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無題
何雨柱用力晃晃腦袋，像是要把那些無端滋生的胡思亂想統(tǒng)統(tǒng)當(dāng)作惱人的蒼蠅一般趕走，而后深吸一口氣，將全部的精力都傾注到手里的工作中。
這一天，就這么無風(fēng)無浪、平平靜靜地過去了。自從劉副主任上午鐵青著臉，氣呼呼地離開廚房之后，便好似人間蒸發(fā)了一般，一直到下午下班的點(diǎn)，愣是再沒在廚房露過面。
“好了，今兒就到這兒了，大伙手腳麻利些，收拾收拾下班吧！”何雨柱環(huán)顧四周，眼見著廚房被拾掇得干干凈凈、井井有條，便抬手拍了拍手，扯著嗓子招呼大家。
第二天，何雨柱像往常一樣早早來到廚房，還沒來得及系上圍裙，就瞧見劉副主任邁著四方步晃悠了進(jìn)來。他也沒啥正經(jīng)事兒，溜溜達(dá)達(dá)地湊到何雨柱跟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閑篇。說幾句家長里短，聊幾句街頭巷聞，沒幾分鐘，便又主動告辭，揮揮手，背著手，優(yōu)哉游哉地走了，倒也沒耽誤何雨柱干活。可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弄得何雨柱滿心都是莫名其妙，猶如一頭扎進(jìn)了濃霧之中，怎么也摸不透這劉副主任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第三天，情形依舊如舊。劉副主任準(zhǔn)時準(zhǔn)點(diǎn)地現(xiàn)身，扯幾句淡話，然后飄然而去。
如此這般，一連四五天，每天劉副主任都雷打不動地來廚房找何雨柱瞎嘮。時間一長，廚房里其他人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都透著幾分古怪，私下里也開始竊竊私語。
“師父，”這天下班之后，廚房里的人陸陸續(xù)續(xù)走光了，只剩下王大偉和何雨柱師徒二人。王大偉憋了好幾天的疑惑實(shí)在按捺不住了，他拉著何雨柱的胳膊，小聲問道，“這劉副主任成天來找您，到底是咋回事啊？”
“我還一頭霧水呢！”何雨柱煩躁地?fù)蠐项^，眉頭擰成了個疙瘩，“屁大點(diǎn)事兒沒有，成天過來瞎晃悠，我哪知道他憋著啥壞心眼。”
“師父，我聽人嚼舌根，說是上次那姓劉的讓主任當(dāng)著大伙的面撅了面子，下不來臺，心里頭窩著一團(tuán)火呢。現(xiàn)在他到處找茬，想扳回一局，我估摸著，他天天來找您，是想離間您和主任的關(guān)系。”王大偉湊近一步，把自己多方打聽來的小道消息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何雨柱聞言，不禁冷笑一聲：“哼，這一二把手爭權(quán)奪利，到頭來，倒霉的還是咱這些下面干活的。雖說平日里一把手看著占上風(fēng)，可真要掰扯起來，還得看背后的勢力。爭得再兇，上頭人一句話，事兒就成另一副模樣了。”
“行了，這事我心里有數(shù)。”何雨柱神色一凜，再次嚴(yán)肅地告誡王大偉，“咱就是個憑手藝吃飯的廚子，把飯菜做好，比啥都強(qiáng)，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千萬別跟著瞎摻和。”
“是，師父，我明白了。”王大偉趕忙正了正神色，鄭重點(diǎn)頭。
“行了，趕緊回去吧，你那小飯館不能讓你媳婦一個人忙活。早點(diǎn)回去，幫著分擔(dān)分擔(dān)。”說起這小飯館，還得回溯到改革開放之后，何雨柱腦子活泛，瞅準(zhǔn)時機(jī)開了個小酒館，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王大偉見了，心里頭直癢癢，也依葫蘆畫瓢，學(xué)著何雨柱開了一家小飯館。沒想到，誤打誤撞，生意居然也不錯，掙了不少錢。
“好，我知道了。”王大偉又應(yīng)了一聲。
“走吧。”何雨柱抬手拍了拍王大偉的后背，像是驅(qū)趕歸巢的倦鳥一般，催他趕緊回家。
等王大偉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何雨柱才不緊不慢地鎖好廚房門，騎上那輛陪伴他多年的老式自行車，慢悠悠地朝著家的方向駛?cè)ァ＼囕喸诘孛鏉L動，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也在訴說著這平凡日子里的瑣碎與波瀾。
晨曦初露，暖金色的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絲絲縷縷地灑進(jìn)廠里那略顯嘈雜的廚房。何雨柱跟往常一樣，身著洗得有些發(fā)白的圍裙，脖子上搭著條半濕的毛巾，雙手似有韻律的舞動著，在爐灶與案板之間忙活，切菜的“噠噠”聲、鍋鏟碰撞鍋底的“哐哐”聲交織一片，整個廚房煙火升騰。
果不其然，劉副主任邁著他那一貫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進(jìn)了廚房，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眼睛瞇成了兩條彎彎的縫，就跟來視察工作似的。“何師傅，忙著呢？”那語氣，熱絡(luò)得就像跟多年老友打招呼。
何雨柱抬眼瞟了一下，心里門兒清，臉上卻不露聲色，手上的活兒也沒停，只是微微點(diǎn)頭應(yīng)道：“劉主任啊！這不正在準(zhǔn)備午飯嗎。您過來有什么吩咐？”言語間帶著恰到好處的客氣。
劉副主任左右瞧了瞧，見旁人離得稍遠(yuǎn)，便往前湊了湊，壓低聲兒說道：“我朋友送來了只雞，想請何師傅幫忙做一下。”邊說邊從身后拎出一只毛色鮮亮、還帶著些許山野氣息的飛龍。這一下，可讓何雨柱著實(shí)愣了一瞬，心下暗忖：“這劉副主任今兒唱的哪出？平日里扯閑篇，今兒咋改送東西讓做菜了？”不過，他臉上也沒表現(xiàn)出過多的驚訝，稍作停頓便伸手接了過來，嘴角上揚(yáng)，露出個讓人安心的笑：“沒問題。小事。什么時候過來拿？”
“下午下班的時候吧。”劉副主任滿意地看著何雨柱，那眼神仿佛在說“就知道找你靠譜”，說完便背著手，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離開了。
“師父。剛剛我看到主任站在門外，臉色好像不怎么好看。你多注意點(diǎn)。”劉副主任前腳剛邁出門檻，王大偉就像個敏捷的小耗子似的，嗖地一下靠了過來，臉上滿是擔(dān)憂，小聲跟何雨柱嘀咕著。
“主任？”何雨柱停下手中擦拭菜刀的動作，眉頭微皺，眼里滿是疑惑，心里卻“咯噔”一下，暗叫不妙，“這事兒怎么還把主任牽扯進(jìn)來了，真晦氣。”
“對。剛剛主任站在門外，看到你跟劉副主任在說話，臉色有點(diǎn)不好，直接轉(zhuǎn)身走了。”王大偉一邊說著，一邊用余光偷瞄著門口，生怕這會兒主任折返回來。
何雨柱無奈地撇撇嘴，心里忍不住埋怨：“得。自己成池魚了。你們一二把手斗法，就斗你們的就行了。殃及我們這些池魚干嘛。”可嘴上還是鎮(zhèn)定地說道：“行。我知道了。干活去吧。”說著，揮揮手，把王大偉打發(fā)走，自己則站在原地，望著那只待處理的飛龍，陷入了沉思，想著接下來這暗流涌動的局面可咋應(yīng)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