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更何況是有核武級的苗龍坐鎮狄府,這讓狄風心里感到無比的踏實,為防別人打擾苗龍,他的住處被狄風安排在了后花園的一處偏院,小院不大但勝在幽靜,原本狄風想就這么讓苗龍在這幽靜清雅的環境里隱世清修,但奈何苗龍嘴饞,也喜歡熱鬧,又不想被人當太爺供養,他就主動要求以一個廚子兼園丁的身份出現在狄府眾人面前。
于是任誰也想不到,狄風新來的廚子竟是武林泰斗、游俠宗師苗龍。當然丑兒除外,丑兒在知道苗龍住下了后,就以學種花草的名義一有空就泡在后花園里和苗龍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新廚子就有新廚子的樣子,狄風買回來的豬牛羊可是遭了秧,除了大部分送給莊戶代養,剩下的全都成了苗龍練手的材料。真不知道誰是誰師父,狄風現在幾乎每天都要跑到廚房交苗龍做新菜。
蠟日祭過后,按照習俗狄府要大宴賓朋,凡是跟狄風說過話的不分“敵我”派系,通通都有請帖送上,來不來由你,反正狄風是一個不落照單全發。
要說狄風在朝中人緣還是可以,他不拉幫結派,不管職位高低跟誰都不錯,見面嘻嘻哈哈倚小賣小,純屬萬金油一個,再加上有狄仁杰的面子在,來的人還真是不少,狄仁杰自不必說,兒子請客哪有不來的道理、劉仁軌在李績的暗示下也來了;閻立本看狄風最為順眼是第一個到的和他一起到來的還有姜恪;李敬玄來了還帶著禮物;裴行儉的到來出乎狄風的意料,他之所以要來也是因為李績,李績和蘇定方私交甚密,而裴行儉又是蘇定方的學生,對李績更是尊重有加,外人不知道李績和狄風的關系,他可是一清二楚,雖然狄風跟郭待封不睦但有李績的面子在他不得不來;阿史那道真來是為了西北的銀號;至于明崇儼、李顯、契苾何力、劉仁愿、獨孤卿云、李多柞、蘇洛等人就更不用說了。唯一遺憾的是李績沒來,連李敬業也沒來,雖然李績有過交代不許狄風再登門,但狄風還是忍不住讓石頭給英國公府送去了一份禮盒,沒有別的只是一些吃食和美酒。
苗龍做廚師的天份似乎要高過武學,這幾天練手用的材料沒有浪費,燉大骨、豬頭肉、溜肥腸、腰花、糖醋排骨……這些平時達官顯貴看不上眼的豬肉食材被一道道的端上了酒席,吃的來客大呼過癮,牛肉是不敢明目張膽的上的,因為吃牛有違大唐律,所以牛肉也被狄風以豬肉的名目端了上來,請客的不說,吃客自然假裝不知道,照吃不誤。
酒是狄風改良提純過的,赤水河畔的大曲酒是寧州趙靈兒給狄風訂的,這可是茅臺的前身,在寧州狄風就已經開始打茅臺的主意了,派人收購赤水大曲在提純冠以寧州白的名頭二次銷售早成了寧州的重要產業。
美酒美食讓來客吃得舒坦喝的盡興,除了席間李顯悄悄找到狄風求他給韋玄貞的兒子在銀監安排個職位外,其他人只顧吃喝談笑在沒有人提及朝堂之事。也許是客人都自顧身份亦或者是顧忌朝堂風云,酒宴雖好卻沒有人喝多,一個時辰后酒宴就散了,這讓狄風感覺這客請的不盡興,與這幫朝中大員喝酒實在無趣。
人走了酒宴沒有撤,狄風又讓人把從新開席,把狄家莊的莊戶叫來,莊主要宴請莊客。
“會走的能吃東西的一個不能落下全來,可以帶器皿,吃不了盡可打包帶走”這是狄風告訴里正的原話。
有了侯爺的吩咐這回可熱鬧了,呼呼啦啦狄家莊會動的全都來了狄府,這是狄家莊的莊主頭一次在眾莊戶面前露臉,莊戶們初見狄風還顯得有些拘謹,一個個畏畏縮縮的坐在席旁沒有人敢動筷子,不懂事的娃娃看著滿桌子大魚大肉,饞的直咽口水,忍不住伸手想去拿一塊肉吃,被父母一個巴掌打在頭頂,眼里含著淚水沒敢哭出聲,喉嚨里還在不停的咽口水。
這一幕看的狄風心里發酸,他忍不住大聲說道:“你們是我莊子里的人,我狄風就有義務讓你們吃飽穿暖,請你們記住今天桌上的食物,狄某保證最多一年后,你們一日三餐家家的飯桌上都是這般情景。請你們來就是吃飯沒有別的,還愣著作甚?吃啊!有打孩子的力氣還不如夾塊肥肉放到嘴里來的實惠。別發瓷了都吃,管飽,吃不下了帶走!”
狄風發了話,有膽大的伸手拿起一個豬蹄子就啃,有人開了頭就有人跟著學,一時間咀嚼聲不斷,莊戶個個都像餓死鬼投生只知道吃連道謝都顧不上了,饞嘴的娃娃因為吃的太快,被肉丸子也得直翻白眼,吃的滿嘴流油的父母不管不顧的端起一杯面前的白酒就給娃娃灌了下去,這回好娃娃不噎了,卻被辣的流著眼淚直咧嘴。
還是里正老道沉穩,他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大喊一聲“沒臉沒臊的東西都停停,莊主開恩請你們這幫莊稼漢吃喝,怎么連句道謝的話都不會說,你們的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啊?”
有了里正的提醒,莊戶們這才意識到這可不是官府的救濟放糧,這是莊主請客,于是按著年紀輩分,莊戶們自發的來到狄風面前敬酒道謝。
痛快!這才是狄風想要的氣氛,樸實的道謝,真誠的敬酒,狄風酒到杯干來者不拒。面對如此沒有架子的侯爺莊主,莊戶們慢慢放開了拘謹,吃的管夠也不用擔心吃不著,男人們不在搶東西吃了,有人開始大著膽子來跟狄風攀杯開個玩笑。不一會就連豪放的婦人也來找英俊的侯爺碰上一杯。
“狄候,老道也敬給你一杯,要是我大唐豪紳都像你這般,極道樂土也就不遠了……”敬酒的竟然是孫思邈。這老頭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混在莊戶里又跑來蹭吃喝了。
狄風放眼一看,不單孫思邈來蹭飯,袁天罡還有孫思邈的兩個寶貝徒弟左心寧、葉銘天也混在莊戶里正在大嚼大咽。
遇人不淑啊!怎么攤上這么個吃貨鄰居,狄風翻了一個白眼,干了杯中酒的同時開著孫思邈的玩笑“我說老神仙你不會打算把你的莊戶也吆呼過來吃大戶吧?”
“你怎么知道?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到了……”
狄風無語了,一頓飯讓自己回到了解放前,明天還去采購,這一頓飯把自己上次采購的食材吃了個精光,吃不說還打包帶走了無數,最可氣的就是孫思邈的莊戶帶走的最多。這幫家伙拿就拿吧,居然還無恥的說自己也是狄家莊的人,遠親不如近鄰兩莊離得這么近,大家就是一家人,以后要是還有宴請,不用客氣招呼一聲大家沒二話馬上就到,對于狄莊主的款待大家就不道謝了云云……。
這讓狄風感覺自己很像冤大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