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會剛一結束,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相狄仁杰就被宮女引領著來到了皇后宮中,此時的武則天正一身宮裝端坐在正坐之上。八一? 中?文 網 ?
見到狄仁杰進來,武則天揮手示意,幾個宮女低頭退出了殿外。
燭火的光芒在銅鏡的反射下,打到武則天的身上,泛起一圈淡金色的光芒,讓人無法看清她的相貌。
狄仁杰進門只是略微掃了上的皇后一眼便忙抱拳施禮,“臣狄仁杰,見過皇后娘娘。”
面對狄仁杰這種看似無禮的舉動武則天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了,她淡淡道:“懷英不必多禮,還是請坐下說話吧!”
狄仁杰再次拱手道謝后,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下的椅子上。舉止沒有任何恭謹之態,反倒像是多年的朋友相見。
武則天見狄仁杰坐定,沉默了片刻這才悠悠的開口“你我在此沒有君臣之分,懷英,我只問你一句,你真的要與我為敵嗎?”聲音低婉充滿了幽怨之意。
狄仁杰聽了淡淡一笑道:“擁立李顯為太子,我只是平本心說事,沒有要和誰為敵的意思,娘娘你想多了”說完低吟片刻又道:“你既然說沒有君臣之分,那我就大膽的說一句:“武媚,你我也是相識多年,我也知道你心中的抱負,難道有些東西你就真的不能放下嗎?”
武則天看著搖曳的燭光,低聲嘆了一口氣,“你沒在我的位置,有些事你是不會理解的,哎!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我就不再勉強你了,我也累了你退下吧。”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狄仁杰苦笑著起身行禮,“那娘娘休息吧,微臣告退。”說完轉身離開。
看著狄仁杰走到了殿門口,武則天又突然開口問道:“懷英,你真的不打算改變主意了嗎?”
狄仁杰沒有回頭答話,而是向后擺了擺手,算是做了肯定的回答,人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著狄仁杰離去的背影,武則天心里雖然氣惱,但對狄仁杰卻怎么也起不了真怒。也許只有這個狄仁杰才是讓她唯一能當作朋友的人,現在好了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她抬手輕拭了一下眼角,對著身后的屏風輕聲道:“婉兒,出來吧,我想和你說說話。”
“娘娘,你會降罪狄大人嗎?”隨著一個清脆的聲音,上官婉兒一身白衣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看著俏生生站在那里的娉娉少女,武則天微微搖頭“不會,好了,還是說說你吧!你最近有沒有去找過哲兒?”
上官婉兒聽了武則天說出不會二字,偷偷地出了一口長氣,這才撅著嘴說道:“人家才不會去找那個李木頭呢!他和狄大人一樣,有時候聰明可有時候呆呆傻傻的像塊木頭,很沒意思的。”
“是嗎?那我問你,有一天哲兒和我成了敵人,你該如何選則?”武則天突然沉聲問道。
畢竟還是年紀小,被武則天突然問到了自己最擔心的事,冰雪聰明的上官婉兒一聽瞬間變的臉色慘白,呆呆的愣在那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武則天看了一眼臉色白的上官婉兒,眼光中的殺機一現而逝,隨即笑盈盈的道:“傻丫頭,本宮是逗弄你呢!看把你嚇的,還敢說對哲兒沒起心思么?你呀!口是心非的丫頭,想想你們也算是兩小無猜,等哪天找個機會,本宮做主,就把你嫁給哲兒算了。”
上官婉兒這時聽了武則天的話,慘白的臉色這才多了一絲紅暈,“娘娘~您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您還沒說呢?”上官婉兒略帶撒嬌的說著,可心里卻多了一份小心。伴君如伴虎聰明如斯的她又怎么會不懂這個道理呢。
武則天輕撫雙手笑著道:“你這丫頭,還知道害羞?行啦說正事吧,我想見見你師父荊十三娘。”
“我師父?”上官婉兒遲疑的問道。
“對!怎么有困難?”看到上官婉兒面帶遲疑,武則天還是把心中不悅壓到了笑容之下,表情未變的低聲追問。
上官婉兒不敢在遲疑馬上接口,解釋道:“不是,只是要等幾天才行,我現在還不知道師父在哪,要先留下記號,師父見了自會來尋我。”
“好!本宮可以等的,你告訴你師父就說本宮要見她,本宮相信她一定會來的。”武則天說完從懷里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劍遞給上官婉兒,“這把魚腸送給你,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本宮對你的信任。”
“婉兒謝謝娘娘”上官婉兒接過魚腸劍,一臉喜悅的把玩著,心里卻在想著武則天話里的隱意。
“好了!你也退下吧!”武則天無力的說道。
“那婉兒這就去找師父,娘娘也別太操勞了。”上官婉兒收好短劍,起身行了一禮。
武則天揮了揮手,看著上官婉兒退出殿外,這才冷笑一聲,喃喃道“呵呵,最是無情帝王家啊……。”
…………………………
五天后,一則消息震動朝野,侍中、太子少保、宰相郝處俊睡夢中被人取了級。消息一出坊間議論紛紛。有人說:事當晚郝府家丁看見,在其府上空有藍光閃現,藍光過后郝相爺就沒了腦袋。
這一說法給人當作奇聞異事廣為傳播,大多數人聽了都是將信將疑,可有一個人卻是深信不疑,這人正是狄仁杰的長子狄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事的第二天。
周王府上。
李顯正在秉燭夜讀,一旁侍候的小黃門被他打了回去。
說是讀書,其實李顯只是想一個人靜下來,琢磨一下,自己和母親的位置,兩位皇兄李弘與李賢的處境讓他感到了不安,“母子之情?皇家何來情意。君臣之義?可將父皇置于何地。”
李顯正在出神,忽聽窗外傳來嘶嘶的響動,李顯起身推窗望去,但見一道藍芒閃動呼嘯著破風而來,這道藍芒來的是又快又急,還不待李顯躲閃藍芒已經到了眼前,感受著鋒芒劍氣刺的肌膚生痛,他沒有驚慌的高呼救命,而是喃喃道:“該來的早晚會來。”
就在藍芒眼看要斬向李顯的時候,窗外又有破風之聲傳來,只見一道白光后先至,“咣”的一聲和藍芒撞到了一起。
兩個光芒一撞之后,紛紛飛向了夜空,緊接著,兩道人影各持一劍出現在庭院之中。
“荊十三娘,你也是方外人士,確為何要來參與這世俗之爭呢?”庭院中一個皓白須、道骨仙風的道人,手持一把劍芒吞吐的長劍,沖著對面一身玄衣的美婦緩緩開口。
這婦人一身玄衣身材傲人,長盤起,頭插步搖,手上三尺劍藍芒閃動,對著道人冷哼了一聲。
“哼!老牛鼻子莫要說我,你來此地又為了什么呢?我十三娘做事只憑自己的喜好,不論對錯。”荊十三娘一揮手中劍又道:“你真要與我為敵,我們還是廢話少說,手上見個高下吧!”荊十三娘聲若黃鶯,話音一落手中青鋒藍芒暴漲,步搖微動間直直的斬向白須道人。
道人這時也不再開口,長劍一揚一道白光迎向了藍芒,一白一藍兩道光芒瞬間糾纏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場中兩人誰也沒想到,就在庭院的假山縫隙中,一個少年手扣泥丸已經把手里的彈弓全力拉開……這少年正是狄風。
狄風的穿越夢想,與人不同,他不想爭霸,不想后宮,不想搞明創,也不想抄前人詩詞裝有志青年,他的夢想只有一個,得道成仙,穿越這么玄幻的事都已經生了,還有什么不可能實現的呢?
這幾日聽了坊間關于異俠的傳聞,狄風早就心癢難耐,今天趁著家人睡下,他便收拾了東西偷偷的來找好友李哲(李顯的別名),準備邀其一起離家闖蕩江湖。哪呈想碰到眼前一幕。
場中兩人的功夫驚得狄風大氣都不敢出,他憋著呼吸偷偷的在一旁觀看,本打算兩人走了再出來,那知這個自稱荊十三娘的美婦竟要加害自己的兄弟李哲,這讓狄風對這個美艷如桃花的女人產生的好感頓失。
李哲是狄景暉記憶最深的朋友,狄風已經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在狄景暉的記憶中這是他唯一的一個,可以互托生死的患難之交,為了這份真摯的情誼,也為了自己以后的未來,狄風壯著膽子,舉起彈弓對準荊十三娘,松開了捏著泥丸的手。
嗖!
泥丸勢如流星,直奔荊十三娘而去……。
再說荊十三娘和老道斗得難解難分,二人功力相差無幾,正是緊要關任何一方稍有分神就會落敗。這泥丸來的突然而且又急又快,還不帶任何內力,荊十三娘雖有現卻無暇他顧,放任被這泥丸打個正著。
雖然這樣的泥丸傷不了荊十三娘分毫,只可是,被打中的部位卻是讓人羞于啟齒。荊十三娘就覺得****上傳來一痛,就像被人拍了一巴掌。
荊十三娘一陣羞惱,如玉如脂的臉騰地紅了起來,本能的轉頭就要去尋這“無恥之徒”,可就是這稍一分神,被老道搶了先機,趁著荊十三娘劍勢一緩,白光破開藍芒,“哧”的一下把荊十三娘的衣袖劃出了一道口子,如藕般的玉臂上出現了一道血痕,緊接著老道左手趁勢遙遙一點,“嘭”正中荊十三娘左肩。打的荊十三娘身形一晃。
荊十三娘收回藍芒退后一步,強壓住體內翻涌的氣血,沉聲說道:“牛鼻子,今天算你贏了一場。但你護得了他一時,卻護不了他一世,此事并為了結,日后我還會再來。”說完,惡狠狠的向假山處看了一眼后,身形晃動,人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看著荊十三娘離去,假山后的狄風松了一口氣,本還打算繼續隱藏,可卻聽那道人說道:“小子,看夠了就出來吧!老道并不惡意。倒是你那一彈之仇,小心荊十三娘找你麻煩啊!”
見自己已經被人現,狄風這才磨磨蹭蹭、揣揣不安的從假山中走了出來,來到道人面前有心想要拜這道人為師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時李顯也從屋子里走出,李顯心里雖然慌亂,但臉上卻是一副從容的神態,他到了近前來,先對著老道施了一禮“李顯謝過仙長施救之恩,不知仙長可愿進房一敘?”
道人看了李顯一眼滿意的點點頭,手扶長須道:“不必道謝了,此番前來也是你我的機緣如此,也可以說是你的劫數,也是老道我的劫數啊,日后我們還會相見,我這便要離去,進房一敘就免了吧!”說完又看向旁邊的狄風道:“狄懷英生的兒子倒是個個根骨奇佳,只可惜你的機緣去不在老道我這,小子向西而行吧!你的機緣在西方……”
西方?狄風還想要問個明白,可那道人在說完這句話后就已不知所蹤了。
狄風沉思了良久,這才對著李顯問道:“我們一起去吧?”
李顯也在沉思,聽了狄風的問話后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暉哥兒,我……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