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無題
何雨柱嘴角掛著一抹慣有的淡然，仿若無事發(fā)生般，大步流星地邁進了廚房。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穩(wěn)，那模樣就好似外面的紛紛擾擾都與他無關(guān)。剛一進門，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廚房里其他人投來的異樣目光，那一道道目光像帶著刺，直直地扎在他身上。可他卻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眼神波瀾不驚，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那些目光不過是清晨廚房里的一縷縷炊煙，轉(zhuǎn)瞬即逝。
緊接著，他走到熟悉的案板前，伸手輕輕拍了拍案板，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那是他開啟工作的獨特信號。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且有力，如同往常一樣，有條不紊地開始安排工作：“二廚，今兒個把那幾樣青菜好好拾掇拾掇，可別出啥岔子；配菜的，手腳麻利點，把食材都備齊咯；還有你，負責(zé)蒸飯的，火候把控好，別蒸糊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眼神堅定而專注，將各項任務(wù)分配得細致入微 ，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廚的風(fēng)范，仿佛剛才那些異樣的注視從未存在過。
忙碌了一天，墻上的掛鐘指針終于穩(wěn)穩(wěn)指向了下班的時間。何雨柱利落地將手中的鍋鏟掛回墻上，又仔細地把案板擦拭得一塵不染，確認廚房的一切都規(guī)整妥當(dāng)后，才慢悠悠地走到角落，拿起自己那件洗得有些發(fā)白的外套，輕輕抖了抖，穿在身上。他把裝著飯盒的布袋子往肩膀上一挎，抬手關(guān)掉了廚房的燈。
走出后廚，他徑直來到車棚，自己那輛半舊的自行車正安靜地停在那兒。他熟練地跨上自行車，輕輕踩動踏板，車子緩緩駛出單位大門。夕陽的余暉灑在他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一路上，街邊的店鋪里傳來此起彼伏的喧鬧聲，可何雨柱卻無心留意，他的心思早已飄向了家中溫暖的床鋪和熱氣騰騰的飯菜。他微微低下頭，加快了蹬車的速度，向著家的方向一路疾馳。
夕陽的余暉透過斑駁的窗欞，灑落在辦公室的地板上。劉主任背著手，站在那扇有些陳舊的窗戶前，嘴里叼著一支煙，絲絲縷縷的煙霧在他面前升騰、繚繞，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的目光緊緊鎖住樓下那個推著自行車，漸行漸遠的身影，正是何雨柱。看著何雨柱那副如往常一樣自在的模樣，劉主任的眉頭不自覺地擰成了一個 “川” 字，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他把招待宴席這么重要的活兒，越過何雨柱，直接交給了大廚房的白師傅。這事兒他辦得光明磊落，沒有藏著掖著，單位里早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在他看來，以何雨柱那要強的性子，聽到這消息后，必定會火急火燎地沖到他辦公室來理論一番。他甚至都在心里預(yù)演好了那場景，到時候等何雨柱一進門，自己就可以借機好好敲打敲打他，挫挫他平日里那股子傲氣，讓他明白在這單位里，誰才是真正能說了算的人。
于是，從消息放出去的那一刻起，劉主任就一直坐在辦公室里，時不時地望向門口，豎起耳朵留意著外面的動靜。一整個下午，他都心神不寧，文件翻了沒幾頁，茶也涼了又續(xù)，就盼著何雨柱能推門而入。可誰能想到，這一下午就這么干巴巴地過去了，直到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單位里的人都陸陸續(xù)續(xù)下班離開，他始終沒有等到何雨柱的身影。
此刻，看著何雨柱就這么若無其事地騎車遠去，劉主任的心里就像被貓抓了一樣，空落落的，還有些窩火。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后將煙頭重重地摁滅在煙灰缸里，低聲嘟囔道：“這何雨柱，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說罷，他轉(zhuǎn)身坐回辦公桌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面，眼神中滿是疑惑與不甘，思緒也不由自主地飄向了何雨柱，猜想著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
傍晚時分，天邊的晚霞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暖橙色。下班后不久，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cè)雴挝淮笤海€(wěn)穩(wěn)地停在了食堂門口。車門打開，局長率先下車，臉上帶著一貫的沉穩(wěn)與親和，身后跟著幾位西裝革履的客人，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劉主任作為食堂主任，早就在門口翹首以盼，見局長等人到來，他立刻滿臉堆笑，快走幾步迎上前去，腰微微彎著，姿態(tài)十分恭敬。“局長，菜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你們大駕光臨了！” 他的聲音洪亮又熱情，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做出請的手勢，引領(lǐng)著局長和客人們往食堂里走去。
進入食堂，劉主任輕車熟路地帶著眾人來到早就精心布置好的包間。包間里，一張寬敞的圓桌擺放得整整齊齊，桌上的餐具在燈光下閃爍著銀白的光，精致的菜肴已經(jīng)一一上桌，色香味俱全，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局長和客人們紛紛入座，劉主任又在一旁熱情地寒暄了幾句，待眾人都安頓好后，他才微微鞠躬，緩緩?fù)顺隽税g。
隨著包間門輕輕關(guān)閉，劉主任像是一下子卸下了千斤重擔(dān)，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松弛下來，長舒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擦了擦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的細密汗珠。他站在門口定了定神，調(diào)整好自己的狀態(tài)。
沒一會兒，包間的門再次打開，局長的聯(lián)絡(luò)員小李走了出來。劉主任眼尖，立刻快步迎上去，臉上堆滿關(guān)切的笑容，“李哥，你怎么出來了？是有什么需求嗎？”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
小李笑著擺擺手，“沒事。我出來透透氣。” 說著，他走到一旁，從口袋里掏出煙。劉主任見狀，反應(yīng)極快，迅速從自己兜里掏出打火機，一個箭步上前， “啪” 的一聲，熟練地為小李點上煙，那動作一氣呵成，仿佛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排練。
小李深吸一口煙，緩緩?fù)鲁鲆粋€煙圈，笑著開口問道：“今晚這一桌，不是何師傅做的吧？” 劉主任聞言，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不慌不忙地回答：“是。食堂新招來一個大廚，手藝還行。這做魚是一絕。我這不想著，讓領(lǐng)導(dǎo)們換換口味。” 他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小李的表情，試圖從對方的反應(yīng)中捕捉到一些什么。
劉主任一聽小李問起今晚菜品是不是出自何師傅之手，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更加熱切，眼神里滿是討好的意味，身子微微前傾，信誓旦旦地說道：“李哥，您就放心。要是領(lǐng)導(dǎo)們吃著覺得不合口味，我立馬找人去把何師傅請回來！何師傅的手藝您是知道的，那可是咱們食堂的招牌，他重新做一桌，保準(zhǔn)能讓領(lǐng)導(dǎo)們吃得滿意。” 說著，他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小李聽后，笑著擺了擺手，語氣輕松地說道：“不用麻煩了，就別折騰了。” 聽到這話，劉主任心里的大石頭 “咚” 地一下落了地，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燦爛，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忙不迭地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只要領(lǐng)導(dǎo)們吃得高興，我這心里就踏實了。李哥，您要是有什么別的需求，可千萬別客氣，盡管吩咐，我一定第一時間辦好！”
其實，劉主任心里清楚，這頓飯要是出了岔子，自己這食堂主任的位置可就懸了。從把招待宴席的活兒交給新大廚開始，他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畢竟何師傅的手藝在單位里那是有口皆碑，這次貿(mào)然換人，他自己都沒底。此刻，聽到小李說領(lǐng)導(dǎo)吃得開心，不用再請何師傅回來，他知道，今晚這關(guān)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不禁在心里暗自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