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
當周身黑霧慢慢消散,五色石臺落下,五道黑影盡數(shù)歸隱于黑霧之中時,魏長天參與的第一次馗龍長老會議事就此結(jié)束。
在確定了大方向之后,剩下的事情便簡單了許多,五人很快便就馗龍接下來的部署達成了“統(tǒng)一”意見。
簡單來說,馗龍的丙一和丙二分舵即刻便會派出眾多高手增援,與丙三分舵一起調(diào)查這次事件。
丙一分舵負責調(diào)查秦正秋的行蹤。
丙二分舵負責去奉元調(diào)查閻羅的情況。
而更加熟悉大寧的丙三分舵則會開始接觸秦正秋的親近之人,看看能否得到什么有用的情報。
三管齊下,齊頭并進。
一次性調(diào)動這么多的資源,馗龍對破境之法的重視程度毋庸置疑。
而魏長天雖然開了會,也知道了馗龍接下來的動作......但說實在的,他眼下能做的著實不多。
阻止他們搜尋秦正秋?
拉倒吧,自己都不知道秦正秋在哪呢。
阻止他們調(diào)查閻羅?
也不可能。
畢竟這件事當時鬧得那么大,知情人也極多,瞞是肯定瞞不住的。
估計用不了多久,不光是閻羅,甚至白有恒、寧永年、原州城慘案等一系列事情都要被查個水落石出。
而那時候馗龍自然便也會注意到自己這位秦正秋的外孫、天羅教的現(xiàn)任教主......
唉,都怪那個大聰明!
心中暗罵一句,魏長天一臉無奈。
他想來想去,發(fā)現(xiàn)自己如今能做的好像便只有等待著丙三分舵來跟自己接觸。
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自己已經(jīng)提前知道了未來早晚要“暴露”,所以在跟莊之明的接觸過程中可以提前做一些設(shè)計......
莊之明。
想到這個名字,魏長天再一次皺了皺眉。
這個名字他確定自己曾在哪里見過,但現(xiàn)在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難道是原著中的人物?
可是不記得他有啥戲份啊......
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沒能得到答案,魏長天便不再繼續(xù)回憶,而是抬頭看了看角落里的玄天劍。
自打提醒了那句“不要回答”之后殘魂便再沒說過話,估計是自己之后都沒再露出什么破綻。
“前輩......”
隨手將馗龍令牌收回懷中,魏長天默默問道:“如今你應(yīng)當相信我沒有騙你了吧?”
“......”
殘魂沒有回答,而是幽幽反問:“小子,你此前說曾幫某人陰差陽錯的突破了一品......此人便是那個什么秦正秋?”
“是。”
“他與你什么關(guān)系?”
“他是我外公。”
“那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
劍身微微震顫,殘魂沒再發(fā)問。
反倒是魏長天突然想起一事。
“對了前輩,你剛剛為何不許我回答赤臺老頭兒的問題?”
“馗龍鐵律第三條。”
殘魂語氣平靜:“為長老者不得向任何人暴露身份。”
“哈?”
魏長天一愣:“我回答那個問題也算是暴露身份?”
“你說呢?”
“我......”
魏長天心說這未免也太特么嚴格了,但嘴上卻沒有再辯。
“行,我知道了,以后我會注意的。”
“哼!但愿如此。”
冷哼一聲,殘魂仿佛已經(jīng)不打算再跟魏長天繼續(xù)扯下去了。
不過魏長天卻明顯還沒問完。
“前輩,剛剛的議事你也都聽到了,你覺得我接下來該怎么辦?”
“老夫管不著。”
“不是,我如果死了可就沒辦法告訴你破境的秘密了啊!”
見殘魂如此無所謂的態(tài)度,魏長天頓時急了:“你就不擔心我出啥意外?”
“你死不了。”
殘魂滿不在乎的譏笑道:“既然你真的知道破境之法,那馗龍便必不可能殺你。”
“可是......”
“行了,老夫累了。”
“叮當!”
伴隨著一聲脆響,玄天劍就這么突然自半空墜落在地。
而魏長天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安靜躺在地面上的黑色長劍,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好家伙,這么不給面子?
算了,估計這殘魂也沒啥好建議。
拉倒吧。
放棄了把殘魂再次喚醒的念頭,魏長天伸手將玄天劍召回星辰劍鞘,又坐了一會兒,然后便起身走出暗室。
暗道中火光閃動,“吱呀”的開門聲有些刺耳。
“公子,如何?”
屋外的楚先平立馬迎上來,表情嚴肅。
“唉,情況不太好......”
嘆了口氣,魏長天沒有隱瞞,把剛剛的“會議結(jié)果”如實說了一遍。
立刻意識到問題棘手的楚先平皺眉思索一番,然后輕聲問道:
“公子,要不要把杜常召回來。”
“嗯,讓他回來一趟吧。”
魏長天點點頭,心中又感嘆了一下楚先平的分析能力。
知道挑月劍秘密的就那么幾個人。
眼下老張頭已經(jīng)失聯(lián),李梧桐正在回蜀州的路上,尤佳生死不明......嗯,大概率是死了。
所以馗龍能找到的便只有自己、楚先平,以及杜常。
而這也是楚先平為什么會問要不要把杜常從十萬大山叫回來的原因,為的就是提前商量一下該如何應(yīng)對馗龍接下來的試探。
“......”
火把搖晃,火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映出一道道黑影,隨著火光的跳動黑影也在搖曳著,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魅。
當再次想到那個名字時,魏長天的表情微微變了一下。
從盛夏到深秋,不知不覺距離原州城慘案已經(jīng)過去將近四個月了,而自己也從一樁風(fēng)暴卷入到了另一樁風(fēng)暴之中。
唉。
不知道明年桃花再開時事態(tài)會發(fā)展成什么樣子,自己又身在何處。
也不知道尤佳如今是死是活,此生還能否再見到她......
身旁,楚先平還以為魏長天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他忽然聽到了一個十分跳躍且突兀的問題。
“楚兄,你當初為何那么不相信尤佳?”
“嗯?”
楚先平一愣,好半晌之后才一臉疑惑的輕聲問道:“公子,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沒怎么。”
魏長天搖了搖頭:“就是恰好想起來了。”
“哦......”
點點頭,楚先平看了一眼魏長天,如實回答:
“公子,我并非不相信尤佳,只是不相信她會做對寧永年不利的事。”
“為什么?”
“因為她是個可憐之人。”
“......”
她是個可憐之人。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答非所問,不過魏長天卻好像聽懂了。
甚至他還聯(lián)想到了同樣算是個可憐之人的李梧桐。
話說李梧桐應(yīng)該快到蜀州了吧。
唉,到時候恐怕又要多上一樁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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