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就當(dāng)閆煥文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魏長天的身份,并且準(zhǔn)備將他永遠(yuǎn)留在白靈山時,后者跟蘇袖的談判也已進行了一刻鐘。
一邊只是為了要人,一邊也有意放人。
雙方并沒什么本質(zhì)上的利益沖突,且對對方也皆有些忌憚,所以談到現(xiàn)在言語中的火藥味已然越來越弱。
不過就在此時,一個穿著青裙的侍女卻突然自屏風(fēng)后饒了出來, 走到蘇袖身邊貼耳說了幾句什么。
“......”
一時間,蘇袖的表情有一瞬難以隱藏的驚愕。
她下意識的看了魏長天一眼,旋即笑著收回視線,輕聲對侍女說道:
“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
低著頭,侍女很快退走。
而蘇袖則是柔聲向魏長天解釋道:
“抱歉, 剛剛出了點急事, 手下人不懂規(guī)矩,還望公子莫怪。”
“哦,無妨。”
魏長天不甚在意的點點頭:“若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醮笕吮M管提。”
“便不勞煩魏公子了,本王還能應(yīng)付得來。”
蘇袖藏在桌案下的雙手死死攥緊,但臉上卻依舊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哦對了,本王已差人準(zhǔn)備好了宴席,正好也快要晌午了,不如我們邊吃邊談如何?”
“窮山僻壤沒有什么好吃食,只是些尋常山珍野果,希望公子不會嫌棄。”
吃飯?
聽到蘇袖的話,魏長天稍稍一愣,但也沒有過多懷疑。
眼下確實快要到中午了,人家安排頓酒席無可厚非。
不過......
“妖王大人客氣,下次待我再來白靈山拜訪,一定好好品嘗一下山中的奇珍異味。。”
魏長天笑著拱拱手:“不過這次實乃遺憾,我還有諸多要事要辦, 便不多叨擾了。”
“還望妖王大人可以盡早將賤妾交還于我,多謝。”
“......”
雖然蘇袖長得很漂亮, 但以免夜長夢多, 魏長天還是并不怎么想留下吃飯。
更何況涼州那邊確實還有不少事需要他處理,因此他便委婉的拒絕了蘇袖的“好意”。
然而后者卻很明顯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
“魏公子,柳姑娘之事好說,我已安排人去將她接來金殿。”
“不過她住的地方距離稍遠(yuǎn),恐怕還得一個多時辰才能與公子重逢。”
“這期間公子與其干等著,倒不如讓本王盡一番地主之誼。”
“況且......”
說到這里,蘇袖的表情慢慢變得嚴(yán)肅。
她看著魏長天,認(rèn)真說道:
“本王還有另一件事想與公子商議。”
“另一件事?”
魏長天語氣一頓,抬頭回看向蘇袖。
猶豫片刻后,他終于輕輕點了點頭。
“好,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
......
一刻鐘后,金殿后殿。
寬敞典雅的膳堂坐落于一汪小湖旁邊,窗外有飛瀑直下,其聲洋洋盈耳,宛如鳴玉。
桌上菜肴種類并不算多,但各個都分外精致,皆是人類餐桌上少見的山珍野果。
吃慣了大魚大肉的滿漢全席, 偶然見得這樣一桌清素菜肴, 魏長天也不覺得蘇袖怠慢了自己,反而還頗感興趣。
并且當(dāng)他真的將這些精美小菜吃入嘴中后,更是發(fā)現(xiàn)其中食材竟都有著諸如凝神、活血、提氣之類的用途。
說白了就是在拿一些藥效不算太霸道的藥材來做菜。
好家伙,不愧是第七妖地,這些東西就是多。
以后或許可以借由傳送陣,跟這邊做點藥材買賣......
魏長天這邊毫不客氣,一面吃飯一面胡思亂想。
而蘇袖卻是吃的不多,陪他飲了幾杯酒后便笑著說道:
“魏公子,隨你一同來的四位前輩本王已安排在湖對面用膳了,你只管放心就好。”
“嗯,多謝。”
點點頭,魏長天隨口問道:“對了,妖王大人剛剛不是說還有事要與我商議么?但不知是何事?”
“這個......”
蘇袖臉上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聲音放低了一些。
“魏公子,你既是自大寧而來,那應(yīng)當(dāng)知道大覺、大寧兩國馬上就要打仗的事吧。”
“嗯?”
聽到這句話,魏長天正欲去夾一段山參的筷子頓時停在半空。
他表情有一瞬的變化,但很快就恢復(fù)如常,將山參夾至面前的小碗中,低頭回道:
“如此大的事,我自然知道。”
“那公子可否能幫本王給大寧天子,亦或是朝中重臣帶個話?”蘇袖又問了一句。
“帶話?”
這一次,魏長天沒再故作平靜,而是抬頭看著蘇袖,有些意味深長的反問:
“妖王大人,您為何覺得我能有這么大的本事?”
“這個......魏公子不必多慮的。”
很明顯,蘇袖應(yīng)該早就預(yù)計到了這一幕,所以眼下并無半點慌亂。
“本王雖不曾了解過大寧之事,但卻能看出公子氣質(zhì)非凡,出身尊貴。”
“更何況與公子隨行的那四位老者也都有著非比尋常的氣勢,想來皆是難得的高手。”
“能籠絡(luò)他們?yōu)殚T客,公子的家族在大寧應(yīng)當(dāng)是極具權(quán)勢的吧。”
“如此一來,給幾個朝官帶幾句話,對公子來說想必不會是什么難事。”
“......”
飛瀑倒掛,銀光閃閃,直落千尋。
聽完蘇袖的解釋,魏長天慢慢將筷子放下,沉默半晌后才再次問道:
“妖王大人,就算我能在大寧的重臣、乃至天子面前說上話,卻不知你準(zhǔn)備讓我?guī)┦裁丛捊o他們?”
“很簡單。”
蘇袖抬手一揮,屋中幾名侍女立刻彎腰退出門外。
然后,她便在急促的瀑布聲中平靜說道:
“就說我白靈山愿意在暗中幫助大寧贏得此番國戰(zhàn)!”
“......”
白靈山愿意幫大寧?
什么情況?
在上山途中,魏長天便曾經(jīng)想要跟蘇袖做個交易,讓后者在大覺本土找機會搗點亂。
但沒曾想還未等他開口,蘇袖竟然就自己提出來了。
講道理這應(yīng)該是件好事。
不過魏長天此時臉上卻沒有半點笑容,反而表情竟越發(fā)陰冷。
他瞇著眼看向蘇袖,幽幽問道:
“為什么?”
“白靈山位于大覺的疆域之內(nèi),真要幫應(yīng)該也是幫大覺才對。”
“難道你白靈山曾與大覺朝廷有過什么過節(jié)不成?”
“過節(jié)?”
蘇袖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她直視著魏長天的眼睛,一字一頓認(rèn)真道:
“魏公子,不是白靈山與大覺朝廷有過節(jié),而是本王與那大覺天子有過節(jié)。”
“不,不僅是過節(jié),而是恨!”
“我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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