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客棧,每一間房的墻壁、門窗,都含有特殊的隔音材料。
房間地板的材料亦極為特殊,每一塊地板底層都有客棧老板羲娥刻畫的靈符。
“按照你所說,他雖然仍是淬體境,卻已百無禁忌?!濒硕鹨褟拇查狡鹕?,一邊穿衣一邊說道,“他和大名鼎鼎的燕緋煙同處一室,你真不擔(dān)心?”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月魁盯著羲娥,雙手暗自攥拳。
“我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羲娥回頭瞧著月魁,輕聲道,“我只是習(xí)慣于做最壞的打算,我在想,若是這少年以后風(fēng)流成性,你該如何呢?”
月魁蹙眉,沉默不語。
“你知道我離開隱巫谷,游歷天下,最大的感觸是什么嗎?”羲娥輕聲問道。
月魁抬頭,看著羲娥。
“每到一處,總有風(fēng)景讓我難忘?!濒硕鹜虼巴猓皠傞_始,我以為我找到了歸宿,后來才發(fā)現(xiàn),前路還有更美的風(fēng)景等著我呢。
我游遍天下,看的風(fēng)景越來越多,最后選擇留在了玉泉山。
即便是待在玉皇山,每每想起各地風(fēng)景時(shí),我總會(huì)來一場說去就去的游歷。”
說著,她轉(zhuǎn)身回頭,盯著月魁,“天下男人,至少有一半如我一般,看到一處美景,便會(huì)愛上一處美景。
即便將來,他們在某地定居,也會(huì)經(jīng)常憶起曾經(jīng)看過的風(fēng)景?!?
“……”
月魁沉默依舊,她聽懂了,腦海里浮現(xiàn)李素的笑容,又想起李素、公主殿下的關(guān)系。
良久。
“我是隱巫一族的大祭司?!?
月魁看著羲娥,緩緩道,“隱巫谷,是你最初叛離的地方?!?
羲娥一怔。
“你離開隱巫谷,我是大祭司;他離開隱巫谷,我仍是大祭司。”月魁目光變得淡然,“并沒有什么不同?!?
“你真這樣想的?”羲娥盯著月魁,她可不覺得,這位同族妹妹會(huì)這么豁達(dá)。
月魁淡淡道:“直說吧,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羲娥笑道:“他很奸詐,演技很好。待會(huì)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奸詐、演技…”月魁輕語,沒再多問什么,起身穿上黑袍,一手抱起兔子,一手握住蛇杖,邁步走出了房間。
“活了大半輩子,還能讓一個(gè)少年郎欺騙…”羲娥站在窗前,輕輕搖了搖頭,她并未直言李素做了什么,純粹是不想傷了月魁的心。
昨晚,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在提及李素時(shí),月魁的羞澀和歡喜。
她知道,那是真正的喜歡,炙熱而濃烈。
“這少年如此風(fēng)流,讓他加入金鱗門…”想到這里,羲娥秀眉微微蹙起,并不認(rèn)為這是好事。
遮著面、眼眸清冷的月魁,抱著兔子,來到了燕緋煙居住的房間外。
燕緋煙打開了房門。
月魁盯著發(fā)絲凌亂、滿臉不正常紅暈的燕緋煙,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月魁大人?!毖嗑p煙輕輕喊了聲,嗓音顯得有些沙啞,同時(shí),她心跳的很快,很是發(fā)虛。
月魁沒搭理,面無表情,邁步走進(jìn)房間。
瞧到房間最里端、正盤坐在窗下的李素,月魁微微怔住了。
燕緋煙回頭,狠狠地瞪了眼李素,隨后扶著房門,走出房間,又忍著羞憤,幫月魁、李素關(guān)好了房門。
隔壁房間,聽到動(dòng)靜的武瑤,第一時(shí)間悄然打開房門,來到了燕緋煙的身邊?!?
隔壁房間,聽到動(dòng)靜的武瑤,第一時(shí)間悄然打開房門,來到了燕緋煙的身邊。
“快扶著我點(diǎn)。”燕緋煙說著,整個(gè)身子直接軟倒在武瑤懷里。
武瑤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下,連忙攙扶著燕緋煙,回到自己的房間。
李素所在的房間里。
兔子第一時(shí)間跳到了李素的懷里。
在這之前,涂小嬋已經(jīng)將月魁、羲娥的關(guān)鍵談話,都傳音給了李素。
李素輕輕揉了揉兔子腦袋,抬頭看著月魁。
月魁冷冷盯著李素,忽然感覺很委屈。
“你吃醋了?”李素笑問道。
月魁冷冷道:“你做了?”
李素眨了下眼,一臉無辜道:“是你讓我配合她的。”
月魁咬住了嘴唇。
“你昨晚,是不是還存著考驗(yàn)我的心思?”李素盯著月魁。
月魁蹙眉,悶聲道:“你想多了?!?
“演戲要演全套。”李素道,“若是她從我這里離開時(shí),和昨晚一模一樣,你覺得武瑤會(huì)信她嗎?”
月魁一怔,心中忽然一動(dòng),想起了羲娥之前所說的‘演技很好’。
“你懷疑我,是對的?!崩钏厍浦驴澳鞘且?yàn)槟闾谝馕伊恕!?
月魁臉頰一紅,低下了腦袋。
“你既然懷疑我了…”李素話沒說完,就讓月魁打斷了。
“我沒懷疑?!闭f完,月魁俏臉又是一紅,同時(shí)心跳的很快。
李素站起身,“真沒懷疑?”
月魁低著腦袋,不說話了,心里暗罵了聲‘羲娥’。
若非羲娥胡言亂語,她豈會(huì)懷疑?
“既然你懷疑我了…”李素邁步走向月魁,“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月魁低頭不語。
“我想知道。”李素站在月魁身前,輕聲說道。
月魁沉默半晌,緩緩道:“我們之間,是因錯(cuò)誤才開始的;以后你就算是有其她女人,我也沒資格多管?!?
“然后呢?”李素問道。
月魁輕聲道:“等你加入金鱗門,我會(huì)離開,重建隱巫一脈?!?
“那我呢?”
月魁悶聲道:“你是公主殿下的夫君?!?
李素盯著月魁,忽然問道:“楚國除了云染公主之外,可還有其他皇子或者公主?”
月魁輕輕搖了搖頭,“云染公主是楚國皇室唯一的血脈。”
“也就是說,將來楚國復(fù)國,云染公主要做女帝?”李素眉梢輕挑,“還是說,云染公主的夫君,做楚國的新皇?”
月魁抬眼,瞧著李素,“你想說什么?”
“我在想…”李素咧嘴一笑,“我是云染公主的夫君,以后是不是有一半可能,做楚國的皇帝呢?”
“然后?”月魁微微瞇眼,隱約聽懂了李素的言外之意。
李素看著月魁,“然后,朕要跟你在一起,天下誰敢多說什么?”
月魁怔怔地看著李素,她還以為,這小混蛋會(huì)說,當(dāng)皇帝后,就可廣納嬪妃呢。
“我們之間的阻礙,只有一個(gè)?!崩钏厣焓州p輕撫住月魁的肩膀,“那就是,現(xiàn)在的我,還不夠強(qiáng)?!?
月魁低眉不語,心里泛起了幾分暖意。
“你懷疑我是對的?!崩钏嘏f事重提,語氣幽幽。……
“你懷疑我是對的。”李素舊事重提,語氣幽幽。
月魁臉頰泛紅,一顆心在發(fā)虛。
“我現(xiàn)在火氣很大。”
月魁眨了下眼,待瞥到李素的炙熱眼神、以及叉腰的雙手后,俏臉?biāo)苹馃啤?
…
隔壁房間。
武瑤攙扶著燕緋煙,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床邊。
“你…沒事吧?”武瑤瞧著宛若被人狠狠糟蹋過的燕緋煙,小聲問道。
她很心虛,腦補(bǔ)了昨夜燕緋煙遭受李素侵害的畫面。
“先給我點(diǎn)水喝?!毖嗑p煙望著前方圓桌上的茶壺,忍不住抿了抿嘴唇,泛著不正常紅暈的臉頰,隱隱透著些許蒼白。
“水?哦哦?!蔽洮庍B忙起身,為燕緋煙倒了杯茶水送來。
喝過后,燕緋煙又接連要了三杯水。
“你…昨晚?”武瑤心虛之余,越發(fā)好奇了,她感覺燕緋煙整個(gè)人都像是要虛脫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