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墨,戰(zhàn)火燎原。
遠處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隨著天狗軍的“陸軍”進場,廝殺已經(jīng)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但與那邊的你死我活不同,魏長天三人身邊卻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
當(dāng)然了,這也不難理解。
畢竟莊之明幾人偷襲完了便不知所蹤,如今整個戰(zhàn)場中境界最高的三人皆在此處,乾回士兵自不會傻乎乎的過來送死。
所以雖身處在敵軍大營之內(nèi),遠處甚至還在打仗,但魏長天三人的周圍卻是一片死寂。
“......”
看看正在皺眉沉思的魏長天,楊柳詩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
她不清楚方才發(fā)生之事當(dāng)中的門道,因此自然不知道魏長天在想什么。
而秦正秋雖然察覺到了莊之明等人未盡全力,可卻不曉得后者跟楚先平的關(guān)系,此時便也同樣滿腹疑惑。
三人當(dāng)中唯有魏長天知曉的情報最多,所以如今也只有他大約猜出了個大概。
楚先平想提醒自己不要太輕敵,而此敵必是呂鴻基......
后者的最大仰仗是馗龍,但馗龍之中高手雖多,可如今也未必見得就能拿自己和秦正秋怎么樣......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
這次呂鴻基派來增援的人,都練了挑月劍!
“應(yīng)該沒錯......”
小聲嘀咕了一句,魏長天經(jīng)過一番簡單的推理很快就猜出了真相。
這無疑要歸功于楚先平提醒的及時,但卻也延伸出了幾個問題。
第一就是楚先平為什么又一次幫了自己。
第二就是楚先平為什么不通過莊之明之口直接告訴自己,而非要用這種隱晦的方式?
又思考了一陣,魏長天已經(jīng)大致想到了第二個問題的答案。
很明顯,楚先平這是不想讓莊之明知道他在幫自己。
這其中牽扯到什么算計謀略魏長天不清楚,但想來楚先平與莊之明之間應(yīng)該不是“上下級”關(guān)系,而是一種“各取所需”的合作關(guān)系,所以楚先平才會這么做。
所以......楚先平真的沒反?
眉頭緊皺,目光盯著不遠處一塊正在燃燒的碎木。
就在那團火焰由旺轉(zhuǎn)弱,又漸漸變得只剩最后一縷火苗之時,魏長天突然在楊柳詩和秦正秋驚訝的眼神中說道:
“鳴鑼,先撤。”
......
......
“鐺!鐺!鐺!鐺!”
擂鼓而進,鳴鑼而退。
當(dāng)刺耳且有節(jié)奏的鑼聲突然自遠處響起時,天狗軍很快便已極快的速度脫離了戰(zhàn)場。
原計劃要打半個時辰,結(jié)果才打了不到兩刻鐘。
并未察覺到戰(zhàn)況有何不對的天狗軍將士其實都有些疑惑為何要撤。
甚至就連楊柳詩也不明白。
但她還是沒有多問一句的執(zhí)行了魏長天的命令。
而與此同時,身處在乾回軍營某個普通軍帳之中的莊之明也立刻便得知了外面的情況。
“舵主,天狗軍撤了。”
“撤的十分突然,估計是魏長天下的命令。”
“楚公子說的沒錯,魏長天本就多疑,剛剛我們偷襲得手,如今看來他已有所忌憚。”
“只不過屬下還是不明白楚公子為何要我們留力......”
軍帳之中,一個男人正在跟莊之明說著什么,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解之意。
從他的話不難聽出,剛剛那次偷襲確實是楚先平安排的。
不過他有些不理解楚先平為什么要他們留手。
而另一邊,莊之明沉吟片刻,然后便笑著分析道:
“老劉,你只看到了其一,卻沒看到其二。”
“魏長天確實多疑,因此楚公子才會讓我們主動偷襲于他,好讓他心生疑慮,行事不敢肆無忌憚。”
“但要知道,魏長天此子同時也極為心狠手辣,眥睚必報。”
“我且問你,即便我們?nèi)Τ鍪郑讲疟隳苤盟谒赖孛矗俊?
“這個......”
姓劉的男人一愣,很快便無奈的回答道:“定然不能。”
“這不就得了。”
莊之明微微一笑,十分篤定的接著分析道:“既然殺不了他,那最多就只能將其擊傷。”
“而如此一來他或許便會惱羞成怒,不計后果的將乾回大軍攪個天翻地覆。”
“到那時我等若是去攔便性命堪憂,若是不攔大軍便有崩潰之危,反倒將我們自己置入了進退兩難之地。”
“所以說,這其中的度定要把握的恰到好處。”
“輕了,則不能令魏長天忌憚。”
“重了,則會適得其反。”
“唉,能做到如此不重不輕,這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楚公子一人了......”
仰頭感嘆一句,看得出莊之明是真的挺佩服楚先平。
而聽完他這番分析之后,對面的男人也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這樣看來,楚公子之心計果然無人能敵......”
“......”
你一言我一語,雖然以上這些都是莊之明猜的,但此時帳中眾人都覺得這就是楚先平的真正想法。
畢竟這番分析可以說很有道理,也完全能講得通。
只不過,相比于如此復(fù)雜且主觀的猜測,他們都忽略了一個最簡單的可能性。
或許,楚先平令他們留手,只是因為不想魏長天真的受傷呢?
......
......
“哈哈哈哈!好!”
“先平兄弟!多謝!”
新奉,安定郡。
夜色中的官道蜿蜒顛簸,此時唯有一輛馬車疾馳其上。
陣陣笑聲透過車窗傳開很遠,其中仿佛帶著些許暢快之意。
“雖說大軍此番又戰(zhàn)死了萬余人,但天狗軍撤的十分突然,想必是你此番安排令魏長天心生疑慮!”
“先平兄弟,這次可多虧了你!”
“多的話我就不說了,待此戰(zhàn)結(jié)束之后老哥我定有重謝......”
“......”
聲音洪亮,表情愉悅。
很明顯,呂鴻基剛剛已經(jīng)收到了奉元那邊的及時戰(zhàn)況,所以此時才會有這般反應(yīng)。
而坐在他對面的楚先平如今嘴角也掛著一絲笑意,好像心情同樣不錯。
“呂舵主不必客氣,你只要記得你我的交易便是。”
“哈哈哈,你放心!我自然記得!”
“嗯,如此就好。”
點點頭,楚先平稍稍一頓,這才接著說道:
“呂舵主,雖然今夜天狗軍暫退,但接下來幾日魏長天勢必還會卷土重來。”
“若是一直以這種虛張聲勢之法應(yīng)對,恐怕早晚會被其識破。”
“唯有你的人盡早趕到,局勢才能真的發(fā)生逆轉(zhuǎn)。”
“此事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吧?”
“明白!”
呂鴻基笑著回答道:“先平兄弟,快了,最晚后日他們就能到!”
“后日是么......”
楚先平表情如常的點了點頭。
“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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