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偵探作為一種略微帶有一定敏感性的特殊職業,在中國境內一直沒有得到法律的認可,也不被允許參與到任何刑事案件的調查中,所能夠涉及到的業務范疇大多集中在尋人、婚姻調查等等普通的民事調查領域,因此市面上雖然有不少專門所謂的私家偵探機構,也都是打著“調查公司”的旗號,而這其中,更是混雜著許多連正規的工商注冊都沒有,更談不上什么規模的“野偵探”。
安長埔和秦若男想要找的這個譚和明,就是一個這樣的“野偵探”。這個所謂的偵探沒有任何的資質可言,也沒有什么公司、單位,只是一個人單獨行動,如果嚴格說起來,基本上說好聽一些可以將其稱之為自由職業者,說得難聽一點,就是一個無業游民。
根據安長埔和秦若男側面了解到的情況來看,譚和明的“偵探”生意也并不怎么紅火,盡管他的收費標準訂的并不算很高,但大多數時候還都處于等米下鍋的狀態中。
這樣的一個人,尾隨了沈大年那么久,一直暗中盯梢,又是受了什么人的委托雇傭呢?
安長埔和秦若男決定以“委托人”的身份,拜訪一下這名“私家偵探”。
譚和明在一些可以免費發放廣告的網站上都有宣傳過自己的偵探業務,地址并不難獲得,安長埔他們憑借著從網站廣告上面獲得的地址找過去,發現譚和明的辦公地點其實就是一處民宅。距離b市某中學不遠,他們去的時候恰好趕上傍晚學校放學,一路上到處都是身穿校服,三三兩兩、嘻嘻哈哈的中學生。秦若男看著這些無憂無慮的少年,心里隱隱覺得有點羨慕,回想起來,自己在上學的時候一心只想著努力學習,有朝一日向父親證明自己的價值,雖然生活有些枯燥,學業有時候也很辛苦,但那個時候即便是壓力都是單純的,不像現在,工作、家庭、愛情。甚至還有自己的人身安全。需要煩惱的事情多了很多。
安長埔把車停在路邊。和秦若男下車一路打聽著,終于找到了譚和明家的確切地址,那是一片開放式的住宅小區。樓房雖然不高,但從外面看上去倒也建的挺漂亮,直到走進早已經被人破壞了門鎖的防盜單元門,看到里面邊緣已經殘缺的水泥樓梯,銹跡斑斑的樓梯扶手,還有布滿了腳印和其他污漬的墻壁,他們才意識到,這幾棟樓被建起來的年頭應該和秦若男家差不多,只不過是從外部進行了一下翻新而已。
譚和明的家就在一樓,門上亂七八糟的被人貼了很多貼紙小廣告。除了一張擋住了門鏡的貼紙廣告被撕掉了門鏡上面的那一角之外,其余的小廣告就都相互交疊著,有的看起來像是剛剛貼上沒多久,有的則一看就是門上面的“老住戶”了,這些補丁一樣的廣告貼紙,一張都沒有被撕掉過。
安長埔上前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門鏡里透出的光線一暗,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找誰?”
“我們是看了廣告過來的,想咨詢一點調查的事兒。”安長埔說。
里頭的人也沒有再多問,門一下子就打開了,一個中等身高,身材偏瘦的白面年輕人站在門口,身上穿得厚厚的,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后腦勺的頭發不聽話的翹了起來,看起來好像是剛剛睡醒。
“進來吧,有啥事兒進來說。”男人沖安長埔和秦若男一擺手,自己轉身先進去了,“進來順手關門啊。”
秦若男和安長埔走進門,幫忙把門關好,屋子里的溫度似乎并沒有比外面暖和太多,依舊讓人覺得冷颼颼的。這間房子有個四四方方的客廳,除了廚房和廁所之外還有兩個房門,只不過房門禁閉,門上頭還都掛著大鐵鎖,客廳一側擺著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另外一側是一張單人床,單人床上面的被子卷成一團堆在那里,床單也皺皺巴巴的,看上去那個男人應該是剛從被窩里鉆出來沒多久,床邊的地上還有個俗稱“小太陽”的電取暖器。
“過來這邊坐吧!”男人挺熱情的招呼他們過去,并且不知道從哪兒又拿出來兩把折疊椅子,撐開了擺在桌子的另外一側,自己已經坐到桌子后頭,端起了招待客人的姿態。
安長埔和秦若男在椅子上坐下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和之前其他人描述的以及他們時候調查了解到的長相特征完全相符,就是譚和明本人。
“二位,有什么能夠幫忙的么?”等安長埔和秦若男坐了下來,譚和明開口說話了,他兩只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腰桿兒挺得筆直,十足的專業人士派頭,只可惜,他凌亂的發型,還有衛生狀況堪憂的居住環境,都讓他的架勢大打折扣。
安長埔低頭看了看自己腳邊的一個桶裝方便面的紙質面碗,里面扔著一把塑料叉子,還有很多凝固了的黃色油脂,他忍不住有點慶幸,多虧自己沒有鐘翰那樣的潔癖,否則現在恐怕就已經抓狂了。
“我們想跟你咨詢一下,”安長埔開口對譚和明說,“幫忙找人是什么收費標準?”
“這個得看具體情況,一個是你們要找的是什么人,還有就是你們為什么要找他,最后還取決于你們是不方便自己找,還是自己找不到。”譚和明回答,“你得把你們的具體情況告訴我,我了解了之后才好談價碼的事情。”
“這個么……”安長埔面露為難,故意看了看秦若男,似乎有些打不定主意,“我們倆也是看了廣告才找過來的,對你這個人一點了解都沒有,也不知道你什么水平,行不行……”
“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理解!”譚和明咧嘴一笑,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擺擺手,表示安長埔可以不用繼續支支吾吾的說下去了,“你們是怕把你們的事兒跟我說了個清清楚楚,結果到最后我根本什么也不行,事情辦不妥還讓你們白白泄露了秘密吧?你們要是擔心這個事兒啊,那可就有些多余了,你別看我這兒不是很像樣子,那是以為我覺得沒有必要在與業務不相干的硬件上浪費太多,所以不太講究而已!你們不了解我,所以懷疑我的水平,這我不介意,不知者不怪么!這么說吧,我這個人就是低調,不喜歡弄那些花里胡哨的宣傳去騙人,外頭那些掛著大招牌的調查公司,實際辦事兒的能力可未必好過我。”
“這話說的有點兒大了吧?”安長埔對譚和明的話表示質疑。
譚和明略有點不滿的呲著牙,起身走到單人床旁邊,從枕頭后面掏出一個相機來,拎著相機又回到桌邊:“看著沒?單反相機!時下里最新的一款!我這人對業務相關的設備永遠都只追求最好最先進的!你以為那些人多規模大的就一定好么?他們得租場地,還得給底下的人開工錢,所以才得把收費標準抬上去,一樣的事兒,在我這兒肯定比他們那都省錢,不信你也可以比較比較。而且我也得提醒你一句,有句話叫做樹大招風,那些所謂有規模的調查公司,辦起事來可都縮手縮腳的,一點兒小動作都不敢有,或者有點背景的,倒是什么都敢做,可是價錢就又不一樣了,你們可考慮好,我看你們的樣兒也不像是暴發戶,自己兜里的錢,還是得精打細算,仔細點兒用。”
“你這兒屋里怎么這么冷啊?沒有供暖么?”秦若男覺得在這個屋子里坐了一會兒,自己的腳尖都開始冷得有些木了。
“我這屋不能供暖,里頭租給別人當庫房了,就得這么冷著才行呢,”譚和明不大在意的說,又起身過去把單人床邊上的取暖器拎過來,放在秦若男不遠處,“這樣就行了吧?好了,那咱繼續談正經事兒吧。”
“說了這么半天,我覺得你說的東西都是表面上的,實際上你到底經驗怎么樣,水平怎么樣,我們還是一點了解都沒有。”安長埔順著他的意思回歸正題,不過卻依舊對譚和明的能力持懷疑態度。
“經驗?我當然有經驗了!我這么跟你說吧,甭管是幫忙偷拍跟蹤婚外情,還是去找人,哪怕是找到了,想給對方吃點教訓,也沒問題,這些都我都辦過很多次,都特別圓滿的完成了客戶的要求,沒有一個不滿意的,就前段時間我才剛剛完成了一項找人的委托,人家客戶特別滿意,說是最近可能還會找我呢,所以說,你們想要委托我還得抓緊時間考慮呢,否則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等我沒時間接受你們委托的時候,你們就只能去別處多花冤枉錢了,而且我這個人還講理,先交定金,完成了任務再付全款,這個房子是我的,不是租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回頭我要是把你們的事兒給泄露出去,隨便你們打上門來,這樣你還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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