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臨川城東,某座偏僻的大院。
院中燈火稀寥,一片寂靜,府院的主人仿佛早早便已睡下。
略顯悶熱的夜風(fēng)拂動著掛在院門外的兩盞紅燈籠,燈影搖曳中灑下澹澹的微光。
乍一看一切都是如此的靜謐,好似這里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戶大宅。
不過若有若無的殺機(jī)卻始終隱藏在宅院的每一處角落,甚至令院中的蟲兒竟都沒了動靜。
“噠......”
腳步很輕,閉氣凝神藏于院墻之外,魏長天抬頭看了看頭頂一截越墻而出的樹枝。
今早交手時他曾在一個二品高手身上用過“千里煙波”,因此不費(fèi)吹灰之力便找到了這里。
目前雖不知那十人當(dāng)中有幾個住在此處,不過看起來應(yīng)當(dāng)不是都在。
再加上那個二品高手與另外幾人用的都是同一種刀法,故此這里住著的應(yīng)該是幾個出自同一宗門的刺客。
而自己今夜的目標(biāo)就是活捉任何一人回去,進(jìn)而審出指使他們行刺的幕后之人是誰......
“唰!”
身形一閃,伴隨著一陣微風(fēng),魏長天的身影旋即消失在了原地,空留月光皎皎。
......
......
另一邊,臨川城西五百里,長留山腳。
夜色如墨,綿延大山如夜海中的波濤起伏連綿,遙遙看去十分壯觀。
就當(dāng)魏長天悄悄潛入大院之中捉人之時,楊柳詩和許全在趕了一天的路后也終于抵達(dá)了第五妖地的范圍。
跟十萬大山類似,長留山也屬于“亞熱帶季風(fēng)氣候”,并非白靈山那種雪原,所以如今這時節(jié)山中的樹木十分茂盛,郁郁蔥蔥頗有幾分世外仙境的感覺。
不過楊柳詩和許全不是來賞景的,再加上時間緊迫,因此一入山后便直接奔著山脈深處掠去。
兩人的身形在林中忽隱忽現(xiàn),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后終于停步在了主峰腳下。
正常情況下,若長留山真的是妖族聚集地,此時肯定就會有妖獸現(xiàn)身了。
但楊柳詩和許全卻什么也沒見到。
甚至回想起來,打從他們進(jìn)山一直到現(xiàn)在,竟始終未曾感受到任何一絲妖獸的氣息。
一絲一毫也沒有。
楊柳詩是狐妖,許全是有“妖異之道”加持的天道之子,倆人對妖物的感知并不比鑒妖羅盤來的差。
所以他們絕無可能忽略掉任何一點(diǎn)異常,而是這一路上真的沒有妖獸出現(xiàn)在他們周圍。
那么這就十分古怪了。
且不說長留山是與十萬大山、白靈山齊名的第五妖地,哪怕就是一普通的大山,這么久也該碰到幾只妖獸了。
所以這長留山究竟是什么情況?
“夫人,要不去峰頂看看?”
四下環(huán)顧一圈,又抬頭望了望隱匿在夜幕之中的主峰,許全小聲說道:“那里應(yīng)當(dāng)能找到幾只妖。”
“......”
一身黑衣的楊柳詩皺了皺眉,并未立刻回答。
她在十萬大山之中生活了幾十年,對妖地的情況要遠(yuǎn)比許全熟悉,自然也更加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有多么古怪。
在楊柳詩看來,如長留山這種地方,沒有妖獸出沒只有兩種可能。
一,此地發(fā)生了什么事,使得妖獸全都跑了,亦或是死了。
二,山中妖獸在有意避開自己和許全,也就是躲了起來。
第二種情況無疑有些太過勉強(qiáng)。
因為他們此行來長留山連蘇啟都不知道,這第五妖地的妖王又如何能提前得知。
退一步講,即便此地妖王知道,也做不到令所有妖獸都乖乖躲起來。
畢竟妖獸又不是人,大部分妖獸若未化形靈智極低,行事與普通野獸無異,哪怕是妖王也無法直接命令它們。
因此應(yīng)當(dāng)很難出現(xiàn)“一妖難尋”的情況。
而這樣一來......
“嗯,走吧。”
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楊柳詩沒再接著猜下去,很快便與許全一道直奔長留山主峰的峰頂而去。
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斑點(diǎn)點(diǎn)的銀輝,整座大山之中仿佛除了他們二人便再無一個活物,安靜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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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長留山之中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并且就是在最近才發(fā)生的。
魏長天前腳才準(zhǔn)備從第五妖地“借兵”,后腳這里就出了事......如此巧合明顯有點(diǎn)“主角光環(huán)”的意思在其中。
不過仔細(xì)想想這倒也正常。
畢竟魏長天雖然不是主角,但另一人卻是。
......
......
“大哥,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視線回到臨川城這邊。
還是那座大院,四個男人此時正在一間密室之中議事。
兩個二品兩個三品,都是今早行刺魏長天的刺客,且都來自大乾境內(nèi)的第一大宗,九真教。
道教九真,意思是天界之中的九種真人。
這個宗門既然取了這樣一個名字,便代表著他們走的是道家路子,并且實力十分雄厚。
但即便再怎么勢大,一次性派出四個上三品高手來臨川也勢必不是那么輕松的,估計景國青私下里不知許諾了多少好處。
只是他們今日的行為無疑又意味著他們背后還有另外一人,且此人給出的“好處”要比景國青更多......
“大哥,那蘇啟不傻,今日之事定已起疑了,景國青恐怕也不會聽信我們的說辭”
只見一個長臉男人皺眉說道:“別說還有魏長天了,他今后肯定要找機(jī)會報復(fù)我們。”
“我們接下來是走是留,是不是要早做打算?”
“先不急。”
另一邊,一個身著黃衣的男人很快回答:“蘇啟和景國青便是起疑又能如何?”
“我們?nèi)糇撸@臨川還有誰能抵得過魏長天?”
“至于魏長天......哼!他又不是神仙,只要我們小心一點(diǎn),他如何能夠找到我們?”
“說的也是。”
眾人聞言紛紛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此頗為認(rèn)可。
而當(dāng)心中的擔(dān)憂漸漸退去之后,剩下的便是不解了。
“大哥,我還是沒想明白宗主為何突然就令我們動手。”
“這也就罷了,關(guān)鍵是另外六人為什么也會如此做?”
“宗主他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命令那六人吧?”
“誰知道呢,或許宗主也是受人之托......總之咱們聽令行事就是,反正好處又沒少了我們的。”
“也對......”
“......”
燭火搖晃,屋中的談話還在繼續(xù)。
不過屋外的魏長天卻是微微皺了皺眉。
沉吟片刻之后,他并未按照原計劃進(jìn)屋抓人,而是轉(zhuǎn)身離開原地,打哪來的回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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