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月狄風大軍正準備一舉打入新羅的時候,長安的旨意到了,赦免金法敏,讓狄風回京。
圣旨一到,一舉滅掉新羅的大好的機會錯了,狄風不敢再違抗圣旨,只能讓李謹行屯兵買肖城,自己則安排好濟州島的事物,便帶兵返回長安。
一到長安狄風就被招進了宮去,滅高句麗殘部、逼著金法敏入貢謝罪這等大功封賞自然不少,遼東大都護、元山伯名頭不小但只是遙領(lǐng)遼東,有名無實。
狄風哪里能不清楚李治的心意,他也隨即投其所好交出了兵權(quán)和東州道行軍總管的印信。其實這兵權(quán)交與不交都無所謂,田陽明早已領(lǐng)兵回了黔州,江中石也回了泉州,到長安時狄風身邊只有不到百人的家將現(xiàn)在也返回了狄家莊卸甲務(wù)農(nóng)。
獎賞也頒布了,李治在百官退后單獨留下了狄風。
此時的李治面色不好,身體顯得極為虛弱。
“這里只有你我二人,狄卿你起來說話”李治讓狄風坐到了御書房的矮幾上才繼續(xù)道:“狄風,你可還記得英國公?”
“英國公是我大唐中流砥柱,臣自然記得,圣人何出此問?”
“當年太宗提起英國公時,就與現(xiàn)在你我的情景相似,不過現(xiàn)在英國公已經(jīng)病逝,能陪在我身邊的換成了你,狄風。”
一聽李治突然改了稱呼,狄風心里已經(jīng)猜到他可能有話要交代自己。便也不搭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李治緩了口氣又道:“我知道你在顧慮什么。但你可以放心,我不是滅殺能臣的君主。
這朝中重臣在揣測我的心意,可我不敢揣測他們的心意,稍有差池關(guān)乎的可不是我的皇位而是大唐的百年基業(yè)。
說實話我知道你的小動作,換做以前你的腦袋早已經(jīng)掛在午門之外了,但現(xiàn)在我下不去手除你,因為你是唯一有膽量跟我平等交談的人,也是唯一能讓我看不出你想得到什么的人……”
李治說著看到狄風用驚訝的目光在盯著自己,露出一絲笑意道:“你不用驚詫,你身邊有我的人,也有皇后的人,你的所作所為還瞞不過我,也瞞不過皇后。你把家人遷到了遼東,怕的是什么你當我真不知道嗎?”
聽了這句話狄風反倒放心了,他知道狄小花是武則天的人,但李治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是誰,他還真不知道。
不過從李治的話里不難聽出,這個人不是自己的親信,他知道趙靈兒她們?nèi)チ诉|東但不知道趙靈兒現(xiàn)在在濟州島,而狄小花也沒有如實稟報武則天自己真正的底細。
狄小花可信,李治沒有完全掌握自己的底細,這是狄風最終的結(jié)論,但是李治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到底要說些什么呢?。狄風猜不出只能繼續(xù)聽著。
“我這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皇后強勢眾臣皆知,章懷太子雖有能力但手段偏激難以服眾,我就怕以后這天下會亂,想找人說說可思來想去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這就是孤家寡人的悲哀。
不過你這小子倒是貼心,放蕩不羈的似乎從沒有把我這個“朕”放在心里,大唐再沒有李績了,但卻多出一個狄風,倒也是天意弄人,雖然你不及李績?nèi)f一,可也算是唯一能讓我看上眼的人了。”
狄風實在忍不住了,不滿的道:“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英國公大能不假,可說我不及英國公萬一是不是有點太看不起人了?”他這不是犯彪而是想看看李治的態(tài)度和對自己的底線。
李治哈哈一笑,緊接著又咳了兩聲,道:“我還以為你心里存了芥蒂,現(xiàn)在看你混賬勁又上來了,我也就放心了。”
“…………”
狄風無語,這李治也有不正經(jīng)的時候,不過他看李治對自己的放恣并不惱怒,也就大膽的問道:“你有話直說,犯不著繞圈子,小子是您的子民,只要您一聲令下,小子別的不敢保證,但如臂指使還能做到。”
“你與田陽明是莫逆之交;對降將高舍雞有恩;薛仁貴跟你也有情誼;阿史那道真與你也暗中往來;泉州水師都督江中石是你的舊部;看似銀監(jiān)干你沒有關(guān)系,但蘇洛、林之歡、還有武氏兄弟都是你一手提拔;裴行儉、閻立本、姜恪對你都青眼有加;再有你父在朝中的威望,這天下誰也不敢小看你狄風!”
李治的話讓狄風一驚,自己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多的助力他都沒有注意,這要是李治氣度小,恐怕真如他所說自己的腦袋早已經(jīng)掛在午門之外了。
對于狄風的表情,李治滿意的點點頭,說出了最重要說的話“我只要你保證,在你有生之年不負我李氏江山!”
李治說完,像泄了氣的皮球,慢慢的滑倒在軟榻之上。
狄風一邊呼喊太醫(yī),一邊在李治耳邊堅定的說道:“我保證!”同時把一縷真元送到了李治體內(nèi),幫他護住了心脈。
狄風在殿外一直等到了太醫(yī)出來說高宗并不大礙這才回了自己的狄家莊和苗龍見面。
苗龍是不放心狄風一個人在長安,這才沒有跟著趙靈兒她們一起去濟州島。看到狄風回來他忙問了宮里的情況。
他可是做好了進宮救人的打算,聽狄風說的有驚無險苗龍這才安心。
三日后閻立本突然病逝,李治去了東都養(yǎng)病,武則天趁機啟用著作郎元萬頃和左史劉之等人,讓他們參與裁決各部門的表疏,讓宰相的權(quán)力被慢慢分化。
狄風剛在家中閑了幾日,武則天就帶著李令月登門了。
李令月這小丫頭的怨念挺深,坐在武則天的身邊又不敢有什么過分的舉動,只能兇巴巴的盯著狄風。
武則天看到李令月緊繃著小臉怒視狄風不禁莞爾一笑道:“令月,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狄風單獨說說。”
李令月不敢忤逆武則天,只好氣呼呼的出了前廳,然后毫無顧忌的去了丑兒的房間,丑兒不在,她可以去丑兒的房間肆意破壞以報丑兒欺負過她的仇。
見李令月走了,狄風問道:“圣后來臣這里不會就是為了帶著太平公主散心吧?”(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