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安長埔見秦若男的臉色陡然一變,等她掛斷電話之后趕緊問。
秦若男深吸了一口氣:“譚和明離開b市了,今晚剛剛乘坐了一列途徑c市的火車離開的。”
安長埔聞言,一下子把車停了下來,跳下車對秦若男說:“你現(xiàn)在就開車去車站,找鐵路公安幫忙調(diào)查一下這件事,確認(rèn)一下譚和明現(xiàn)在人在哪里,我走路去找連老蔫,順便給田陽和墨竇打電話,讓他們趕緊過去幫你的忙。”
“那你這邊怎么辦?”秦若男點點頭,有點不放心,“這里荒郊野外的,你怎么回去?”
“看看你那邊的情況吧,如果來得及就過來接我,如果不行就以大局為重,我這么大的人,有兩條腿,不用你擔(dān)心。”
兩人說妥之后,秦若男換位置到駕駛位,調(diào)轉(zhuǎn)車頭回市區(qū),安長埔一邊步行朝連老蔫家走,一邊給田陽和墨竇打了電話說明情況。
秦若男距離車站的距離比較遠(yuǎn),等她趕到的時候,聯(lián)系上田陽和墨竇,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鐵路公安方面的負(fù)責(zé)人,甚至向站前公安分局也發(fā)出了協(xié)助的請求,正抓緊時間聯(lián)絡(luò)那輛列車上面的乘警,與列車員一起在乘客當(dāng)中尋找譚和明的蹤跡。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列車上的乘警打回電話來說,譚和明確定已經(jīng)不在這輛列車上了。
也就是說,譚和明在這期間,已經(jīng)下了車。
秦若男他們連忙又和鐵路公安一起聯(lián)系這個時間段內(nèi)。那輛列車途徑的各個站點。那是一輛快速列車,經(jīng)停站很多,即便如此,他們也必須要逐個的聯(lián)絡(luò),逐個的排除。
終于,在把譚和明的照片和身份信息通過傳真的方式發(fā)給各個車站之后,在一個縣城的火車站那里得到了回應(yīng),譚和明是在那個位于b市和c市之間的小縣城下了車。因為是小站,上下車的人都不多,根據(jù)出站口檢票員的辨認(rèn),他是獨自一個人,出站之后就離開了,沒見有什么接站的人。
會不會是改乘客運汽車離開?抱著這樣的猜測,他們又通過當(dāng)?shù)氐墓矙C關(guān)。想辦法聯(lián)系上了該縣唯一的一個客運站,可惜的是,那里的管理還不足夠正規(guī),售票還沒有采取實名制,發(fā)車地點也根據(jù)線路的不同,并非統(tǒng)一由站內(nèi)發(fā)出,一下子也沒有辦法確定是否有過譚和明那樣一位乘客。
這下子。譚和明的去向就成了不解之謎,田陽他們?nèi)齻€人都急的團團轉(zhuǎn),最后還是田陽注意到了時間,讓秦若男趕緊去接安長埔。
“反正現(xiàn)在譚和明也下落不明,咱們能做的也就是尋找他的下落,有你沒你都一樣,連老蔫家那邊荒郊野外,大晚上根本找不到車,你還是去把長埔先接回來吧!”田陽對有些不放心的秦若男說。
秦若男這才點點頭,急急忙忙的離開。開車去接安長埔。半路上,她給安長埔打了個電話,得知他已經(jīng)從連老蔫家離開,正在往回走的路上,連老蔫夫婦也和他在一起,由于那附近實在是太偏僻了,三個人正試圖走去一個相對比較熱鬧的地段,看看能不能攔到出租車。
按照安長埔提供的位置。秦若男沒用多久就找到了他們,連老蔫夫婦這一次不像之前的態(tài)度那般抗拒,見到秦若男開車來接,客氣話一句接著一句。安長埔沒說什么,只讓秦若男開車回到市區(qū),先找一個比較平價的旅館安頓連老蔫夫婦,其余的事情之后再說。
當(dāng)著連老蔫夫婦的面,確實不方便談?wù)摵驮儐枺厝裟幸姥园堰@對夫妻倆送到了一個價位低廉,衛(wèi)生條件相對也算不錯的小旅店,安頓好他們之后,又和安長埔離開,路上他們接到了田陽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們不需要過去車站那邊了,那個縣城附近的地方他們都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過,暫時都沒有發(fā)現(xiàn)譚和明的蹤跡,這樣一來,只能判斷說譚和明應(yīng)該是還在路途中,所以才沒有辦法找到,只能等明天一早再繼續(xù)下去。
安長埔和秦若男就只能收工回家,沒有其他的選擇。
“在連老蔫家有什么收獲?為什么他們夫妻倆跟你一起出來的?”回家的路上,秦若男問安長埔。
“是這么回事兒,之前有一天,連老蔫說他晚上出來鎖大門的時候,看到隔壁走出來一個人,當(dāng)時他也沒有多想,沒有當(dāng)做一回事兒,結(jié)果后來聽說沈大年出事了,和周圍的其他人一起過來看熱鬧,零零碎碎的從現(xiàn)場的人那里聽說了沈大年大致的死亡日期,心里頭一盤算,發(fā)現(xiàn)自己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沈大年應(yīng)該剛死沒多久,所以心里害怕,趕緊就跑回家里去,和老婆商量,最后夫妻倆左思右想,都不敢肯定對方到底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連老蔫看到了自己,兩個人越想越害怕,生怕暴露了目擊者的身份,所以才特別抗拒咱們的詢問,怕傳出去讓兇手得知他們和警察有來往,會對他們不利。”安長埔說。
“那連老蔫有沒有看到對方的長相?”秦若男趕忙問。
“他說當(dāng)時天黑,他看到那個人從隔壁走出來,穿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戴著帽子和口罩,脖子上還纏著圍巾,走開的時候他好像看到那個人的圍巾下面露出了一點頭發(fā)。”
“圍巾下面露出了一點頭發(fā)?”秦若男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長度,“長頭發(fā)?女人?”
“我也是這么問連老蔫的,但是他說他覺得那身材和走路的姿勢不像是個女人,應(yīng)該還是男人。”
兩個人一邊談?wù)撝B老蔫的話題,一邊朝家住的方向開車,走了大半程之后,安長埔忽然說:“之前我讓你打電話提醒提醒你在b市那邊的同事,讓他們對譚和明多加留意。你不肯,結(jié)果現(xiàn)在譚和明離開b市,下落不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找得到。”
“這事兒怎么能怪我?”秦若男的眉頭皺了起來,“b市那邊也已經(jīng)盡力了,這本來就不是他們份內(nèi)的事,如果不是他們幫忙,怎么可能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譚和明離開。還查到他乘坐的列車班次?”
“我當(dāng)然知道這不是他們份內(nèi)的事,但是這總是你份內(nèi)的事吧?我并不是在責(zé)怪別人不夠努力,我是覺得你作為當(dāng)事人,應(yīng)該態(tài)度更積極一些。”安長埔似乎有些不滿。
“停車。”秦若男突然說。
安長埔把車緩緩?fù)T诼愤叄藭r距離他們各自的住處僅有幾百米的路程。
秦若男等車停在了路邊,立刻打開車門跳下車去。
“我的確是當(dāng)事人,而且我現(xiàn)在承受的壓力也很大。不需要有個人每天在耳邊不停的指責(zé)我,說我還做得不夠多,不夠好。”她站在車外對安長埔說,然后甩上車門,大步朝住處的方向走去。
安長埔似乎被她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弄懵了,車子停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yīng),直到秦若男拐進了她所居住的小區(qū)。他才惱火的捶了一下方向盤,不小心碰到了汽車?yán)龋檀俚睦嚷暟阉约阂矅樍艘惶剡^神來,一個人開車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安長埔像往常一樣提著早餐到秦若男家里去找她,在門口敲了半天的門,始終沒有人來應(yīng)門,他有些不放心的摸出手機撥過去,電話通了。響了幾聲之后聽筒里就傳來對方拒絕接聽的提示音,反復(fù)兩次,依舊如此。沒有辦法,安長埔只好帶著不爽的情緒,下樓開車離開,開車走了沒多久,他看到了在路邊正走去公交車站的秦若男。
“若男,”安長埔把車停在秦若男面前。下車叫住她,“你干嘛連個招呼都不打就一個人先走?”
“現(xiàn)在連我能不能一個人先走,都要事先向你請示,得到你的批準(zhǔn)才行么?”秦若男的臉陰沉沉的。看也不看安長埔,語氣聽起來帶著余怒未消的味道。
安長埔原本心里已經(jīng)有些不滿,聽她這么說,表情也變得不大好看了:“你這是怎么說話呢?我知道最近咱們的壓力都很大,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可是也不能這么任性,把別人的好意都當(dāng)成是冒犯吧?”
“我任性?”秦若男頗為委屈的看著安長埔,聲音不免高了幾分,“事到如今你還是這個樣子,我以前真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口口聲聲說理解我,知道我壓力大,可是這段時間,你是怎么表達對我的理解的?通過不停的對我橫加指責(zé)來表達么?”
“若男,你要是這么說,就有點不可理喻了。”安長埔板著臉。
秦若男嘆了口氣:“既然不能理解,就不用費心了。”
說完她繞開安長埔,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安長埔也二話不說鉆進車?yán)铮徊扔烷T揚長而去。
重案組的其他人也很快就察覺到,這一對原本關(guān)系穩(wěn)定的戀人之間出現(xiàn)了一股很強烈的低氣壓,原本一直是搭檔工作的安長埔和秦若男,忽然之間就拆伙了,由秦若男率先表態(tài),希望和墨竇一起出去調(diào)查譚和明的下落,墨竇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看看安長埔,本以為他會說些什么,沒想到安長埔當(dāng)即便找田陽商量起下一步的打算來了。
于是,在安長埔和秦若男的冷戰(zhàn)中,重案組的眾人繼續(xù)對譚和明的下落展開調(diào)查,連老蔫和他的妻子也在安長埔的建議和安排之下,于第二天到外地的親戚家里去暫住一段時間。
然而找了幾天,譚和明的下落始終成謎,在離開b市之后,c市以及周邊城市都沒有找到任何他的購票信息或者住宿信息,就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和譚和明的下落一樣讓人捉摸不透的,還有秦若男和安長埔的和好日期,這兩個人的冷戰(zhàn)雖然沒有升級,卻也沒有任何緩和的跡象,秦若男的倔脾氣是眾所周知的,稀奇的是安長埔這種出了名的好好先生,這一次卻也執(zhí)拗起來,兩個人各自行動。各自上下班,連吃飯都不愿意肩并肩坐在一起,或者盡量不碰面,避開對方,讓其他人都有些無奈。因為懷有身孕不方便參加調(diào)查工作的田蜜甚至頗有些擔(dān)心的私底下詢問哥哥田陽,安長埔和秦若男現(xiàn)在是不是要鬧分手的前兆,田陽只回了她一個無奈的笑容。
在連續(xù)多日的忙碌之后,仍舊找不到譚和明。在程峰的許可下,安長埔他們決定公開的向社會發(fā)布尋人啟事,征集關(guān)于譚和明身在何處的線索,然而一連幾天下來,收效甚微。
所有人都因為這件事而感到情緒異常焦灼,尤其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向前推進,已經(jīng)進入了十二月份。眾人的心頭的大石也因此增加了不少的分量。
秦若男這個當(dāng)事人的日子自然也不會好過,她明顯消瘦了不少,神態(tài)每天都顯得十分疲憊,卻依舊倔強的對安長埔不理不睬。
這一天,安長埔被臨時通知回公安局,上面有事找他,等他回來的時候。秦若男也剛剛從外面回來,和她一同回來的墨竇看到安長埔,忙問:“長埔,吃飯沒?我正要去買我和若男的午餐,要不要帶一份?”
“好,幫我?guī)б环莅伞!?
墨竇點點頭,開門出去,把安長埔和秦若男單獨留在辦公室。
“若男,”在秦若男也作勢要出去的時候,安長埔叫住了她。“你先別走,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秦若男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等著安長埔發(fā)話。
安長埔輕輕嘆了口氣,說:“剛才上頭找我去,說過一段時間有一次維和任務(wù),需要咱們局里派人參加選拔,因為這一次的要求是優(yōu)先抽調(diào)有過維和經(jīng)驗的人。所以上面找我談話,說我上一次的表現(xiàn)比較好,而且也比較年輕,沒有結(jié)婚成家。問我愿不愿意再承擔(dān)一次維和任務(wù)。你是什么意見?”
秦若男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沒有馬上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我覺得挺好,是個不錯的鍛煉機會。”
安長埔一愣:“若男,我需要你拋開眼前的狀況,認(rèn)真的給我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答案。”
“我剛才說的是心里話。”秦若男平靜的回答。
安長埔有些困惑的看著她,見她似乎并沒有更多的話想要對自己說,不由的有些失望,沒有再說一個字,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秦若男看著他就這么走出去,咬了咬嘴唇,嘆了口氣。
之后,所有人依然如故,安長埔也沒有再向秦若男提起關(guān)于是否同意參加維和行動的事情,秦若男更是沒有主動問起過,其他人對此不知是顧不上關(guān)心,還是仍不知情,這件事很快便被拋在了眾人身后。
有過幾日,在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帶著仍舊沒有找到譚和明的焦慮情緒,秦若男和墨竇道了別,乘坐公交車回家,因為已經(jīng)錯過了下班的高峰時段,公交車上的人不算多,站了半程左右,秦若男就有了座位,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她的目光有些發(fā)散的望著窗外移動的街景,心里面充滿了各種混雜的念頭。
到站下車,一陣寒風(fēng)吹過來,秦若男把大衣的帽子戴上,兩手插在口袋里不急不慢的朝家住的方向走去,一路只顧著低頭走路,當(dāng)她經(jīng)過一條路燈昏暗幽靜沒有什么行人的小路時,隱約聽到身后多了一個人的腳步聲,她起初也沒有當(dāng)做一回事,繼續(xù)向前走,直到那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就快靠近了自己身后,這才讓她警惕起來,還沒等做出什么反應(yīng),一只手忽然從她的腦后伸過來,掩住了她的口鼻,秦若男只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便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次悠然轉(zhuǎn)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周圍很黑,溫度也不高,空氣里似乎還有一股煙味,而她此刻正坐在冰冷的地上,兩只手在身后被束縛起來,后背抵著一面冰冷的墻。
而在她相距幾米遠(yuǎn)的地方,一個紅點忽明忽暗,是有人坐在那里抽著煙。
秦若男沒有立刻做聲,她知道,在這個黑暗的環(huán)境下,自己看不清對方的小動作,對方也同樣看不清自己,尤其是自己背后的那雙手。
她身子不動,手指彎曲起來摸了摸。發(fā)現(xiàn)捆綁住自己手腕的東西是平時用來粘東西的塑料寬膠帶,又試著動了動手腕,勒的雖然不至于特別緊,想要掙脫卻也不那么容易,并且秦若男這偷偷的一活動,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依舊有點暈,兩條胳膊以及并沒有被綁住的兩條腿也軟綿綿的,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氣。估計是方才對方用的迷藥的副作用還沒有消除。
窗外的光線比屋子里明亮一點,卻很有限,秦若男看不出現(xiàn)在大概是什么時間,也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的情況,而她扭頭看向窗外的動作,也引起了不遠(yuǎn)處正在吸煙的那個人的注意,他把煙扔在地上。用腳踩熄,起身朝秦若男走了過來。
借著外面透進來的光線,秦若男看到向她走過來的那個人,中等身高,衣服顏色很深,看不出花色,走到近前才能看到那人的腦袋后頭還垂著一條半長不短的辮子。
男人走到秦若男身邊。用腳踢了踢秦若男的腿:“醒了?”
秦若男抬頭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不知道我是誰吧?”男人的聲音干巴巴的,有些嘶啞,他見秦若男沒有反應(yīng),便繼續(xù)自說自話起來,“不知道也就不用知道了,反正我也就是個替人辦事兒的。”
說完他轉(zhuǎn)身又走開了,從屋里搬出了一個三腳架,支在了距離秦若男的雙腳不到一米開外的地方,然后蹲在三腳架旁邊對秦若男說:“咱們倆也算是無冤無仇。所以我也跟你直說,我呢,沒什么功夫跟你耗,你呢,老實一點,呆會兒也可以少點痛苦,對你對我都有好處,咱誰也別為難誰。”
“是誰指示你的?”秦若男開了口。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男人忽然笑了,往前挪了挪,伸手揪著秦若男的褲腳把她的一條腿輕而易舉的提了起來,然后一松手。秦若男的腿就毫無力量的軟軟的摔在地上:“被麻得暈暈乎乎的,腦子倒沒變傻啊。我這人也不喜歡稀里糊涂的辦事兒,怎么也得讓你明白,回頭真要是那什么了,也該找誰找誰去。”
隨即,他說出了一個人名,聽起來與其說是真實的人名,倒更像是綽號:“這人你認(rèn)識么?”
秦若男緩慢的搖了一下頭,搖頭的動作與她而言,似乎也變得格外吃力。
男人對此倒不驚訝:“你不認(rèn)識他,他可認(rèn)識你,這人是這幾個省的大毒販子,你當(dāng)初出風(fēng)頭,害得他在c市這里賣‘藥’的下線都被警察抓了,一下子損失了多少錢,而且他自己還差一點兒就暴露出來,你的今天就是拜他所賜。行了,讓你知道這些就足夠了,也算是死得明明白白。”
說罷,他又轉(zhuǎn)身進屋,從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個相機包,秦若男趁此機會雙手撐著地,悄悄的向前挪動了一下身子。
男人拿著一個照相機返回來的時候,由于光線的黑暗,并沒有留意到秦若男位置的變化,他調(diào)整著三腳架的高度,然后把相機安裝在三腳架上,開始固定起相機來。
秦若男的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那個男人,就在他專注于調(diào)整相機的時候,秦若男忽然卯足了全身的力氣,雙腿并攏抬起,屈膝向三腳架的中間位置猛力蹬了過去。
由于方才她悄悄的向前挪動了一段距離,現(xiàn)在屈膝發(fā)力,蹬向三腳架的力度可以說還是很大的,男人猝不及防,被突然砸向自己的三腳架打了個正著,連人帶相機都跟著三腳架一起摔倒在地上,發(fā)出一連串的聲響和咒罵呻吟。
與此同時,秦若男用體內(nèi)余下的力量翻了個身,用最快的速度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的雙手還被反剪著綁在身后,這是她唯一能夠站起身來的方式。
男人沒料到會突然發(fā)生這樣的情況,也很快爬了起來,手從腰間摸出了一把匕首。
就在這時,距離秦若男不遠(yuǎn)處的入戶門也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大力踢開,男人一愣神兒的功夫,剛剛爬起身的秦若男已經(jīng)被從屋外沖進來為首的那個人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首當(dāng)其沖從外面闖進來的自然不是別人,而是滿臉掩不住憤怒和擔(dān)憂的安長埔,此時此刻他顧不得查看秦若男的情況。而是反手把她推向跟在自己身后進來的田陽,由田陽攙扶秦若男到外面相對安全的地方去,自己和身后的其他人留下來面對剛剛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的男人。
男人沒有想到突然有這么多的警察猶如神兵天降一般的破門而入,但他此時此刻也不顧上去思索其中的緣故,本能的揮動著匕首,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安長埔揮了過去,在光線下閃著寒光的銳利匕首迅速的刺向安長埔的頸間。
安長埔迅速的一閃身,左手拉向男人揮刀的那條大臂。順勢向下滑擒住了對方的手腕,同時抬起右腳大力踢向男人的大腿內(nèi)側(cè),男人吃痛,加上手腕被安長埔牢牢攥住,身體本能的向前傾斜,這時候,安長埔的右手已經(jīng)揮起。自下而上的擊打在了男人持刀右手的大臂內(nèi)側(cè),男人的手一抖,刀子險些掉落在地上,安長埔趁機將右手從男人的手臂滑向后背,一個轉(zhuǎn)身,把原本還殺氣騰騰揮刀準(zhǔn)備傷人的男人俯身按在地上。
男人持刀的手背安長埔扭在身后牢牢攥住動彈不得,肩窩也被安長埔捏住。渾身的力氣都發(fā)不出來,只能在原地奮力掙幾下,就被隨后沖上前來的墨竇等人合力按住,戴上了手銬。
安長埔等男人被其他人戴上手銬從地上拉起來,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在著寒冬里頭,因為緊張,他的頭上布滿了汗珠,后背的衣服似乎也因為汗?jié)穸o緊的貼在身上。他讓其他人帶那個男人上車,自己急急忙忙的跑去查看秦若男的情況。
秦若男已經(jīng)被田陽送上了車。手上的膠帶也解開了,此刻正虛弱無力的坐在車?yán)铮踔雍现鵁崴粠У轿萃庵笏虐l(fā)現(xiàn),原來自己身處的并非別的地方,而是沈大年之前住的那套房子。
安長埔從屋子里一路跑到車子跟前,喘著粗氣拉開車門,顧不上許多。直接把臉色還沒有恢復(fù)紅潤的秦若男拉進了自己的懷里。
“你那邊要是再沒有任何動靜,我都快忍不住直接沖過去了。”他有些后怕的說,想要繼續(xù)這么摟著秦若男,卻又不太放心。便松開她,借著車?yán)镎彰鳠舻墓饬粒榭此袥]有受到什么傷害,“你剛才害怕么?”
“其實還可以,除了被麻得渾身無力比較麻煩之外,別的倒是還好說,我知道你們肯定在外面埋伏著呢,咱們之前不是早就說好了么,我看準(zhǔn)時機盡量弄出點比較大的動靜,然后你們一聽到就會沖進來,所以我心里還是挺踏實的。”秦若男說,其實這話里有一半是真心的,另外一半則是為了安撫安長埔的情緒,雖然說這個計劃他們已經(jīng)反復(fù)商量了很久,也一直在嚴(yán)格的執(zhí)行,但在那種情景下,要說一點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凡事都有個萬一,她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被帶到了什么地方,安長埔他們是不是能按照原計劃那樣近距離的埋伏在周圍等著她發(fā)信號。
這個計劃,打從他們破解了密碼之后就已經(jīng)存在了,只不過原本安長埔一直覺得風(fēng)險太大,不贊同實施,在情況不夠明朗之前,程峰也持保留意見,而當(dāng)姜燕、沈大年以及顏興文這三個案子之間的潛在關(guān)聯(lián)也明確下來之后,大家其實心里就都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計劃是勢在必行的。
在確定兇手一定會暗中跟蹤和觀察秦若男的行蹤之后,秦若男首先提出了這個“請君入甕”的方法,她對程峰說明了自己的觀點,認(rèn)為之所以兇手會把11月30日的動手日期延后,并且不再通知自己具體的日期,原因可能有兩種,一種是擔(dān)心密碼一旦被破解,會增加失敗的風(fēng)險,另外一種則是由于秦若男與安長埔的關(guān)系,很少出現(xiàn)形單影只的時候,這也增加了兇手尋找時機的難度。
秦若男認(rèn)為,與其被動的等著兇手去找時機,浪費很多的時間和精力,最后直耗到心力交瘁,從警惕變成了麻木,反而更加危險,倒不如干脆誤導(dǎo)兇手,制造出時機成熟的假象,利用兇手已經(jīng)得手三次,這一次的對象又是個警察,必然也希望速戰(zhàn)速決好遠(yuǎn)走高飛的心理,誘使他盡快動手。
既然想要讓兇手覺得有機可乘,落單就變得很有必要。那么一對戀人,想要突然分道揚鑣,還想要效果真實可信,分歧和爭執(zhí)就成了必不可少的戲份,對此,陸向東和劉嘉逸作為重案組的家屬,外加編外智囊團成員,也給出了他們的建議——做戲就要做足全套。兇手到底在哪里。什么時間,什么地點,通過什么方式暗中監(jiān)視秦若男,誰也說不清楚,如果做戲做的太過于敷衍,很有可能會被他識破,到時候不中計。不現(xiàn)身,那么一切就都白費了。
秦若男和安長埔也知道這個建議是很有道理的,無論怎么無奈,也都只能卯足了勁兒和對方過不去,于是便有了之前一段時間兩個人的沖突不斷和冷戰(zhàn)。
重案組的其他人表面上在大肆尋找譚和明,似乎把他當(dāng)成了頭號嫌疑人,暗地里卻是在搜羅另外一個人的真實身份背景。以及在各處的活動軌跡。
幸運的是,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兇手果然中計了。
“也得謝謝他選了沈大年家這里,咱們來過很多次,對房間的結(jié)構(gòu)比較熟悉,而且恰好連老蔫夫婦又不在家,我們怕被發(fā)現(xiàn),就從連老蔫家進去,然后再悄悄翻過矮墻到這邊的院子里來的。”安長埔雙手捧著秦若男的臉,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太好了,總算塵埃落定了,再不用沒事兒找事兒的繼續(xù)和你吵架冷戰(zhàn),咱們以后都好好的吧,最好一輩子都別吵架,那種滋味兒,真不好受!”
秦若男的心里也甜滋滋的,點點頭。卻又不得不潑安長埔一盆冷水:“你先別顧著暢想未來,還得回去參與審訊呢。”
“你也要參加么?”安長埔不太放心的問,他擔(dān)心麻醉藥的后遺癥會不會讓秦若男吃不消。
“收獲勝利果實的時候,干嘛不參加。我沒那么虛弱,放心吧。”秦若男對安長埔笑笑。
可能是大家都很理解安長埔和秦若男現(xiàn)在的感受,回程的時候沒有人那么不識趣的跑來蹭他們的車坐,也沒有人催促他們,回公安局的一路上,兩個人雖然沒有說什么話,時不時對視的眼神卻勝過千言萬語。
等他們回到公安局的時候,人已經(jīng)被田陽和墨竇帶去審訊室了,安長埔和秦若男也趕忙過去,秦若男走路腿還有些軟,安長埔一路扶著她走。
一進審訊室,田陽和墨竇都轉(zhuǎn)過頭來,看到秦若男也一起來了,便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她的情況如何。
那個扎著辮子的男人也把目光投向了秦若男,秦若男和他對視了一眼,開口對他說:“雖然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名,不過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叫祖洋,我就還是叫你祖洋吧。頭發(fā)長了不少,你的眼鏡哪去了?”
被秦若男稱作祖洋的男人似乎吃了一驚:“你認(rèn)得出我?”
“認(rèn)得出,而且你沒對我動手之前我們就知道你是我們要找的人。”事到如今,秦若男也可以很坦誠的這么告訴祖洋,“上一次我們調(diào)查另外一起案子的時候,在尤弘圖張羅的那個攝影愛好者俱樂部的活動里見到你,那個時候我就已經(jīng)是你的目標(biāo)了么?”
被認(rèn)出來的祖洋倒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慌張,依舊很淡定,微微一笑,點點頭:“對,那個時候我剛接下你這樁生意沒多久,在那兒恰巧遇到了你,說實話當(dāng)時你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我可嚇了一跳呢。”
說完,他趁著別人都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又問:“我想知道,你們是從什么時候懷疑上我的。”
“從我們湊巧收到了一張新銳攝影師作品展的宣傳單,認(rèn)出了你的名字之后,細(xì)細(xì)的一追查,發(fā)現(xiàn)你的假名字背后,還背著一樁將近二十年前的人命官司,你這樣的人,已經(jīng)欠下了命債,收錢殺人也不至于做不出來。”安長埔回答說,“結(jié)合你上一次來c市的時間里顏興文恰好遇害,姜燕和沈大年遇害的時候你恰好又在c是參加什么展覽活動,像你這種名不見經(jīng)傳又不入流的所謂新銳攝影師,參加所謂的展出活動,聽起來既合情合理,也仍舊不會引起什么注意,確實是個不錯的幌子。”
祖洋咧了咧嘴,像是對安長埔貶低自己的一種輕視。對秦若男說:“隨便怎么說吧,你的事情,被你們逮了個正著,輸就輸在我沒料到你的記性居然這么好,我無話可說。”
“剛才你跟我說了,盯上我,是因為我之前為了破案,挖到了c市一個販毒團伙的線索。導(dǎo)致那個團伙在c市的下線被緝毒大隊端掉了,所以上面的大頭目想要報復(fù),那姜燕、沈大年和顏興文呢?”秦若男問。
祖洋卻搖了搖頭,似乎仍舊心存僥幸的說:“你的事兒是我倒霉被抓了個現(xiàn)行,別的事情你可別指望我什么都認(rèn),什么都往自己的頭上攬啊。”
“你不認(rèn),有人肯認(rèn)。雇你殺沈大年的那個人在接受當(dāng)?shù)毓矙C關(guān)的問訊時已經(jīng)什么都承認(rèn)了,承認(rèn)當(dāng)年被沈大年害得進了監(jiān)獄還被卷走了所有的錢,還因此導(dǎo)致妻離子散,所以才會懷恨在心,用出獄之后打工的收入和變賣剩余家產(chǎn)后的所有積蓄雇傭了你,還有顏興文得罪的那個礦主也并不難找。”田陽對祖洋一笑,“你這人倒還挺有義氣。可惜你挑雇主的時候不夠開眼,你的雇主可一點兒沒保留的直接就把你給賣了,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給你看看證據(jù)。”
“不用了,既然這樣,這事兒我認(rèn),”祖洋不大在意的擺擺手,一副認(rèn)命的淡定樣子,“一個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放。就算多幾個,你們不也沒辦法槍斃我?guī)讉€來回兒么。實話實說,沈大年是我找起來比較費勁兒的,也是殺起來比較容易的,他為了當(dāng)年的那二百萬,東躲西藏了那么多年,早就快熬不住了,一聽說我是被他坑進監(jiān)獄里的那個人雇來的。二話沒說,連掙扎都沒有一下。”
“你為什么要把這幾個人都湊到c市來動手?”安長埔問。
祖洋搖搖頭:“沒那意思,純屬巧合,原來我也琢磨過。難道說c市是我的發(fā)財?shù)兀楷F(xiàn)在才弄明白,不是發(fā)財?shù)兀俏乙栽谶@兒。至少沈大年,我原本是想在b市動手的,我也不想在一個地方折騰太多次,太扎眼,對我不是什么好事兒,結(jié)果偏偏眼看我都準(zhǔn)備找機會下手了,被人壞了事,把沈大年給嚇得愣是從b市搬到c市來了,我只好趕緊過來找機會盡快動手,免得夜長夢多,又被沈大年換了地方,找不到人。”
原本以為這個已經(jīng)連殺三人的祖洋會像是滾刀肉一樣難纏,沒想到他倒是知道罪責(zé)難道,沒有想要繼續(xù)抵賴的意思。
“你的‘刀’呢?”安長埔拿出那張寫著四個數(shù)字和許多筆畫的字條放在祖洋的面前,“‘借刀殺人’這四個字分別有10筆,2筆,6筆,2筆,我們這個‘拼圖游戲’沒有做錯吧?說說你把你那把‘刀’譚和明藏哪兒去了?”
祖洋咧著嘴笑了:“聰明!我本來想弄一個女警勇斗殺人犯不幸喪生,殺人犯譚和明潛逃途中畏罪自殺的戲碼,現(xiàn)在看來也沒指望了,栽你們這樣的聰明人手里頭,我也不覺得太虧,不過那小子會在哪兒這件事你們先別問,我想知道,當(dāng)初難道你們就沒懷疑過他?”
“懷疑過,”秦若男點點頭,“這件事我們不否認(rèn),你的計劃最初是很成功的,由于譚和明跟沈大年能夠有牽扯,所以他一度確實被我們懷疑。”
“后來為什么不懷疑了?”
“因為他太明顯,他的嫌疑太過于明顯直觀,太過于顯而易見,如果真的是他,已經(jīng)把與案子的關(guān)聯(lián)性暴露的那么明顯之后,聰明一點就絕對會選擇遠(yuǎn)走高飛,而不是繼續(xù)頂風(fēng)作案。”安長埔替秦若男回答說,“況且,在發(fā)現(xiàn)你每次案發(fā)的時候都恰好會在案發(fā)當(dāng)?shù)鼗顒樱覀円岔槺闳ソ喙ぷ鞯膶W(xué)校打聽了一下,當(dāng)初通過孔成禮提供的信息找姜燕搭關(guān)系,幫她所在的學(xué)校拍照片的那個攝影師不是別人,就是你吧?所以我們也意識到,可以通過鏡頭遠(yuǎn)距離偷拍和盯梢的,除了譚和明那種所謂的‘私家偵探’,還可以是你這種‘?dāng)z影家’,而且,以譚和明那種辦起事來絲毫不懂掩飾的人,又怎么可能有閑情逸致去搜羅各種‘密碼’種類來和警方玩猜謎游戲呢。”
“這個姓譚的蠢貨可把我給害苦了,”祖洋略有些后悔的搖搖頭,“如果不是這個笨蛋笨手笨腳。連暗中盯梢都不會,被沈大年發(fā)現(xiàn),還把他給嚇著了,在b市換了兩次住處都甩不脫譚和明,只好搬來c市,現(xiàn)在可能也就沒有這么多麻煩了,所以,你們還是甭問我譚和明人在哪里了。算我再免費送你們一個啞謎,你自己猜,能找到呢,就算他命大,如果猜不著,正好就餓死他那個廢物,拉他下去和我做個伴。”
之后。無論幾個人再怎么詢問和規(guī)勸,他都死活也不肯說出譚和明的下落,問來問去,就只有一句話:“反正,他就在一個你們絕對想不到的地方,你們還是放棄吧,等著給他收尸就好了。”
沒有辦法。安長埔他們只好把關(guān)于祖洋的剩余工作交給其他人,繼續(xù)不敢放松的想方設(shè)法尋找譚和明,面的時間拖得太久,譚和明真的有生命危險,畢竟誰也不知道到現(xiàn)在為止,譚和明已經(jīng)被祖洋拘禁了多久,是不是也已經(jīng)又渴又餓,快要命在旦夕。
到底這個“絕對想不到的地方”到底會是哪里,幾個人湊在一起商量了很久,可以聯(lián)想到的地點實在有很多。空間這么大,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逐一排查,必須要找到一個可能性最高的途徑。
“會不會根本就不在c市?”秦若男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當(dāng)初我們已知譚和明坐車離開b市,所以我們本能的會認(rèn)為譚和明應(yīng)該在c市或者其他的地方,b市反而成了咱們最不容易想到的一個地理位置。”
“若男說的有道理,”安長埔聽她這么一說,也受到了啟發(fā)。“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說不定譚和明就在咱們都覺得絕對不可能的地方。”
“你是說……”田陽和墨竇也明白了。
秦若男連忙過去打電話給b市公安局的昔日同事,讓他們幫忙趕過去查看情況,沒過多久便得到了回音。譚和明就在自己的家中,被五花大綁的丟在其中一間被他當(dāng)做倉庫租出去的房間中,因為兩天沒吃沒喝,整個人都已經(jīng)快要神志不清了。
隨著祖洋的落網(wǎng),雇傭祖洋殺人的雇主也紛紛被正式刑拘,準(zhǔn)備接受審判,那個毒販子頭目,緝毒大隊也已經(jīng)外地緝毒警展開了聯(lián)合打擊。
這個壓在大伙心頭上很久的石頭終于落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而安長埔的心情卻依舊復(fù)雜,他需要面對的還有維和任務(wù)。
在一切落定之后,他和秦若男自然也“和好如初”,可是在他再次鄭重其事的征求秦若男的意見時,她卻依然毫不猶豫的表示了贊同,這讓安長埔有些不是滋味,偏偏重案組其他人似乎也對此完全不在意,這讓他有些惱火。
帶著賭氣的成分,安長埔沒有去向上級申請換人,過了沒多久,便在程峰的批準(zhǔn)下,暫別重案組,去參加維和前的培訓(xùn)班。
一早來到報到地點的時候,安長埔的心情十分糾結(jié),站在走廊的窗邊發(fā)呆,這時候,有人從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他轉(zhuǎn)過身去,發(fā)現(xiàn)秦若男正站在自己身后,原本已經(jīng)齊肩長的頭發(fā)重新剪成了利落的短發(fā)。
“你怎么來了?”安長埔有些驚訝,“你的頭發(fā)怎么剪短了?”
秦若男笑瞇瞇的摸了摸自己新剪的短發(fā):“我其實也有點舍不得,可是聽人家說,維和要去的地方剪頭發(fā)不大方便。”
“這倒是……”安長埔順口回答,然后才慢了半拍的意識到秦若男是什么意思,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也一起去?”
“傻子,”秦若男嗔怪的瞪他一眼,“如果不是我早就跑去向上頭申請和你一起去并且得到了許可,你以為我會真的舍得么。我覺得,與其留在這里,被我爸胡攪蠻纏,還不如干脆我們一去到外面去鍛煉一年,順便也可以把咱們的感情也磨合的更好,到時候再回來,反而會更省心,更清凈。”
安長埔輕輕的吐了口氣,伸手把秦若男攬到自己的身旁,讓她把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覺得這一刻,自己的心好像掛上了無數(shù)個氫氣球,快要從胸口飛出來,一直飛到天上去了。
未來的一年維和生活,忽然變得令人心生向往起來了呢!安長埔默默的想。
ps:
《深度罪惡》的正文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寫到這一章的時候,小莫還真的是感慨良多,雖然也很期待在本月下旬就要開始的新書里給大家講一個全新的故事,但是回想起《深度》從最初的第一章,從很多人對秦若男的個性不能接受,到大家慢慢的了解了這個倔強的女主,開始接納她,愛護她,這個過程是大家給予小莫最大的肯定。偵情系列的三個故事到這里就徹底結(jié)束了,接下來的新書會是一個全新的系列,該叫什么呢?小莫還沒想好,可以確定的是,一定會是不同尋常的個性警探,具體的開更時間,會另外通知大家的,明天開始還有田陽的大番外,以及其他精彩番外,喜歡田陽、沒看夠偵情系列的筒子別忘了繼續(xù)支持哦~也請繼續(xù)關(guān)注小莫的新書!新的系列,依舊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