并沒有任何改變,李梧桐留在奉元就是等死。
即便后者甘愿赴死,可魏長天卻舍不得。
“不用回信了。”
搖了搖頭,魏長天準(zhǔn)備就按原計劃,讓那七個高手趕緊把李梧桐接回來再說。
不過片刻之后他腦海中卻突然又冒出來了一個猜測。
“等等,還是傳一條消息回去吧。”
“但是要告訴咱們的人,這條消息讓他想辦法繞過李梧桐,直接拿給李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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