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下心中的疑惑,握著索魂鞭抽向無頭鬼。
這時,喬映露也加入了戰斗。從她的手法看來,分明是格外嫻熟的。
無頭鬼漸漸不敵,我趁此機會祭出幽冥匕首,洞穿了他的心臟。
無頭鬼的身形很快就化作了飛灰,消失在空氣中。
我這才收起索魂鞭和幽冥匕首,疑惑地望著喬映露。
她一反往常怯弱的樣子,身形挺得筆直,眉宇間透露著幾分戾氣。
如果不是第二道封印解開,我看得出來她就是喬映露,我一定會以為面前的這個人是鬼怪假扮的。
我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看著她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公主,屬下是上官將軍派來保護你的。”喬映露朝我拱手行禮,不過語氣里并沒有多少尊敬的意思。
竟然是上官璃安排在我身邊的,過去的幾個月我一直沒發覺,真不知道是她的演技精湛,還是我太笨了。
知道這件事之后,回想起過往的經歷,很多事都說得通了。
難怪當初我被附身女鬼打傷,上官璃為我包扎,是喬映露送藥過來。
難怪第二道封印解開的那天,喬映露一直拉著室友們遠離我和上官璃。
消化完這件事,我沖喬映露點了點頭,道:“你不是鬼。”
喬映露直截了當地承認了,“我本是將軍的配劍,常年跟著他征戰四方,日積月累下來便修成了邪靈。”
聽喬映露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了自己認識的另一個邪靈,沉淪之河的舒公子。也不知道阮聽雪離開那里之后,現在怎么樣了。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我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道:“天快亮了,我們回宿舍吧。”
知道喬映露不是人類之后,我的心里百感交集。
喬映露沉默地跟在我身后,到了女生宿舍門口,她忽然陰陽怪氣地問道:“公主,一個是前世舊愛,一個是今生新歡,你到底喜歡誰?”
我的身體猛然一僵。
喬映露似乎不打算聽我的回答,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徑直回了宿舍。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腦海亂成了一團麻。
前世我的確真心實意地喜歡著上官璃,可是后來發生了那些事,我的記憶被封印,根本就不記得跟他的曾經。
今生我的是一個全新的我,認識了時憶白,然后逐漸喜歡上他了。
在這個時候,我卻想起了前世的記憶。
想到這里,我不由得苦笑出聲。喬映露怪我,可我又何其無辜?在喜歡上時憶白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上官璃的那些事。
我狠狠甩了甩頭,將那些復雜的心思丟到腦后,穿門進了女生宿舍。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不該讓兒女情長困擾自己。
我回444宿舍的時候,喬映露已經在自己的床鋪上躺下了,就像剛剛的一切只是我的幻想一樣。
我默默嘆了一口氣,也和衣躺在床鋪上。
時間一點一滴地走過,天空逐漸泛白,嶄新的一天到來。
包括喬映露在內,室友們都跟往常沒什么兩樣,洗漱完結伴去教室。
倒是我,知道那些事之后,面對喬映露總做不到跟以前一樣。還好楊雪兒她們顧著說話,沒有發現我的異常。
我到教室的時候,上官璃已經在了。
他依舊穿著一身白襯衫,眉目如畫,神情溫和。
快步走到座位上,我壓低聲音,開門見山地問道:“映露是你的人?”
上官璃愣了一下,才緩緩點了點頭,“你都知道了?”
我“嗯”了一聲。
上官璃目光溫和地望著我,解釋道:“我雖然在你周圍,但還是怕自己有保護不周的地方,所以才讓她跟在你身邊。嬰寧,你別生氣。”
我看著上官璃,認真地說道:“我沒有。”
他也是用心良苦,我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那就好。”上官璃的唇角綻放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出聲問道:“除了喬映露,還有誰?”
我可不希望自己身邊隱藏著那么多保鏢,我卻毫不知情。
上官璃眼底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抬手將我耳邊的一縷頭發撩到后面,溫聲說道:“沒有了。”
我們正說著話,上課鈴聲忽然響了,我趕緊拿出書本。
日子就這樣過著,只不過有些不太平。
從第二道封印解開后,我身邊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鬼怪,還一次比一次厲害。
好在有上官璃和喬映露在,我們每次都能險勝。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看來離開人間的事越來越急迫了。
喬映露對我的態度一直有些微妙。人前,她跟以前沒什么兩樣;人后,她對我雖然客氣,但少了一份尊敬。
這丫頭是在為上官璃抱不平吧。
又一次殲滅了一幫鬼怪,我和喬映露坐在草地上休息。看著她倔強的小臉,我忽然問道:“映露,你喜歡阿璃,對吧?”
“公主,你胡說什么!”喬映露一下子站了起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我才不會覬覦你的男人。”
我無語扶額,“他不是我的男人,至少現在已經不是了。”
喬映露的神色有些奇怪,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惱羞成怒地跑開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緩緩搖了搖頭。
問別的女生,她是不是喜歡我的前男友,我竟然干出了這種蠢事。
很快,又到了星期五。
坐上時憶白的車子,我看著他說道:“時憶白,陪我去個地方吧。”
他什么都沒有問,淡漠地點了點頭,“好。”
我報了孤兒院的地址。
我雖然不是人類,但這里畢竟是養育了我16年的地方,現在我就要離開人間了,當然要回來看看。
時憶白坐在車里等我,我進去和院長、老師、昔日的熟人話別。
當然,我沒有告訴他們真相,只說自己要離開D市了。
出來的時候我的眼眶有些紅。
時憶白寵溺地捏了捏我的臉頰,“這么多愁善感,可不像冥界公主。”
我冷哼一聲,把頭扭到一邊不想理他。
時憶白竟然破天荒地開口說了很多安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