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七章幕后英雄
陶音音走后,安長埔和秦若男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辦公室里安安靜靜除了窗外偶爾傳進來車聲之外沒有一點聲音。
過了好半天,終于有一個人先繃不住了。
“你盯著我做什么?”秦若男聲調很高,似乎想用這種強勢語氣掩飾自己心煩意亂。
方才陶音音走了之后,她就一直糾結著,到底要不要戳穿那個不大但是卻依舊無法改變其性質謊言。
誠實說,她一直都不喜歡陶音音,可心里也十分清楚,這種不喜歡歸根結底無非是因為陶音音身份角色,以及她和安長埔之間關系,自己不過是嫉妒罷了,嫉妒那個姑娘有著女孩子一切討人喜歡特質,擁有自己夢寐以求卻永遠也學不來女人味兒。
不過,就算她再怎么嫉妒,再怎么心里好像被無數螞蟻啃咬一樣難受,也從來沒有主觀去否決陶音音為人,然而就剛才,陶音音當著她這個“知情者”面,瞪著那雙水汪汪無辜眼睛,面不改色撒了一個謊!
要拆穿她么?拆穿她話,安長埔會選擇相信自己還是相信自己女朋友?安長埔和陶音音兩個人感情到底發展到了一個什么樣程度?自己這一舉動,會不會影響了他們感情,并且繼而因為挑撥離間而成了安長埔眼中惡人,以后連和睦相處做朋友,做同事都做不到了呢?
秦若男心煩意亂想,要不然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可能改變什么,自己本來就沒有任何目性,說與不說,沒有區別。
嗯,那就什么也不要說吧!但是不說話,心里又覺得異常委屈和難過。
秦若男第一次發現自己這么優柔寡斷,這么當決不決,她抬眼偷偷去看安長埔,發現他正看著自己,連忙低下頭假裝工作記錄上面找信息,過了一會兒再抬頭,發現他還是一動沒動這么盯著自己,幾次下來,原本就糾結煩躁心被攪合加不踏實,這才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安長埔見她終于開口了,沒有急著回答她問題,而是把身子慢悠悠往椅子上一靠,兩條胳膊枕腦后,嘴角噙著笑,繼續盯著秦若男笑呵呵,就是不說話。
秦若男心里一陣陣發毛,這輩子尤其是做了警察之后,她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做賊心虛感覺,渾身汗毛都好像豎起來了一樣。
“你這人,發什么神經啊!”她為了掩飾自己心中慌亂,站起身來整理著桌面上東西,對安長埔說,“今天也沒什么能做了,外面天都黑了,就到這兒吧,剩下明天再說!”
“好啊,那咱們走吧。”安長埔也點點頭,抓起那個裝藥小塑料袋站起身,順手抓過搭椅背上大衣。
“誰和你咱們咱們,你走你,我走我,又不順路。”秦若男心跳有些,只想趕緊逃走,現她已經不再糾結到底要不要對安長埔說出實情問題了,因為她已經有了答案,那就是絕對不說。
方才安長埔那說不清道不明目光和神秘兮兮沉默,讓她感覺到了一種若有若無曖昧,也許是因為她太清楚自己對安長埔感覺所以才會有這種曖昧錯覺吧,假如被安長埔知道了實情,會不會察覺到自己內心情愫?
與已經有女朋友男人糾纏不清,這絕對不是她秦若男會做出來事情。
安長埔指指自己左腳:“你瞧我現樣子,讓我怎么開車回去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住還挺遠,作為搭檔,你難道不覺得應該危難之處顯身手么?”
秦若男偷偷桌子下面輕輕捶了自己一拳,剛才光顧著心煩意亂,竟然把安長埔左腳踝有傷事情給忽略了!
心里頭有些自責,表面上她還是一如既往平靜,收拾好自己桌上東西,穿好大衣,伸手從安長埔那里拿過車鑰匙:“行,我送你回去,你腿腳不方便慢慢下樓,我到車里等你!”
“喂,你就不打算扶我一把?!”安長埔話還沒等說完,秦若男身影依舊消失重案組辦公室門外,他只好一個人無奈嘆了口氣,慢慢往外走,其實他腳踝并沒有嚴重到需要有人攙扶才行,只是隨口開了個玩笑,卻把秦若男嚇得像兔子一樣溜掉了,這讓安長埔覺得十分有趣。
等安長埔慢慢挪下樓去,秦若男已經細心把車子停了樓門口,并且敞開了車門方便他上車,安長埔坐上車,關好車門,從大衣口袋里掏出那袋藥,逐一翻出來看了看,呵呵一笑,嘟囔著說:“這藥買太適合了,都很對癥啊,能想到買這幾種藥人,要么是行家,要么是特別細心,難得,真難得!”
秦若男心里有些發酸,握著方向盤手攥緊了一點,默默咬了咬牙,沒有吭聲。
安長埔把藥收好,轉臉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忽然問:“我說,你是打定主意要當幕后英雄么?那我那些感謝話豈不是都得爛肚子里?”
秦若男手抖了一下,多虧方向盤攥得緊才沒讓車子沖上一旁人行路,她故作鎮定,甚至還故意表現有點不耐煩問:“你說什么呢,莫名其妙。”
“還能是什么,當然是謝謝你替我買這幾種藥嘍!”安長埔晃了晃手里小塑料袋,藥盒碰撞一起,發出聲響。
路燈光線從車窗外面照進來,隨著行進而忽明忽暗變化著,秦若男瞥了一眼后視鏡,看不清自己此刻臉色,卻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她面頰滾燙,并且溫度還逐步升高中。
“你扭傷了腳怎么腦子也不好用了,那藥不是你女朋友陶音音買么。”她沒有注意到,自己說這句話時候,語氣好像是賭氣一樣。
安長埔指指自己眼睛:“你也說了,我是傷了腳踝而已,腦袋可清楚很,我會用自己眼睛看,也會用自己腦子分析問題,要是別人說什么我就信什么,那我這個刑警未免也太不稱職了。”
“你怎么會想到是我?”既然已經被安長埔知道了,本來就是自己做事情,秦若男也不想再繼續否認,索性問個清楚,順便用好奇心來壓制急促心跳。
“其實很簡單,我腳踝是和你一起去追關和順時候傷到,所以你是知情人,回到公安局之后,墨竇辦公室里,他見過我,對這件事也是知道,但是田陽今天一整天都外面跑,幫咱們做輔助線索收集,根本沒有回過局里,我和他通電話時候也沒有說起過這件事,所以他是對此完全不知情那一個。實話實說,剛開始陶音音把藥遞給我時候,我挺詫異,可是她說是田陽告訴她我傷了腳事情,田陽一不知情二不局里,碰不到陶音音,就算碰到了也不可能告訴她這件事,所以我就立刻明白這藥是誰買了。”
“墨竇也知道,為什么你沒有以為是墨竇買?你問過他?不對,”秦若男立刻否定了自己猜測,“剛才從咱們兩個從審訊室回到辦公室里,一直到離開辦公室上車,你根本沒遇到過墨竇,沒機會問他。”
“就算我遇到他了,也根本沒有問他必要!”安長埔笑了,“你和墨竇打交道次數還不夠多,對他還太缺乏了解認識!那小子什么都好,脾氣好,身體好,工作能力也好,但就是有一個毛病,他整個人就是個算盤精!別事情什么都可以不計較,但就是和錢沾邊事情,絕對精打細算,一分一毫也不含糊,假如你這一次請他吃飯花了1塊錢,下次他回請時候只花了99塊錢,那他肯定會特別堅決要買一瓶礦泉水給你!所以你想啊!這藥要是他買,那肯定是‘幫’我買,早就該跑來找我‘報銷’藥費了!”
秦若男聽了他話,也忍不住笑了,她來重案組時間還不算長,平時工作上也都是和安長埔一起,田陽和田蜜這對兄妹都是開朗外向愛說話性格,所以倒也熟悉很,對墨竇她還真是始終處于禮貌客氣相處模式,對其算盤精特質一點兒也沒有發覺。
“音音她這個人……有點兒喜歡邀功,也未必有什么惡意,所以她方才說做,你別往心里去,也別和她一般見識。”安長埔見秦若男沒說話,怕她是生氣之前事情。
秦若男澀澀一笑:“沒事,我不會計較這些小事,你這人還挺維護自己女朋友嘛。”
“其實……”安長埔剛開口就遲疑了,略顯困擾撓撓頭,語氣一轉,說道,“對了,其實我也挺好奇,你給我買藥都很適合,對這方面特別懂行?”
“了解也不太多,你大二那年障礙考核時候扭傷腳踝打了石膏,到現都七八年了,陳舊型肌肉和軟組織損傷用這幾種有效。”秦若男隨口回答。
安長埔一愣:“這么久之前事情,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
“我們是老同學嘛,而且我記性一向很好啊。”秦若男心里一慌,連忙掩飾,語氣略顯結巴,為了掩飾自己心虛,連忙手忙腳亂打開了車里收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