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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左右兩難
出租車司機那同情眼神和語氣,讓安長埔和秦若男覺得有些好笑卻又偏偏笑不出來,或許他是杞人憂天,又或許他所說情況真會發生他們身上,破案這種事情,七分靠人,三分靠天,畢竟現法律程序講究是重證據輕口供,沒有足夠證據去證明,就算當事人自己親口承認也未必能夠定罪,別說僅憑著所謂邏輯去推理,像是十九世紀那些西方大偵探一樣抽絲剝繭指出誰是真兇了。[四*庫*書^小說網siksh]
七分靠人是努力去分析和判斷案件屬性,揣測犯罪人類型和思維方式,還有可能廣泛收集證據,而另外三分靠天,則要看運氣是不是夠好,運氣不好,明明白白擺眼前證據和線索也可能瞬間化為烏有,就好像一場大雨就能夠把兇案現場指紋、足跡以及其他痕跡線索沖刷一絲不留一樣。
現方萬和由小洋這兩起案件,他們找到了兩個孩子共同點,找到了他們共同愛好,甚至找到了一個尚不知其面目神秘出資人,現又打聽到以往前后發生另外三起類似案件,可是這些都只是一些零零碎碎東西,能不能貫穿起來,還需要進一步揣摩挖掘,外加多相關證據。
帶著這種略微有些沉重心情,他們來到了八年前那兩起男孩被害案件發生之后先退休老刑警家,來之前,他們與這位老前輩通過電話,得到了許可,所以來到對方家門前剛敲了幾下門,立刻就有人來開門。
開門是一個身材高大男人,年紀有六十多歲,雖然頭發已經白了不少,但是依舊膀大腰圓,臉膛紅潤,一看就知道年輕時候是個身強體壯人,老人一雙眼睛看起人來眼神銳利,上下打量了秦若男和安長埔一番,沒等他們開口就先問道:“你們倆就是那兩個從C市來警察吧?”
安長埔點點頭,客氣向他問好:“對,我是安長埔,這位是我同事秦若男,你就是周老吧?”
“對,我就是,進來吧!外面怪冷!”
周老聲如洪鐘,說起話來底氣很足,他沖二人一擺手,自己先進了屋,安長埔和秦若男跟著他走了進去,順便關好房門。
周老家里陳設很簡單,客廳里是一套木制沙發和茶幾,茶幾上放著幾把紅紅綠綠折扇,他對身后兩個年輕人笑笑:“我老伴兒東西,她沒事兒就好出去跟那幫老太太一塊兒扭幾下。來吧,咱們到書房里去!”
書房不算大,除了書架和書桌之外,幾乎沒有太多空地方,與一般退休老人書房里充滿了毛筆字畫不一樣,周老書房里沒有那些東西,他書桌上有一個便攜式DVD播放器,一旁堆放著很多電視劇碟片,一套一套,一眼掃過去,都是刑偵題材。
“周老退了休還是喜歡老本行啊!”安長埔一看那些碟片,笑了,看得出來,這位老警察對自己職業充滿了熱愛,估計退休時候也是充滿了不舍吧。
周老順著他目光看了看桌上影碟,也笑了:“是啊,人吶,就是賤!沒退休那會兒天天累腰酸背痛一身病,沒睡過幾宿安穩覺,就盼著能趕緊退休回家,什么事都不理,成天就是休息!結果真退休了,這心還空落落!這不,就靠看這些電視劇找找感覺了!我老伴兒不愛看,所以孩子給我買了這么個東西,讓我書房里一個人過癮。”
邊說他邊示意兩個年輕人坐下,看著他們目光就好像透過他們又能回想起自己正當年,依舊奮戰公安一線歲月。
“周老,我們今天來,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八年前那兩起男童遇害案。”秦若男說。
雖然明知道這兩個年輕人來意,但是聽秦若男直截了當提到那件事時,周老神情還是瞬間為之一黯。
“我其實心底里面一直都擔心,怕當初我們沒抓到人再去做壞事害別人,如今真發生了!唉!”周老重重嘆了一口氣,走到一旁書柜跟前,里面翻找著什么,“那兩個案子是我退休前經手后兩件大案,證據不足,不得不暫時擱置下來之后沒多久,我就被調到二線崗位上,稍微享受了一年清閑,然后就退休了,退休之前我沒事還經常回原來部門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什么進展,但是一直都沒有,你們也知道,我當時是一個退休人了,人家正當年,職都已經決定暫時擱置起來,把精力用其他案件偵破工作上,我也無能為力,說多了或者做多了,只會惹人討厭。”
安長埔點點頭,表示理解。
周老書柜里翻找了一會兒,抽出了一個舊檔案袋,用手抹了抹檔案袋上面褶皺,轉身把它遞給距離自己比較近秦若男。
秦若男疑惑接過來,檔案袋沉甸甸,用手一捏,里面是厚厚一疊紙,她解開繞帶口上線繩,抽出袋子里紙頁翻了翻,發現里面是一些關于八年前那兩起男孩遇害案件資料,資料基本都是手寫,除了文字記錄之外,還有一些比較潦草畫,用簡單線條、箭頭標注著現場位置。
“這……”她疑惑看著周老,自己手上資料草草翻閱一下也能看得出記錄得比較詳細,但是同樣也絕對不是官方資料,為什么這位退休老警察家里會有這么一份一筆一筆記錄下來詳細案情經過呢?
周老有些無奈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無聲笑了笑,他看出了秦若男疑問,對她解釋說:“這些都是我案件被擱置起來之后,趁著自己還沒有把一些細節上東西忘掉之前,自己做筆記。其實我也知道,這是違反規定,我不應該私人持有這么具體案件信息,尤其還是未破懸案,這也是為什么我一直把這份東西放書架里面,夾一大堆書中間,連我自己孩子都沒給看過。我當時想法是被調離之后,沒事兒了自己可以拿出來翻一翻,琢磨琢磨,沒準兒就能琢磨出點兒什么道道來,萬一能提供幫助,把案子破了那也是好事一樁啊!結果等我好不容易整理完了,也退休了,退休之后沒資格也沒心情去研究這些,這些資料書架里睡了幾年大覺,這次要不是你們找來,估計還得繼續睡呢!”
安長埔從秦若男手里拿過來翻了翻,開口想要問周老什么,被周老抬手示意他不要問。
“我當時能記得東西,這里面一定都有記錄,當時沒有記下來,現過了八年也不可能記得了,所以你們讓我回憶當初事情一點用都沒有,我能有印象也不過是大略哪一些東西,估計你們也不難從別人那里知道,所以你們還是去問還職人吧,我終歸得避避嫌。”他對安長埔說。
“我們理解,不會讓你難做。其實我只是想問,當初是不是因為沒有能夠抓到兇手,兩個孩子家人反應很激烈?”安長埔沒有想要勉強周老。
“是啊,鬧得很難看。”周老回憶起當時情況,又嘆了一口氣,衣服心有余悸樣子,“那陣子我們就覺得好像我們才是作惡多端兇手一樣,簡直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每天上班下班都好像做賊一樣膽戰心驚。”
“既然面對了這么大輿論壓力,為什么又要把案子擱置起來,為什么沒有加把勁爭取早點破案平息風波,挽回聲譽呢?”
“初我們也是這么打算,可是緊接著我們這兒出了一個惡性案件,一伙不法分子私造了槍支,專門夜里面去那些實現踩好點獨居女人家里**、搶劫,作案很頻繁。正好那個時候兩個男孩兒案子已經調查了幾個月,能收集線索都已經收集到了,可是完全是一盤散沙,串不起來,加上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類似事情,你說,換成你們,這兩邊輕重緩急該怎么處理?兩個男孩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雖然也覺得不忍,但為了這樁沒有進展,完全進了死胡同案子牽制住警力,讓那些囂張混賬去禍害獨居婦女,這難道就會良心好過一些么?”
聽了周老話,安長埔和秦若男都沉默了,他們兩個是同屆畢業警校生,投入到公安一線工作了幾個年頭,剛剛褪去青澀,積累了一些還不算深厚社會經驗,這種左右兩難局面還真從來沒有遇到過,現聽了周老說當初情形,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因為換成他們作為當事人,估計也會同樣感到分身乏術。
警察數量是有限,分工不同,警察里負責偵破刑事案件刑警同樣是有限,與龐大市民人口數量相比,刑警人力資源有時候顯得有些匱乏,平安時應付日常突發狀況倒是綽綽有余,一旦遇到了大事小情頻發壞時期,也沒有孫大圣拔毫毛變出千百個分身那種能耐。
左也是要挨罵,右也是要挨罵,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有時候,做人,做事,就是這樣,做好一百件事情未必有人念你好,而一旦做壞了一件事,哪怕有諸多無奈,也會立即招來罵名。
這章真驚險。。。今天小莫家母上過生日,本來打算九點多上來,結果網站一直登錄不是,以為今天要泡湯了,結果總算是老天開眼,沒讓煮了個半熟全勤飛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