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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狠角色
回公安局路上,秦若男負責開車,安長埔和關和順一起坐后排,剛才一番追逐讓三個人都累壞了,誰都不想開口,關和順被安長埔突然伸過來胳膊絆倒,摔得不輕,除了精疲力之外還多了一些狼狽,安長埔和秦若男也沒有多余力氣詢問關和順方才發瘋一樣逃跑到底是因為什么,除了拉他上車前例行公事般說明了身份之外,其余都打算等到了公安局之后再說。
到了公安局,秦若男樓下停車,安長埔先帶著還沒有緩過精神來關和順上樓去,墨竇一看滿頭大汗安長埔架著一個走路都沒有力氣黑瘦男人進門,嚇了一跳,連忙過來幫他一把。
“什么情況?”他驚訝問。
“我現也想知道什么情況,他,”安長埔一指被自己和墨竇一左一右架住關和順,“崔立冬‘道上朋友’,本來就是想找他聊聊,問問他關于崔立冬事情,誰知道他連話都不等我們說,問也不問我們是誰就撒腿瘋跑,追了半天才追上!”
“做賊心虛!”墨竇掃一眼關和順,眼神里滿是不屑。
“你先幫我把他帶到審訊室里去,我這兒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墨竇點點頭,拉著關和順朝審訊室那邊走,安長埔桌前坐下來,打算查一查關和順底細,雖然他為什么看到有人來找就逃跑還不得而知,但是敢自稱“大哥大”,想必也不是什么簡單角色,身后到底有多少爛帳誰也不知道,而且他和崔立冬到底有多深牽扯,如果崔立冬嫌疑成立,宋成梁案子里有沒有關和順參與成分,這些都有待確認。
他系統里調取了關和順檔案,只大略看了一下就已經心里隱隱明白了為什么方才關和順會好像受驚兔子一樣逃跑。
關和順案底甚至比崔立冬還要豐富,而且從每一次犯事兒地點來看,他活動范圍是游走,以他戶籍所地為中心,擴展到周圍鄰近城鎮,從聚眾鬧事到故意傷害,這個今年35歲男人好像打從成年之后就一直沒有打算做個好人,并且就近期,關和順還正因為一起嚴重故意傷害正被距離C市百十公里外某地公安局通緝。
有趣是,被他砍傷那個被害人,本人也是當地一個出了名道上地痞,所以這件事情性質被定性成黑吃黑為搶占地盤而發生持械斗毆。
估計他看到安長埔和秦若男找上門會撒腿就跑,原因就這件事上。
等安長埔把這些事情都查清楚,到審訊室里去看關和順情況時,秦若男才氣喘吁吁趕了過來。
“怎么停車停了那么久?”安長埔迎到門口小聲問。
“沒什么,問過了么?為什么跑?”秦若男呼吸還有些不太平穩,她沒有正面回答安長埔詢問,而是反被動為主動問起安長埔情況。
“還沒問,不過我差不多已經知道了。”安長埔把剛才查到并打印出來關于關和順背景資料遞給秦若男。
秦若男迅速掃過上面內容,心中也已經了然。
“對了,陶音音來找你了,現辦公室那邊等你。”她一邊看一邊對安長埔說。
“沒事,咱們先辦正事,她等一下沒關系。”安長埔不大意說。
兩個人關和順對面坐下來,關和順這會兒氣息已經平穩下來,依舊一臉疲憊,腦門兒上汗水還沒有干透。
“你們倆可真行!”關和順沒好氣瞪著對面兩個人,之前幾番進出看守所經歷讓他對自己現處境并不十分緊張,“那么拼命干什么啊!我差點兒跑掉半條命!你們這兒是靠計件兒拿工資?!”
安長埔好氣又好笑反問他:“你要是不那么拼命跑,我們犯得著追著你跑那么久么!覺得累就怪你自己剛才舉動太不明智吧!”
“那怎么能一樣,我和你們處境又不同!”關和順白眼兒一番,根本不把安長埔話當回事。
“你之前呆過地方,把另一伙人頭頭砍得不輕啊,聽說現還醫院里住著呢,你下手還真是夠狠,‘大哥大’!”安長埔用帶著諷刺語氣對他說。
“我不狠行么!我不狠他狠!我要是不砍他,他就得砍我,現躺醫院里就得是我!他們那幫人也太不要臉了!都說了道上事情道上解決,打不過就報警!真TM不嫌丟人!”關和順不服氣說,還憤憤不平朝一旁狠狠啐了一口。
說完,他又看了看安長埔和秦若男,問道:“你們打算啥時候把我移送回去?”
看樣子,他以為安長埔和秦若男是因為自己持械斗毆那件事情才跑去抓自己。
“移送事情要等我們聯系了當地公安機關之后才能確定時間,”安長埔說完這句話停頓了一下,看著愣住了關和順,繼續說,“我們其實原本只是想找你聊聊崔立冬事情,誰知道你見了我們也不等我們說明身份來意就先做賊心虛拔腿就跑,這倒讓我們順便幫了外地同行一個忙。”
關和順聽完安長埔話,掄起胳膊就給了自己一個響亮耳光,咬牙切齒咒罵著自己:“我可真是倒霉催!怎么就和崔立冬攪合到一起去了!關鍵時刻自己還犯二!”
發泄了一通心中郁悶之后,他一面揉著被自己一巴掌打得已經微微發紅腫脹臉頰,一面沒好氣問:“崔立冬那小子捅了什么簍子了?”
“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是他捅了簍子,而不是他被人怎么樣了?”秦若男沒回答他問題,而是反問他一個問題。
“這不是廢話么,他崔立冬是什么人啊!他可是個狠角色!除非另外那個狠,一般流氓地痞都不可能把他怎么著!話說回來啊,要是以多欺少,一群人群毆他一個,那可不好說。”關和順心不焉回答,看起來他對崔立冬安危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
“你認識崔立冬多久?”
“我們倆從初中那會兒就一起混,你說我認識他多久?”關和順嗤了一聲,好像秦若男剛剛問了一個很蠢問題。
“這么說來,你們關系還挺不錯嘍!”安長埔替關和順下了個結論。
“別!人家現可是正經人兒,咱一不學好,攀不上人家!”
“這話怎么說?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你再和我們端架子,嘴巴閉得緊緊也沒有意義,你說對吧?”安長埔希望關和順能主動說清楚,不要被動問什么答什么,“你之前一直不C市這邊生活,為什么突然跑過來?之前為什么頻繁去找崔立冬?”
“你們不是都知道了么,我原來那里把人砍了,我倒沒想過那個不要臉居然報警,主要是怕報復,就到這里來,想這兒混,所以就想找崔立冬入伙,誰能想到這小子腦子不知道是不是進水了,居然突然轉性了,跟個娘們兒一樣口口聲聲說要本本分分過日子!呸,真是笑死人了!老話說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就他還想當什么好人?!”
關和順又往一旁啐了一口,咬牙切齒,似乎被崔立冬做法惹得氣憤難平。
“想學好什么時候都不晚。”秦若男說。
關和順不耐煩朝她翻翻眼睛:“那是你沒去打聽打聽他老爹以前是個什么德性!也沒打聽打聽他以前是什么德行!你要是知道崔立冬以前模樣,肯定也想像我剛才那樣,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那你說說,崔立冬以前什么樣?”安長埔讓他繼續說下去。
“他以前隨時隨地后腰里都別著鋼管兒,別說誰招他惹他,就是因為看人家不順眼,就可以直接一個啤酒瓶子砸人家腦袋上,他上初中那會兒,和隔壁職業高中一個小姑娘談戀愛,結果后來聽說那小姑娘職業高中里頭還有個男朋友,你知道他怎么做么?他帶著我們一幫兄弟過去,把那個小子圍中間,也不用我們幫忙動手,對那個小子說,敢和他崔立冬搶女朋友,那必須骨頭夠硬才行,之后他就拿一旁木頭椅子砸那小子后背,砸碎了兩把椅子,職業高中保安科人過來了才算罷休!”
這件事秦若男和安長埔雖然不知道過程,但是對之后結果倒是有所了解,崔立冬當年就是因為這一起故意傷害才被送去了特殊學校進行管理教育。
“后來他不是被強制轉學了么,”關和順繼續說,“有一天他來找我們,手上纏著紗布,我們以為他那個破學校里頭和什么人打架吃虧了呢,一問,他說,是他老師嘮叨太多,他煩了,就一拳打一旁玻璃窗上,玻璃窗碎了,他手去醫院縫了12針。這樣人能學好?你們別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