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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好與壞
田蜜為秦若男提供經驗之談還是非常有效,安長埔把電話留給了兩個前臺接待,回來時候對秦若男說,他對小蔡不抱什么希望,倒是另外那個只打過一個照面,沒有具體溝通過女孩子倒是很仔細留了他電話,態度也很殷切,說話時候一直觀察安長埔態度,似乎有什么話不方便當著小蔡面去說似,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能接到她電話了。
“希望她聯絡目是為了公事,別是假公濟私,打著提供線索旗號,實際上是你招來桃花運?!被丶臆嚿希犕臧查L埔講述留電話時另外那個前臺接待反應和態度,秦若男忍不住打趣他一句。
安長埔聽了她話,一臉苦哈哈表情,好像并沒有覺得這樣運氣有什么值得驕傲或者開心,嘆了口氣:“你們可別拿那種事情來擠兌我了,感情方面我可是很傳統,你們別把我看得那么膚淺!”
說完,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事情,忽然笑了起來,把一旁秦若男笑一頭霧水。
“你突然一個人笑什么呢?”她問。
“我剛才想啊,這要是倒退到咱們倆剛剛開始做搭檔那會兒,要是有人跟我說有一天咱們倆可以像現這樣相處融洽,還有說有笑,我肯定不信!”安長埔說。
秦若男也笑了,開玩笑說:“是啊,誰能想到我也有腦袋這么不清醒時候!”
安長埔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后,好像自言自語一樣說:“說起這個,你該不會是忘了吧,咱們倆還有個約定呢!”
秦若男原本平穩心跳因為安長埔這一句話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她連忙轉過頭去,看著安長埔,心中緊張不得了,那種緊張感就連從警校畢業第一次走上崗位參與抓捕時候都無法比擬,她偷偷咬著嘴唇,手心里瞬間多了些潮濕汗意,心里頭揣測著安長埔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又不敢貿貿然問出來。
安長埔畢竟不是秦若男肚子里蛔蟲,怎么可能知道她此時此刻心理活動,繼續說道:“偏偏胃口被吊得老高之后又一直忙著工作上面事情,根本沒有機會去弄清楚!要不你干脆把答案告訴我算了,好奇害死貓?。 ?
“你又不是貓,好奇心對你沒有什么殺傷力。”秦若男連忙搪塞,“當時我也是隨口玩笑,沒當真和你約定什么,不算不算?!?
說話時候,她心臟都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聲音也有些微微變了調,輕松語氣聽起來別提有多刻意。
如果自己還是當初那個剛滿2歲小姑娘,或許還會有勇氣趁著這樣契機干脆把自己心里想法和感情一股腦傾訴出來,可是現經過了幾年沉淀,就算那份情愫早就心底生根發芽,勇氣卻早已經歲月中揮發殆,沒有剩下多少,何況現安長埔身邊已經有了時尚俏麗,個性也活潑討喜陶音音,無論怎么衡量,那件事都還是當做秘密藏心里好。
安長埔沒有意她這種說辭,只是嘿嘿一笑。
晚上回到家,秦若男又路過了崔立冬之前工作過那家理發店,店里面依舊熙熙攘攘,即便是從門口路過,也能聽到里面吹風機轟鳴聲。
秦若男不由自主透過玻璃門朝里面看了一眼,忙碌身影當中少了熟悉崔立冬,那個原本應該里面為顧客打理頭發人,現正因為涉嫌故意殺人而被暫時收押公安局留置室里。
這算是世事難料么?秦若男默默嘆了口氣,繼續朝前走,心情有些復雜,之前她和崔立冬雖然不熟悉,倒是屢次理發過程中,通過零零散散交談,知道他家里也有一個霸道專橫父親,就像他今天對自己和安長埔說那樣,他當初想要從事美發這個職業,也是承受著父親反對和阻撓,硬是扛著壓力堅持下來,這一點和自己很類似,自己父親不也一直認為女人是窩囊、軟弱么,無論智力還是體力,都無法與男性媲美,除了做家務和生孩子之外,做其他事情都只是自不量力,所以當初自己選擇了考警校時候才會百般阻撓,甚至直到現,他都不肯對她努力和成績給予任何一點肯定和贊揚。
所以,某種程度上,她很欣賞崔立冬堅持和努力,或多或少有一種惺惺相惜感覺,現崔立冬遇到這種事,她不知道該覺得自己之前認人不清,看錯了人,還是替他感到遺憾難過。
就像安長埔說那樣,是不是能夠不負崔立冬信任和期望,主要還要看他是不是真就像他自稱那樣問心無愧。
第二天,秦若男以為他們會直奔崔立冬出租屋去找剪刀,沒想到安長埔卻提出,先和房東打電話約好時間,那之前好再通過其他途徑對崔立冬C市期間行為表現進行一下全面了解。
第一站,他們選擇了到崔立冬學習美發那所美容美發專修學校去。
崔立冬雖然已經從這里畢業離開兩年多,但是這里當初教過他老師和帶過他師傅卻都對他印象很深,并且評價很好。
“他是我帶過肯下苦功,你們也知道,現很多小年輕都喜歡華而不實花架子,真讓他們下功夫就都受不了啦,剪頭發看起來挺輕松,打基礎時候可不輕松,練習手法時候經常手指都酸疼?!碑敵鯉Т蘖⒍瑢嵙晭煾祵η厝裟泻桶查L埔說,“我不知道你們對崔立冬是個左撇子這件事知道多少,其實這本來不是什么問題,但是他當時經濟狀況挺不好,除了交學費之外,平時手頭基本上都是緊巴巴,一開始用學校里理發剪子,因為是右手刃兒,他用著不行,我們找了很久也沒給他找到一把左手用剪子,沒辦法,只要讓他自己去買一把,結果他買了一把回來,因為貴舍不得經常用,問我右手能不能練出來,我說能,但是得花很多時間,他就真開始練了!等到畢業時候,已經左右手都可以剪得很好了?!?
“那他平時脾氣怎么樣?和同學什么相處關系怎么樣?”安長埔問。
“挺好,他那人挺老實,不多言不多語,基本上你說什么,他都光默默聽著不吭聲,反正我眼皮子底下,他可從來沒做過什么過格事情?!?
從美容美發學校其他人口中得到答案,與這位帶過崔立冬師傅所講述基本上也都是大同小異,可以肯定是,他這里學習期間,沒有和任何人起過嚴重爭執,至多是話不投機扭頭就走而已,實躲不開事情,也都寧愿吃虧換平安。
當得知崔立冬剪傷了顧客耳朵時,被詢問到人都感到很驚訝,紛紛表示剪傷耳朵這種事情就算出現,也不應該出現崔立冬身上,因為他一向認真,很少剪頭發時候走神兒。
因為安長埔和秦若男并沒有表明身份,只是提到了崔立冬剪傷顧客耳朵事情,所以美容美發學校里人便先入為主把他們認定為被剪傷耳朵那個顧客親友,以為他們是想收集崔立冬陳芝麻爛谷子舊賬借機會敲他一杠,甚至還試圖替崔立冬講情,看起來崔立冬這所學校時確是一個比較討人喜歡學生,即便離開了,口碑也還。
那么這樣一來,是不是可以說明一個問題呢,那就是崔立冬并不是一個時時刻刻都具備著攻擊性人,甚至絕大多數時間里,他都會很自覺回避爭執,回避矛盾。
為什么一個基本功扎實,工作態度認真,又寧愿自己吃虧也不愿意與他人起爭執人,理發店工作期間卻兩次惹起事端呢?
就算之前打傷理發師那一次是因為對方不經允許擅自動了崔立冬母親臨終留給他理發剪刀,那宋成梁這一次呢?一千元,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以崔立冬目前收入來說,不是什么天塌了一樣大事,為什么他這一次卻不肯息事寧人,寧愿鬼鬼祟祟尾隨宋成梁,希冀著能夠抓到對方什么把柄呢?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宋成梁也是公認好人緣,不管是食品公司那邊,還是兼職纖體中心,都沒有和顧客、同事發生過口角,甚至纖體中心那邊,他還很能夠同其他工作人員打成一片,為什么這樣一個人緣超好人,偏要對崔立冬獅子大開口,并且不依不饒?
宋成梁經常小恩小惠,好吃好喝和纖體中心工作人員拉關系,現又成了兇殺案被害人,可崔立冬卻一口咬定他因為耳朵上一點輕微皮肉傷就試圖訛詐錢財。
崔立冬從小到大劣跡斑斑,被雇主指出結交了一群品行不端混混朋友,因為一把剪子把同事打成肋骨骨折,并且因為涉嫌故意殺人被暫時收押,可是從另外一些人口中,他卻是一個隱忍而又刻苦,對理發這個行業兢兢業業,穩扎穩打人。
這個世界上好與壞,界限本來就模糊不清,而宋成梁和崔立冬兩面性當中,到底哪一面才真正體現了他們本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