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忘川河上，唐沐陽站立虛空，仔細觀察著四周，以確定位置。
雖說到了道主境界，過目不忘都是小事，可經過了如此多年的變遷，當然湯谷號墜落之地早已變了模樣。
哪怕曾經這里可以算是九洲域最繁榮之地，有無數強者在四周建立了道場，但如今也是一片荒涼。
河面四周空無一物，便是唐沐陽都確認了好久，才認出此地便是當年湯谷號墜落之地。
確定了位置之后，唐沐陽不再猶豫，直接潛入忘川河中。
對于帝境之下的強者來說，忘川河水可謂是危險無比，可對于唐沐陽來說，這忘川河水與普通河水并無區別，甚至其中蘊含的輪回之力，他還可以加以吸收。
只不過，這忘川河到底有多深，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一個定論。
曾有傳說，在忘川河中一直下潛，當你再次離開水面的時候，可能就是到了神界了。
“那么多年過去了，湯谷號也不知道沉了多深，而且忘川河中也有暗流，漂走了也說不一定。”
唐沐陽沉吟著，雖說找到了位置，但能夠真的找到湯谷號還是兩說。
忘川河水冰冷刺骨，那是深入骨髓的寒冷，但對于唐沐陽來說卻沒有絲毫影響。
只見他潛入水中之后，便迅速下潛，速度極快，讓人只能模糊看到一點殘影。
若非是為了注意水下四周湯谷號可能留存的痕跡，他的速度還可以更快。
而當他下潛了半個月之后，忘川河絲毫沒有見底的跡象，四周也早已變得漆黑一片。
“以我的速度，恐怕早已下潛了不知多少萬里，可卻沒有一點湯谷號的氣息，難道真的被暗流帶走了？”
唐沐陽輕嘆一聲，但還是繼續下潛。
并且這次他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因為到了如今的深入，水流的流動已經不怎么明顯了，甚至可以說是到了靜止的狀態。
這里的水，隨便拿出一滴，都可以堪比神魔強者千辛萬苦提煉的重水了，而且水中蘊含的輪回法則，也是濃郁無比。
但唐沐陽依舊速度不減，不說他本就修行有輪回法則，就說他如今的實力，這些也無法成為他速度上的阻礙。
可是當他下潛了一個月之后，四周卻有了變化。
原本的一片黑暗死寂的四周，突然出現了一些光亮。
那些光亮有些朦朧的感覺，就像是人在夢中看不清楚其他人物的臉一般。
而且這種光亮，像是河水本身散發的光芒，讓人有一種恍若看到輪回的感覺。
若是一般人發現這種情況，多會以為是自己在黑暗之中待久了，出現的幻覺，但唐沐陽卻是停了下來，眉頭微皺。
因為他很確定，這并非是幻覺，而是水真的在發光，但水中并沒有其他的東西，甚至這里的河水已經精純到了一個極點，可以說完全是輪回法則實質化出來的液體。
然而這并不是讓唐沐陽真正駐足的原因，他之所以停下，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四周何時出現這種情況的。
最為詭異的是，唐沐陽還有一種感覺，他如今繼續前進，不再是下潛，而是上升了。
“難道說，忘川河的另一邊，真的是神界不成？”
唐沐陽沒有心情去探索什么，他如今只想會找到湯谷號弄清楚情況，所以當發現自己是在開始上升之后，他便打算回去，尋找其他河域了。
可就在他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卻突然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前方的水中，似乎有一絲黑氣在飄動，因為四周忘川河水的精純，導致這絲黑氣根本無法融于水中，因此在感知上極為明顯。
唐沐陽心中一動，連忙漂了過去，伸手將那絲黑絲攝入手中。
可那絲黑氣被唐沐陽一吸，就像是水落入了海綿一般，居然直接進入了唐沐陽的體內。
唐沐陽心中一驚，可隨后卻是大喜。
因為他發現這黑氣極為熟悉，這不正是當年湯谷號上爆發出了神秘力量嗎？
而在黑氣侵入唐沐陽體內的一瞬間，他的雙眸也泛紅了剎那，但也僅僅只是剎那而已。
如今的他雖說只是陰神道身，算是神魔成就的道主，但他又不是沒有道體。
這黑氣雖然對他有一定影響，但影響已經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了。
所以唐沐陽在短暫的驚喜交加之后，連忙繼續前進，同時將神念放大到了極致，搜索著四周的黑氣。
果然，在第二天他又找到了一縷黑氣，這讓唐沐陽有些振奮起來。
“看樣子，湯谷號真的沉沒到了神界？”
他繼續前進，而隨后的時間里，他遇到的黑氣也越來越多，那些黑氣在發現他靠近之后，也瞬間侵入他的體內。
唐沐陽也沒有阻止，因為他也想搞明白，這所謂的反永恒法則，究竟是什么東西。
終于，又是一個月后，唐沐陽感覺到了水面的存在。
他猛的一個加速，隨后終于離開了水面。
但是眼前的場景卻是讓他一愣。
水面之外并非像他想象中鳥語花香的神界，而是無盡的黑暗，若非身體上的觸覺讓他明白自己已經離開了水中，他甚至都還會以為自己還在水里。
這里沒有天空與陸地的區別，因為濃如墨的黑暗讓人根本分不清上下左右。
這種情況與虛無十分相似，唐沐陽也第一時間聯想到了虛無。
“不對，這里應該就是神界，只不過神界毀滅之后，變成了虛無？”
唐沐陽神念擴散，仔細觀察著四周。
但這里的河面比冥界忘川河的河面還要死寂。
忘川河上多少還有一些陸地，陸地上有著一些小世界，而這里只有大海，無邊無際的大海。
如此無邊無際的空曠，讓唐沐陽有一種這個世界只剩下了自己的錯覺。
他定了定心神，開始向四周擴散繼續尋找起黑氣來。
他本以為自己要很久才能有所發現，但這一次他居然很快就發現了異狀。
在他的神念探測之中，居然發現了一艘大船。
他心中一喜，連忙趕向神念感應中的方向。
等他來到船的面前時，唐沐陽眼神瞬間一凝。
在他面前的，赫然是那艘宛如世界般大小的湯谷號。
眼前的湯谷號上，船甲板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空洞，當年正是扶桑樹存在的位置，只不過此刻空無一物。
船上的甲板也有多出破損，那是當年探索的神魔留下的痕跡。
整艘船都有一種腐朽的味道，還散發著淡淡的黑氣，活脫脫就是一艘幽靈船的樣子。
但這些在唐沐陽眼中看起來都還算正常，因為他想象中會被自己找到的湯谷號就該是這樣。
真正讓他滿臉警惕的是，船上居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