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背著醫藥箱跑來,手里還提著一塊骨造的特制網球拍。
那是刀刀齋的手作,他打從二十年前見到跡部起,就覺得這青年的一手網球技術不用來殺鬼太可惜了。
他是不懂網球,也不懂跡部“不愿讓少年時純潔的夢想沾上鮮血”的初衷,但他明白,只要跡部還會追隨戈薇而來,他的“夢想”遲早會染血。
如他所料,跡部再度來到了戰國,而這一次他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接受了妖骨造的“武器”以及一枚大小合適的骨造球。
至此,跡部經歷了一次心靈上的蛻變。他萬萬沒想到,自繼承家業后放下的“夢想”會通過這種方式重新拾起,還成了真正的必殺技,這變化十分抓馬,他前后用了一個月才緩過來。
之后,他成了戰場上的中短距離“射手”,時常與劍士打配合,戰果極佳。
今晚也是一樣,戈薇進主戰場,他在外掠陣。雖心有擔憂,但他選擇相信戈薇的實力。
直到一聲凄厲的“跡部”響起,他著實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戈薇出了什么事。可等他抵達現場,看見戈薇懷里的犬耳少女時,他嘴角一抽,再度覺悟了“人類男人比不過獸耳娘”的真理。
脫下外套鋪在地上,戈薇小心放倒犬夜叉,打開小燈,劃拉藥品,扒開他肩胛的火鼠裘處理傷口。
跡部單膝跪地,幫著一起處理,少頃,一枚帶血的骨造球飛回跡部身邊,他明白,困住這球的惡鬼已經死了。
松了一口氣,跡部安逸下來,調侃起戈薇“有事跡部,沒事景吾,一生氣就跟越前那家伙一樣喊我猴子山大王,你的口癖真容易讓人分辨心情。”
戈薇苦笑“別取笑我了。”
跡部“鬼王死了嗎”
戈薇點頭“死了。”
她讓跡部托起犬夜叉,再仔細地幫她纏上繃帶“失血有點多,應該是肩胛受傷時被吸了血”
“被吸了血”跡部喃喃,“難怪鬼王能撐那么久,這可是個稀血。等等,她在發燒嗎怎么體溫這么高”
“體溫”戈薇才發覺手下一燙,“好熱”
不正常
她當即撈過紅外線體溫槍,朝犬夜叉額頭“滴”了一下。很快,顯示屏上亮起警報的閃光,跡部和戈薇一瞅,發現犬夜叉燒到了42度,頓時如臨大敵。
跡部“這里條件有限,她能穿過食骨之井嗎我在日暮神社附近開了一家醫院,只要她能過去,就”
戈薇“更大的可能是,她會回到來時的地方。”
“”
“但是不對,好像哪里疏漏了”戈薇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直覺告訴她,以犬夜叉的倔強和頑強,她是不會允許在戰斗中暈過去的,“犬夜叉犬夜叉是怎么昏過去的”
“她有呼吸法,還在戰斗中。我了解她,即使是昏迷,她也不會讓自己倒下。”
這是有事實依據的。
她見過犬夜叉與殺生丸的惡戰,
彼時犬夜叉腹部被捅穿,
重傷到失去意識,卻還是橫過鐵碎牙半跪在地,牢牢封住了殺生丸的進攻路線。
就憑犬夜叉的血性,連殺生丸都討不到好,更何況是無慘。要讓犬夜叉在與無慘激戰時昏迷不醒,這比殺了她還難。
戈薇“景吾,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大巫不愧是大巫,幾乎是最后一個詞吐出唇瓣,她本能地伸出手,大力將跡部推開。
也是在這一刻,犬夜叉突然睜開眼,可睜開的眼睛不是屬于人類的黑眸,而是變成了非人的、與惡鬼一致的猩紅豎瞳。……
也是在這一刻,犬夜叉突然睜開眼,可睜開的眼睛不是屬于人類的黑眸,而是變成了非人的、與惡鬼一致的猩紅豎瞳。
獠牙生長,傷口愈合,利爪長出。犬夜叉盯上戈薇的脖頸,一骨碌起身正要咬去,忽見光鞭一閃,殺生丸扯過戈薇甩給跡部,而犬夜叉蹲在地上,一手置于獠牙邊,一手摁住地面,防備地掃視四周。
殺生丸一瞬到她面前,單手抓向她的頭顱,犬夜叉反應極快地遠離卻沒有還手,這一細節令殺生丸一怔,當下便站在原地不動了。
倒是幸存的劍士面無人色,他們握刀在手,大喊“糟糕了,攔住她”
他們本想上前,不料殺生丸一個眼神將他們凍在當場“退下,人類。”
“可”
思及殺生丸單殺鬼王的能力,劍士們對視一眼,終是無奈退下。
他們知道,殺生丸是犬夜叉的兄長,還是一個稱職又優秀的兄長,有他在,就不可能讓自己的妹妹墮為惡鬼,他讓他們退下,一定有其原因。
殺生丸注視著鬼化的犬夜叉“讓他自己來。”
只是鬼化而已。
半妖能
扛住妖化,不可能擋不住鬼化。
無慘這一步確實出乎意料,居然能想到在半妖的血中留點東西。可他這一步注定是走錯了,不說半妖已有靈力,光是呼吸法的力量都足夠掃除鬼血的殘留。
不出意料,在自我意識與無慘侵蝕的交鋒中,犬夜叉占據了上風。
失智只是一時,他很快清醒過來,日月雙呼吸法一張一弛,陡然拔高的體溫飛速殺死體內的一切殘穢。
犬夜叉雙手抓頭“下作的東西,從我的腦子里滾出去”
見鬼的,該說無慘不愧是茍命大手嗎誰能想到他死都死了還留了一手,企圖將他變成第二個鬼王。最不可饒恕的是,他差點攻擊了戈薇
“你今天別想活”
呼吸法燒了起來,靈力洶涌,于他體內狂奔。
在犬夜叉不知情的當下,他的臉頰兩側生出了紫色的妖紋,一如他妖化時的模樣。不同的是,他此刻依然清醒,還覺得狀態好得很。
鬼血是惡心,卻很適用于人類的體質。
他的經脈硬生生被拓寬,靈力暴漲了三倍,呼吸法的威力再度變強。且不知為何,他對似乎對鬼血存在一種“天然”的抗性,不僅能抵御它,還能吞噬它
怪了,他好像“看見”體內涌動著一股藍色的能量,它像花
一般綻放,將鬼血一滴滴捕捉,融化成藍色的“水”混入他的靈力,流經五臟六腑
藍色的花
噫,說起來,這不知名的力量怎么長得那么像藍色彼岸花那種被他拿來做成腌菜,吃了幾十年的“拌飯神器”。
不是吧,他的腌菜能把鬼變回人
犬夜叉驚大呆
這場對峙沒持續多久,當犬夜叉將最后一滴鬼血消化,他兩頰的妖紋倏忽褪去,而額頭正中的位置卻生出了一塊赤紅色的火焰斑紋。
他吐出綿長的呼吸,將高熱的體溫散盡。一眨眼,火焰斑紋消失,像是從未出現過。
但長眼睛的人都清楚,犬夜叉開斑紋了。
在鬼王死后開斑紋,也不知該說是幸還是不幸。不過半妖的體質與人類不同,沒準,她會像緣一那樣避開死亡魔咒,成為下一個開了斑紋依舊活著的“長生種”。……
在鬼王死后開斑紋,也不知該說是幸還是不幸。不過半妖的體質與人類不同,沒準,她會像緣一那樣避開死亡魔咒,成為下一個開了斑紋依舊活著的“長生種”。
犬夜叉緩了過來,第一時間轉向戈薇“戈薇,你沒事吧”
看見跡部,他終是金眸一暗。或許人妖殊途是真,無論他是男是女,是半妖還是人類,戈薇跟他在一起總會受到各種死亡的威脅。唯有與跡部在一起,她才能過上平靜又長壽的生活。
是,他犬夜叉,必須得放下了
“我沒事。”戈薇上前幾步,“犬夜叉,就在剛剛,你開斑紋了。”
“誒”犬夜叉一愣,“居然開了我之前那么努力卻怎么也開不了,今天是撞了大運嗎”
“什么大運啊你開了斑紋吶”戈薇無奈,“緣一說過,開了斑紋的劍士活不過二十五歲,而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他直到去世都沒答案。你現在感覺怎么樣有哪里不舒服嗎”
犬夜叉渾不在意“我感覺好得很,能一拳砸掉一座山”
不是夸張,他是真有這種感覺,但眼下不是實驗的時候。犬夜叉轉向劍士,又對戈薇笑道“不要擔心我,戈薇。我想,我找到解決斑紋的方法了。”
“啊”
鬼王已死,產屋敷一族的詛咒解除,現任當主親自奔赴楓之村向眾人鄭重道謝。
只是當主沒想到,犬夜叉會給他送上三十壇腌菜作為斑紋劍士的“解藥”,還信誓旦旦地保證道“請相信我,藍色彼岸花能讓斑紋劍士長壽。”
當主“藍色彼岸花”
犬夜叉“是啊,你認識”
當主失笑搖頭“你知道嗎無慘一直在尋找藍色彼岸花,據說這種花能解惡鬼曬不了太陽的毒。可他從未找到過,而我們也當這是個傳說,沒想到真的有。”
“恕我冒昧,請問藍色彼岸花長在哪兒呢”
犬夜叉“在日頭最猛的山頂,每年三伏天會開花一次,要及時采摘,不然就謝了。”
當主笑出了眼淚,道一句“天意”便不再說什么了。
倒是犬夜叉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你怎么知道無慘在找藍色彼岸
花在我的世界里,產屋敷一族并不知道藍色彼岸花的事。”
當主“時候未到。我的爺爺曾收容了一位藥師,而那位藥師的先輩正是給無慘看過病的醫師。那位醫師是死了,但手札的復刻仍在,兜兜轉轉五百年,關于藍色彼岸花的消息還是進了鬼殺隊。只是,我們從未尋找過它,
就怕人類找到了,鬼王就能通過人類找到了。”
犬夜叉頷首“原來如此。”
時候未到啊
可他在這兒停留的時間算是到了。
當主“之后有什么打算嗎”
犬夜叉“去殺死我那個世界的鬼王。”他透過窗看向外頭的戈薇,“順便,我要做個告別。”
當主微笑“別留遺憾,犬夜叉。”
“嗯。”犬夜叉一笑,“你長得好像幸哉啊,真令人懷念。”
他起身離開了木屋,沐浴著陽光匯入舊友的大隊。與他們坐在御神木下玩鬧,與他們坐在山崖上看星星,如是又放縱了兩天。
到了第三天,離別日終究到來。只是犬夜叉沒想到,戈薇會將曾經的念珠送給他。
戈薇“十五歲的我,給你的言靈是懲罰;而現在,我給你的言靈是保護。它會代替我守護你,犬夜叉,請一定要幸福快樂地活下去”……
戈薇“十五歲的我,給你的言靈是懲罰;而現在,我給你的言靈是保護。它會代替我守護你,犬夜叉,請一定要幸福快樂地活下去”
“戈薇”
戈薇搖頭,含笑地推了他一把“去吧,犬夜叉,去跟你的哥哥道別吧。誒,你的臉色怎么那么差嗯,殺生丸也是”
“喂你”犬夜叉嘟囔,“這個稱呼一出來怎么那么別扭”
說是這么說,他停駐片刻,抬步邁向殺生丸。他們曾斗了兩百年,作為對手,他們比任何人都了解彼此,可作為兄弟,他們對彼此都很陌生。
犬夜叉“我要離開了,你真的不打算接手我的鐵碎牙”
殺生丸“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刀。”他的金眸落在鐵碎牙上,“護主不利的刀我不想要,再強大也是一柄廢鐵。”
犬夜叉服了,他都要走了,殺生丸嘴里還是沒一句好話。
“鐵碎牙才不是廢鐵”
說到刀,他就想起殺生丸覺醒了爆碎牙的事。未來已出乎意料,犬夜叉無可奈何地說道“話說,另一個你覺醒了爆碎牙,你覺得他還會要鐵碎牙嗎”
不會又要摳他眼珠子吧他可干不過擁有爆碎牙的殺生丸。
殺生丸“這是你要煩惱的事,與我無關。”嘴角微微勾起,心情難得愉悅,“不過,他要是打算殺了你,你可以來這里避難。”
下巴微抬“我這個做哥哥的會庇護你,直到他離開。”
犬夜叉
話不投機半句多。,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