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炷香后。
一地狼藉的議事堂中一片死寂,十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說不出一個字。
幾息之前,魏長天終于走了。
而昨日刺殺他的那六個高手則是死了四個,被捉走了兩個
面對著這樣一種局面,屋中眾人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半個時辰前他們還義憤填膺的揚言要跟魏長天拼命,而當(dāng)后者真的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時,卻又未曾有任何一人敢站出來。
他們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魏長天闖入府衙、殺人、抓人,然后揚長而去。
如若再回想起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此時眾人都很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乍一看,這種反差好似十分可笑。
就像魏長天說的,仿佛這屋里的每一個人皆是再虛偽不過的廢物。
但實際上這還真不是“虛不虛偽”的問題。
之前在蘇啟的煽動之下,大家的豪言想必皆是發(fā)自肺腑,大多數(shù)人也確實有了舍身取義的覺悟。
如果真的仔細謀劃一番,然后按照計劃對上魏長天,或許這些人真的敢拼命。
只可惜魏長天來的實在太突然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眾人的心理產(chǎn)生了巨大的落差。
說白了,就是他們雖然有了決心,但還沒做好準(zhǔn)備。
再加上魏長天一上來就用雷霆手段震懾住了眾人,因此才導(dǎo)致了這樣一個近乎屈辱的結(jié)局。
當(dāng)然了,不論如何,事已至此,一切都無可挽回。
當(dāng)魏長天安然無恙的走出府衙的那一刻起,這個原本就十分脆弱的同盟便已然支離破碎,且再不可能重新聚攏在一處了。
“蘇、蘇大人,告辭.”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人低著頭沖蘇啟拱了拱手,旋即便快步走出了議事堂。
緊接著其余人也紛紛離開,有人會跟蘇啟說上一句,但更多的還是不曾說過一句話。
或許是大家已經(jīng)沒臉再說什么了,也或許是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
總之,就在魏長天走后不久,原本“熱熱鬧鬧”的議事堂便變得空空蕩蕩,只剩蘇啟一人仍站在原地,仿若失魂般看著橫陳在地的四具尸體。
雖然早就聽聞魏長天曾在六品時便能一招殺二品。
雖然早就知道已經(jīng)有三個皇帝死于魏長天之手。
雖然早就清楚魏長天在奉元城下一人破百萬軍。
雖然早就對魏長天做過的種種“壯舉”了如指掌,亦從未敢輕視這樣一個“活閻羅”.
但這一刻,當(dāng)蘇啟第一次親眼見到魏長天出手之時,他才終于真的意識到了后者究竟有多么可怕。
他終于懂得了一個能夠秒殺二品境武人的高手可以多么為所欲為,更懂得了一旦這股力量被掌握在如魏長天這般“惡人”手中,會有多么不堪設(shè)想的后果。
“.”
身子不停顫抖,眼神之中除了絕望再無任何別的情緒。
蘇啟不是在為自己感到絕望,而是在為大乾的命運感覺絕望。
所以.是自己選錯了么?
另一邊,臨川城東的那棟大宅。
就當(dāng)蘇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時,魏長天已然帶著那倆被打了個半死的二品高手來到了九真教四人的落腳之處。
昨天一共十個刺客,策反了四個,殺了四個,活捉了兩個。
其實魏長天完全有能力把這倆人也殺了。
但他卻并未這么做,而是打算讓李子木審一審他們,看看能否得到什么有用的情報。
沒錯,魏長天并未將那個神秘人的警告放在眼里。
嗯.這么說可能不太準(zhǔn)確。
嚴(yán)謹(jǐn)?shù)恼f,他是不會因為區(qū)區(qū)一根簪子便被敵人所左右。
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爭斗之后,魏長天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不論面對什么威脅,都絕不能表現(xiàn)出丁點服從或軟弱。
雖然客觀上每個人都有軟肋,但若你表現(xiàn)的強硬,那它們就不再是你的軟肋。
只有當(dāng)你因為敵人的威脅而露出破綻,甚至是屈服于威脅之下時,它們才會變成你真正的軟肋。
所以,如今魏長天不僅要繼續(xù)查那個神秘人的身份,并且還用了比原計劃要更加激烈的手段。
敢威脅老子?
我去你媽的吧!
“公子,這.”
很快,九真教的四人便見到了這倆昨日還與他們“并肩而戰(zhàn)”的二品高手。
看看癱軟在地、不知死活的兩人,再看看一臉平靜的魏長天,四人咽了咽口水,半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公子,您剛剛?cè)ジ昧耍俊?
“嗯。”
魏長天并沒解釋太多,只是沉聲吩咐道:“這倆人暫且留在你們這里,一定要嚴(yán)加看守,切莫讓他們逃了。”
“最晚今夜,我會派人來審他們,到時你們配合好此人便是。”
“是,我等明白!”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旋即齊齊應(yīng)聲,不敢多問什么。
而魏長天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自顧自走到桌邊坐下,然后接著說道:
“還有,我需要你們立刻給霍天陽傳信,說我要見他一面。”
“這”
眼神一愣,四人沒想到魏長天竟突然提出了這么一個要求。
倒不是說魏長天想見霍天陽有多么奇怪。
畢竟四人都知道魏長天在查霍天陽背后的神秘人,所以從霍天陽本人入手再正常不過。
只不過霍天陽乃是九真教教主,大乾的風(fēng)云人物,豈是他們一條消息便能叫來的?
更別說魏長天還直接表明了身份,那霍天陽又怎會自投羅網(wǎng)?
“公子,我等不是質(zhì)疑您什么,只是”
猶豫了片刻,那個黃衣老者終于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他先試探了半句,見魏長天的表情沒什么變化,這才接著說下去:
“只是霍天陽此人生性多疑,再者九真教距離臨川城路途甚遠,除非我等能給出一個必須要來的理由,否則他恐怕是不會來的。”
“理由自然有。”
很明顯,魏長天早就想好了此事,因此等黃衣老者一說完便直接回答道:
“殺子奪運。”
“將此四字傳給他,告訴他我知道他的所有秘密。”
“若他想知道為什么,便來臨川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