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又能看見俺閨女了。”福嬸明亮的眼睛看著她籃子的海味道，“喲！今兒海腸、瀘沽蝦、生蠔、螃蟹看著不錯。”
“您真的看見了。”楊二姐趕緊跪坐在旁邊的草團子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問道，“快告訴俺怎么回事？怎么一回兒的功夫這眼睛就好了。”
“聽俺給你說……”福嬸邊搓著麻繩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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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族長領著洪連朔進了一家，剛進院子就看著男人坐在墻根曬著太陽編著藤條筐。
“海生，編筐呢？”楊族長一臉笑意地看著他說道。
“族叔來了。”海生聞言趕緊扶著墻顫巍巍地站起來，左腿沒問題，右腿扭曲著看著著實有些嚇人。
“你站起來干啥？”楊族長看著他說道，“快扶著他坐下來。”
“沒事，俺這還行。”海生憨憨的笑道，“這位是？”
“這是洪娘子。”楊族長趕緊介紹道。
“洪娘子？”海生靠著墻朝她拱了拱手，心中疑惑原來她就是這幾天大家伙嘴里的洪娘子啊！
有些疑惑地她來俺家做什么？
“嫂子和俺大侄子、侄女呢？”楊帆扶著他坐在了草團子上。
“趕海去了。”海生趕緊說道，沒話找話道，“聽說今兒海灘上能撿到不少好東西。”
“那個洪娘子您看看能治嗎?”楊族長從屋里拿了草團子出來道，“坐咱們坐下說話。”
楊族長盤膝坐在草團子上，“楊帆把你海生哥的褲腿卷起來，讓洪娘子看看。”
“哎！”楊帆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看著海生說道，“海生哥別怕，讓洪娘子給看看，她剛才治好了俺娘的眼睛，能看見了。”
“你說啥？”海生眼睛瞪的像銅鈴一樣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道。
“俺說，俺娘的眼睛能看見了，是剛才洪娘子治好的。”楊帆卷起了他的褲腿道，即使看見過，依然被扭曲的小腿給嚇著了。
海生聞言眼底迸發著驚喜，忽然又暗澹了下來，“俺這腿跟福嬸的不一樣。”
“福嬸才難治呢！她的病根在腦中，而你在外。”洪連朔溫潤的眼眸看著他說道，“要忍著疼，還不能害怕。”
“啥意思？”楊族長目光緊盯著她問道。
“我的意思是，這位大哥的腿被砸斷了就沒治療，然后就長成這樣了。”洪連朔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當日砸斷了，就抬進了縣城，郎中看了看治不了，就這樣又抬回來了。這骨折誰也不敢動呀！”楊族長回憶道，“可這疼呀！只好自己湖了些止疼的草藥，然后自己愈合了。這幾年就拖著這腿過活，沒好也沒壞。”重重地嘆息道，“只是不能再出海了，想當年海生是俺這些人里，最能干的，跟著他出海最放心，每每都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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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生嘴張張合合的，聲音嘶啞地困難地說出三個字，“別說了。”
“能治嗎？”楊帆充滿希望的雙眸看著洪連朔說道。
“能治，就是很疼，我怕他受不了。”洪連朔聞言目光凝視著海生說道。
即便這樣了身上不見邋遢，沒有頹廢之氣，眼神平和安靜，努力的活著。
“疼？”海生輕笑出聲道，“俺不怕，能治好，再疼俺也不怕。”
“能恢復如初嗎？”楊族長關心地問道。
“出海是不可能了。”洪連朔很直接地說道，看著他們四個極其失落的臉色，搖頭失笑道，“聽我把話說完，我只是說不能出海了，沒說不能在陸地上如常人一樣跑跳啊！”
“啊！”他們四個齊齊地看向洪連朔一臉的震驚。
“那么驚訝干什么？”洪連朔好笑地看著他們說道，“如常人一樣在陸地上不行嗎？非得出海呀！”
“行，行，行，咋不行，事實上，俺只要著腿能如常人一樣就好，俺這樣總嚇著孩子了。”海生哽咽地看著她說道，“俺真的能正常的走路。”
“能！”洪連朔溫潤的黑眸看著他說道。
“啪……”清脆的響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洪連朔聞聲看過去，一個婦人帶著草帽此時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趕海的籃子掉落在地上，海味滿地爬。
“海生嫂子。”楊帆高興地看著她說道，“你聽見了，俺海生哥能站起來了。”
“真的嗎?”
“侄媳婦兒是真的。”楊族長高興地看著她說道。
“秀兒俺能站起來了。”海生抖動著雙唇看著她聲音嘶啞地說道，“俺再也不會嚇著孩子們了。”
“嗚嗚……”秀兒捂著嘴哭了起來。
“娘！”秀兒身后的倆孩子擔心地看著她道。
“別害怕，乖，你們爹爹能走路了。”楊族長看著倆孩子說道。
“哎哎！趕緊撿起來，都跑了。”洪連朔指著地上四處逃竄的海味道。
“哦哦哦！”秀兒和倆孩子蹲下來趕緊將四處跑的海味兒給麻熘地撿到籃子里。
秀兒把籃子放在地上拿著蓋簾子蓋上，走過來看著他們問道，“族叔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蹦蹦跳跳的。”楊族長眼神慈愛地看著她說道。
“那要怎么治啊！”秀兒摘下草帽著急地問道。
“俺們正要說呢？你們娘仨回來了。”楊族長滿臉笑容地看著他們說道，“正好來了一起聽聽吧！”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洪連朔。
洪連朔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們說道，“我先說一下治療過程，這個很明顯海生的腿不自然的扭曲著，想要恢復如初必須在原來的地方打斷了，重新接骨。”
“啊！”秀兒一臉震驚地看著洪連朔說道，深吸幾口氣道，“必須這樣嗎？”
“你們覺得就這樣矯正他會不疼嗎？”洪連朔拿起海生身旁未編的藤條，擰巴著，“卡察、卡察……”
這摩擦的聲音極其刺耳，讓人汗毛直立。
“一樣是生掰，硬拽的，會疼的少嗎？”洪連朔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聽您的，反正都是疼，長疼不如短疼，這些年俺也沒少疼。”海生咬著牙下定決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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