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半時分。
院落西側(cè)的墻外,泛起些許動靜。
紫影在第一時間出手,擒拿住兩名黑衣人,隨手將他們插進泥坑里。
李素適時從書房走出……玉衡仙子提前聽到了動靜。
“你倒是敏銳。”紫影詫異。
“最近,我的實力確實提高了不少。”李素來到紫影身側(cè),得意一笑,心里有點發(fā)虛。
他自己也無法確定,這心虛,是針對的紫影,還是玉衡仙子。
他只知道,若是按照后世的標(biāo)準(zhǔn),現(xiàn)在的他,屬于腳踏兩只船。
“好像不止兩只船,我還有個沒圓房的小妾呢。”李素眼神飄忽。
紫影輕哼道:“既然從我這得了便宜,還不快跪下,給我磕個響頭感謝一下?”
昨晚,公主殿下為了幫這混蛋淬靈,消耗極大。
李素臉黑,冷笑道:“我跪下的時候,你得趴著。”
紫影:“……”
亮了亮白皙似玉的拳頭,斜睨李素。
李素很從心地掠過這話題,轉(zhuǎn)而看向新插泥坑里的倆人。
同樣的話術(shù),取得了同樣的結(jié)果。
簡單詢問一番,確定這倆人所說信息,跟另外四人一致后,李素詢問起了三皇子蕭元承的行程。
“快到了。”
“說個時間。”
“可能兩天后……”
“……”
李素、紫影心中,都生出了些許緊迫感。
…
太湖深處。
一葉扁舟趁著夜色,行駛到了武氏巨船的船尾處。
當(dāng)代武安王武戩正坐在船尾甲板上垂釣。
“武叔叔好興致。”漁船上,坐在船尾、手持雙槳的年輕男子,笑呵呵招呼。
“你不會劃船。”武戩瞥了眼這年輕男子,“也裝不了普通人。”
年輕男子微笑道:“孤和畫圣從朝歌城一路南下,來到這里,無一人察覺。”
“這只能說明裴玄子照顧你照顧的很辛苦。”武戩說道。
在小漁船中央,還坐著一人,頭戴斗笠,身披蓑衣,下顎留有黑色長須。
當(dāng)今乾皇欽點的畫圣,裴玄子。
“三殿下天賦異稟,扮什么人,都像紈绔子弟。”畫圣微笑開口。
“這話說的倒是中肯。”武戩點點頭。
年輕男子撇了撇嘴,輕哼道:“孤天生尊貴,無論身處何地都是龍立蛇群,沒什么不對的。
孤是如此,孤的那位表妹亦是如此。”
他是大乾三皇子蕭元承,從血脈上來說,前楚云染公主是他的親表妹。
畫圣瞥了眼武戩,“武安王應(yīng)該已經(jīng)見過那位殿下了。”
“這次你猜錯了。”武戩搖頭。
畫圣、蕭元承皆是一愣。
“你們既然來了,本王自是不會跟你們搶功。”武戩淡淡說道。
蕭元承微微瞇眼,“那個金鱗門棄徒很強?”
“強或不強,畫圣更清楚。”武戩淡笑道。
蕭元承忍不住看了眼畫圣,據(jù)他所知,當(dāng)年這位畫圣,也曾參加過金鱗門的入門考核。
“當(dāng)年的他,實力確實不俗。”畫圣臉色如常,“而今孰強孰弱,老道早已不在意。”……
“當(dāng)年的他,實力確實不俗。”畫圣臉色如常,“而今孰強孰弱,老道早已不在意。”
“他會拼命。”武戩道。
畫圣若有所悟,緩緩道:“太湖風(fēng)景很不錯。”
武戩悠悠道:“所以本王一直逗留太湖,未曾上岸。”
蕭元承眉梢輕挑,聽懂了這兩人的談話。
“聽說孤那表妹嫁給了他的弟子?”蕭元承好奇問道。
有關(guān)姑蘇城的情況,已獲悉的一清二楚,知道那位表妹嫁給了一個名叫李素的少年郎。
“那少年很不錯。”談及李素,武戩贊不絕口,“未來的天驕人物。”
“他還有未來?”蕭元承譏笑。
武戩瞥了眼蕭元承,“他長得很俊朗,是萬中無一的美男子。”
“美男子…”蕭元承一怔,心跳快了些許,不動聲色地問道,“比之孤如何?”
“有過之而無不及。”武戩淡笑道。
“是嗎?”蕭元承眉梢輕挑。
“本王所說,是各個方面。”武戩補充。
“你很看好他。”畫圣若有所思。
“孤還沒見到過,誰能各個方面都比孤強。”蕭元承淡笑,道,“若他真如你說的這般出色,孤倒是可以惜才,饒他一命。”
武戩盯著湖面上的魚漂,漠然不語。
畫圣輕聲道:“云染公主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三殿下即將到來,她未曾提前逃離,只怕必有倚仗。”
“有武叔叔坐鎮(zhèn)太湖,姑蘇城外又早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無論她有什么倚仗,也必定插翅難逃。”蕭元承微笑道,他很自信。
“……”
城北,李宅。
蕭元承將至,情況已變得十分緊迫,在這種情況下,紫影需要時刻貼身陪伴在田柒身邊。
她隱約明白李素的想法,猜測這少年郎可能正在因自身實力不濟而自責(zé),整日整夜地躲在書房里修煉。
她心里泛起了幾分異樣的暖意,并未去打擾。
書房里,自是另外一番場景。
深知情況緊迫的李素,面臨著艱難抉擇:全身心修煉,亦或是陪伴玉衡仙子。
溫柔鄉(xiāng),英雄冢。
過去,李素曾想過,自己將來可能會遇到美人兒誘惑,他一直以來的想法都很簡單:
你誘惑你的,我修煉我的。
就像前世直男在女友、游戲面前的選擇那樣:游戲開始前,女友是天;游戲開始后,隊友才是天。
然而,真正面臨溫柔鄉(xiāng),他發(fā)現(xiàn)將心思放在修煉上,是對美人兒的褻瀆。
尤其,這位美人兒,是風(fēng)華絕代、超凡脫俗的白衣女俠玉衡仙子。
讓李素感到幸運的是,玉衡仙子不僅僅是美人兒,更是一位精通修煉的美人兒。
也因此,溫柔鄉(xiāng),也可以是修煉場。
有關(guān)修煉的任何問題,玉衡仙子都能夠為李素言傳身教。
她懂得的修煉玄功,也都愿意傾囊相授。
只要是李素詢問的,只要是她懂的,她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使得李素心滿意足之余,不免也有些得寸進尺,提出了更過分的請求:
“我想專心待你,可又不想停止修煉。”李素看著身下的玉衡仙子,眼巴巴地道,“你能不能心分兩用,在陪我的同時,還能用你的真氣,幫我運轉(zhuǎn)玄功。”……
“我想專心待你,可又不想停止修煉。”李素看著身下的玉衡仙子,眼巴巴地道,“你能不能心分兩用,在陪我的同時,還能用你的真氣,幫我運轉(zhuǎn)玄功。”
玉衡仙子略作沉默,便微微頷首,同意了。
兩人十指相扣,一縷縷充沛精純的清靈之氣,涌入李素體內(nèi),轉(zhuǎn)瞬間涌流在李素體內(nèi)各條經(jīng)脈里,沿著太上御鼎訣的行功路線,運轉(zhuǎn)起來。
“你對我這么好,我會上癮的。”李素渾身舒泰,看著玉衡仙子,眸光越發(fā)炙熱。
玉衡仙子盯著近在咫尺的眼睛,“這是我對你的懲罰。”
“懲罰?那可還遠遠不夠。”李素挑眉笑道,明白這懲罰是何意。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習(xí)慣了玉衡仙子的絕世容顏和體貼入微,將來再遇到別的女人,只怕很難不去做出比較。
從一開始,李素就知道,身下的白衣女俠不會久留李宅。
相處中,白衣女俠的言聽計從,更是讓他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身份、地位,都是無法完全擁有這位白衣女俠的。
他能做的,就是在這段時間里,盡可能地,給白衣女俠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不讓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還有時間。”玉衡仙子輕聲道。
“你這是在挑釁我啊。”李素眼里閃動著炙熱的戰(zhàn)意。
玉衡仙子臉頰泛紅,嗔了李素一眼,強令自己,將注意力放在李素體內(nèi)的真氣運行上。
這是一種考驗。
“……”
臥房里。
美廚娘古清妍在綢緞上,繡出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金色五爪真龍。
“真像啊。”一旁的田柒贊嘆。
紫影暗暗點頭,忍不住瞥了眼美廚娘,心說這位美廚娘要真是妖姬,那這妖姬未免也太多才多藝了。
易容,廚藝,刺繡…似乎無所不通,無所不精。
“主要是小姐的畫好看,栩栩如生。”古清妍恭維道,事實也確實如此,她繡出的真龍,完全是按照田柒提供的畫像繡的。
田柒笑笑,好奇問道:“那你會裁剪嗎?”
“裁剪?”古清妍點點頭,“奴婢在夫家的時候,經(jīng)常做衣服。”
“如果你做出的衣服能讓夫君滿意,我可以代替夫君,滿足你一個心愿。”田柒看著古清妍,輕聲說道。
古清妍心中一動,忍不住多看向田柒的眼睛。
眸似星辰,泛著幾分如水的柔意,似又有幾分俏皮的狡黠。
“她是在暗示我嗎?”古清妍無法淡定,一顆心不自禁地跳動的快了些許。
“能讓主人和小姐滿意,是奴婢最大的心愿。”古清妍輕聲道。
“先裁衣服吧。”田柒笑道。
“好。”古清妍點頭,沒敢流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其實,若是李宅里只有紫影、田柒,她倒是愿意跟這兩女坦誠相待…雙方并沒有任何利益沖突。
可偏偏,玉衡仙子極有可能仍在李宅附近,這使得實在她不敢賭。
這天中午。
城北,伯陽字畫鋪。
“伯陽?”
穿著一身藍色錦衣的三皇子蕭元承,站在字畫鋪外,抬頭瞧著字畫鋪的牌匾,眉梢輕輕挑了下。……
穿著一身藍色錦衣的三皇子蕭元承,站在字畫鋪外,抬頭瞧著字畫鋪的牌匾,眉梢輕輕挑了下。
在他兩側(cè),是穿著便裝的畫圣裴玄子和皇城司總督曹化疾。
曹化疾介紹道:“李素,字伯陽。”
“伯,即是大;陽,可謂之器。”蕭元承笑吟吟地說道,“伯陽,大器也。”
“大器?這小子倒是挺狂妄。”曹化疾笑道。
畫圣瞥了眼曹化疾,拂須不語,以他對這位三皇子的了解,三皇子所言大器,只怕跟這位曹督主所理解的不太一樣。
“敲門吧。”蕭元承吩咐道。
曹化疾掃了眼畫圣,示意畫圣去開門。
畫圣靜立不動,微笑道:“曹督主請。”
曹化疾皮笑肉不笑,無奈上前,來到伯陽字畫鋪的大門外,敲動門環(huán)。
李宅里,書房、臥房同時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