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秦若男睜大了眼睛,“我弟弟到底是不是嫌疑人都還沒有確定,為什么要這么早就把我從這樁案子里撤離出來?”
“這是上級的指示,也是為了你的避嫌考慮,你必須接受。從今天開始,這個案子就交給安長埔和田蜜主要負責,等你找到了秦子揚,我會酌情給你安排其他工作的?!背谭宓膽B度也很堅定,不留一點商量的余地。
“我和田蜜會把案子查清楚的,你不要擔心?!卑查L埔伸手拍拍秦若男的肩膀,想要安慰一下她,她此刻的臉色讓人忍不住有些擔心。
秦若男面無表情的把他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拂掉,唰的站起身,對程峰說:“我現在就去找田陽?!?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
“她是不是還覺得我是懷疑她所以才瞞著她呀?”安長埔有些委屈,嘆了口氣,“我真是因為不忍心第一時間就告訴她,所以才瞞著沒說的?!?
程峰緩緩的搖了搖頭:“若男現在的處境不好受,換成咱們誰估計都會變得比較敏感的,咱們還是多體諒吧。田蜜從今天開始就代替若男和你一起繼續查這個案子,回頭你把具體情況和進度跟她交代清楚?!?
安長埔點點頭,起身走出程峰的辦公室,雖然沒有秦若男那么明顯,卻也有一點沒精打采。
之后的時間里,安長埔向田蜜交代之前的案件調查進度,秦若男和田陽一起商量從哪里著手尋找秦子揚的問題,在和妹妹秦若飛通過電話,得知她也不知道秦子揚的下落之后,最終,秦若男決定在田陽的陪同下回老家去一趟。
“你回去的話。家里頭不會有什么壓力吧?”給田蜜交代完案件的調查進度之后,聽到秦若男和田陽商量具體的找人方向,安長埔有些不放心的插嘴問。
田陽一聽他這么問,也連忙看著秦若男,秦若男家里的情況大家多少都有那么一點了解,只不過肯定沒有安長埔了解的那么透徹。
秦若男仿佛沒有聽到安長埔詢問自己的話,起身對田陽說:“走吧,拿上洗漱用品,咱們當天恐怕是返不回來?!?
說完自己已經行動起來,從自己的辦公桌柜子里拿出那個簡簡單單只裝著牙膏牙刷和毛巾的洗漱包。一個人先走了出去。
田陽沖著有些錯愕的安長埔嘆了口氣,安慰般的拍了拍他,也跟著離開了辦公室。
“這是怎么了?我記得你們之前不是已經相處的不錯了么?這怎么好像一夜之間就回到了解。放前了呢?”田蜜才休完婚假回來上班不到半個月。盡管如此倒也算是親眼目睹了秦若男和安長埔日漸融洽的工作關系,今天冷不丁看到秦若男再度對安長埔采取視若無睹的態度,還真有點不適應。
安長埔愁眉苦臉的把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告訴田蜜,田蜜聽完之后忍不住一邊搖頭一邊數落他:“你呀你呀安長埔同志!看著挺機靈的一個人,怎么連這么點兒事情都想不通!別說若男平時就是個比較烈的脾氣。就算是我,你要是這么故意瞞著我,我也會覺得自尊心很受傷害的!”
“那你說,如果是你,你會選擇怎么辦?”安長埔沒想到就連田蜜也這么說,一下子也有些后悔起來。以為一定是有什么兩全其美的辦法,自己忽略了,沒有想到。
誰知。被他這么一問,田蜜想了想,最后只是嘿嘿一笑,說:“我也不知道,遇到這種事。你真是只有得罪人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說了等于沒說……”安長埔無奈的瞪著田蜜,心里面想著方才秦若男對自己的詢問置若罔聞的態度。心里別提多別扭了,“算了,不說這個,干正經事吧!早點查清楚,早點水落石出,比什么都強!”
既然車子找到了,車牌照也明確了,接下來自然免不了通過路上的監控器來捕捉這輛車在四月五日當晚的行動路線。
為了節省時間,安長埔決定要以章麗姝的那間出租屋為調查的,把路線逆推回藍月亮酒吧,于是他和田蜜就開始了對沿途交通監控錄像的篩查工作。很快,他們就從距離章麗姝那間出租屋相對最近的一個路口的監控錄像當中找到了冉宏達那輛車的蹤跡,只可惜,猶豫夜里光線不足,除了能夠勉強分辨出車牌照之外,無法看清車內的情況。
并且值得注意的是,冉宏達的那輛黑色轎車出現在距離章麗姝出租屋很近的路口時,當時的時間是夜里十二點四十五分。
“邵慧艷從藍月亮酒吧門口跳上這輛車離開的時候,是當晚八點剛過,從藍月亮酒吧到這里的距離,大概也只有四十分鐘的車程,那其余的將近四個小時,這輛車去了哪里呢?”安長埔沒想到這輛車居然那么晚才回到出租屋。
“是啊,之前的監控錄像我看的別提多仔細了,”田蜜揉著發酸的眼睛,連續盯著屏幕看了那么久的監控錄像,她的眼睛都有些花了,“這輛車從那個路口離開的時候是傍晚五點,一直到凌晨十二點四十五分之前都沒有再出現過,這個路口是回那間出租屋的必經之路,絕對不可能看漏了。”
“出租屋里有邵慧艷的血跡,黑色轎車上面也有打量的血跡,邵慧艷不可能在十二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就已經遇害身亡了,如果她在那之前就已經遇害,車子里殘留著血跡說得過去,沒道理出租屋里也會有血跡的存在。從離開藍月亮酒吧的八點,到再次出現在事業當中的十二點四十五分,這中間的四個小時,難道邵慧艷是被兇手限制了人身自由,并且進行殘害,之后又被帶回到出租屋去進一步的折磨甚至殺害,最終被開車丟棄到郊外去?”安長埔緊皺著眉頭,喃喃自語的推敲著可能的作案過程,可是自己又覺得這個猜測有些站不住腳,“可是這樣一來,那個兇手會不會太閑了一點?從出租屋到棄尸的地點距離很遠,他為什么不干脆在車上殺死邵慧艷,然后直接棄尸,非要大老遠的開車跑去出租屋呢?”
“所以說,出租屋里一定還有別的‘故事’!”田蜜下了結論。
“咱們接著往前追溯那輛車的行駛路線!”安長埔也覺得田蜜說的有道理,出租屋里到底發生過什么樣的“故事”,首先要找到出租屋的居住者秦子揚才行,在這之前,他更好奇那輛黑色轎車上面到底發生過什么,車上的血跡是怎么來的。
起初順藤摸瓜,逆推那輛黑色轎車的行進路線還不算太難,然而當路線被逆推到了接近市中心的地方,難題就來了,想要在C市市區內的眾多的路口來來往往的眾多車輛當中找到一輛黑色轎車,其難度無異于從一群螞蟻當中尋找特定的某一只。
田蜜和安長埔花了很多時間來排查道路監控錄像,經??幢O控錄像看到兩眼發脹,期間關于車后座上面血跡的形狀也有了結論,后座上面的幾處大面積血跡都屬于擦拭狀血跡,疑似是從某樣沾了血的物品上面沾染上的,并且通過其中一處比較淺的血印隱約可見的印記輪廓,能夠得出結論,這些擦拭狀血跡是從某種纖維織物上沾染過來的。
而在后排一側車門邊上,還有兩處不太容易被發覺的滴狀血跡,從血滴印跡的大小和略呈橢圓形的狀態,以及橢圓形血滴的方向,法醫認為應該是在從車門進入車廂后座的時候滴落的,并且滴血的位置距離很近。
這樣一來就可以確定,邵慧艷是已經受了傷才坐進車里,而非在車后座上被人傷害的。
匡滿自稱根本沒有機會對邵慧艷動手,邵慧艷的那幾個朋友也能夠證明她當晚是完好無損的坐進了這輛黑色轎車,那么,她又是在什么時候下了車,并且受了傷害之后重新坐進汽車的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弄清楚這輛黑色轎車四個小時的時間差當中到底去了哪里就變得更加至關重要了。
安長埔和田蜜足足用了兩天的時間從道路監控錄像里面尋找線索,到了第三天,他們總算把黑色轎車的行進路線鎖定在了C市一處廣受夜貓子們喜歡的“不夜城”附近。
所謂的“不夜城”,其實是C市的一條小街,因為街兩旁都是酒吧、KTV之類場所,越是晚上就越熱鬧,吸引了許多愛玩的年輕人,所以那里原本的街名漸漸被淡忘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夜城”這樣一個綽號。
安長埔和田蜜的調查,只能夠確定那輛黑色轎車在八點半左右的時候抵達了“不夜城”,直到夜里十點多才從那里離開,期間在此逗留了兩個多小時。
而就在這個時候,秦若男和田陽也一身疲憊的回來了,并且他們還真的帶回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秦若男的弟弟,秦子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