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雪有些不可置信地睜開眸，“你不是已經……”
她親眼看到東方澈被萬箭穿心。
東方澈見她睜開眼，緊緊蹙著的眉尖舒展開來。
他仿佛下意識移步要走，卻像被定住一樣。
烏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蘇明雪，過了幾秒才低聲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意識時，發現自己在水牢里，便化作青蛇逃脫了。”
“能下床了就打聽師姐的下落，得知師姐做了合歡宗宗主便跟了過來。”
蘇明雪瞧著他那張俊秀的臉，有些出神。
東方澈明明長得這樣乖，做出的事卻是最狠。
卻沒發現自己有些忘了，初見東方澈時，他的性子便是那樣陰沉。
“沒事便好。”
她回過神來，避開東方澈的眼神，又提醒道：“以后不許再藏在房梁上看我。”
被窺視的感覺有些奇怪。
誰知東方澈會錯了意，以為她不再讓他來見她，臉色頓時蒼白下來。
攥著她的手腕力度也大了些，她剛要斥責。
東方澈竟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紅艷的血順著他的唇角留下。
“無事，只是舊疾。”
東方澈松開她的手腕，抹去嘴角血痕。
蘇明雪看不下去，拿了一張絲帕給他擦手。
誰知東方澈接過絲帕， 卻將絲帕小心翼翼地放到懷里，用自己的衣擺擦掉手上血痕。
蘇明雪有些不自在地側過臉，“你想來看我，就化人形來合歡宗。”
“好。”
東方澈的眼睛一下亮起來，又輕聲問道：
“我能不能像師尊一樣，留下來。”
蘇明雪唇抿了抿，雖然留一個是留，留兩個也是留。
但是，人一多，是非就多。
她身有體會。
她不想惹這麻煩。
誰知她的拒絕還沒說出口，東方澈已經跪在她面前。
青年抬起清麗的面容，漂亮的琉璃目，帶著霧氣。
眼淚欲落未落。
“師姐，一日為爐鼎，終身為爐鼎。”
“求師姐讓我留下來。”
蘇明雪如何能招架？
男人的眼淚殺傷力太強了。
尤其是漂亮男人的眼淚。
她嘆了口氣，只好默許了。
做出這個決定，她已經預感將來水深火熱的生活了。
蘇明雪起身去涼亭透氣。
弟子又來稟報，有人求見。
她正煩悶，本要回絕，見一只小紙人跟在稟報的弟子身后，又同意了。
“師姐。”
來人果然是葉芷悠，在外人面前看著清清冷冷的模樣，到她這，眼睛就彎如月牙。
湊到她身邊，親熱地挽住她。
蘇明雪命人上了點心，葉芷悠松開她，見四下無人，拿起點心就吃，像只快樂的小倉鼠。
她在葉芷悠 身側坐下，
“東方澈……”
蘇明雪剛說了幾個字，葉芷悠便咽下口中點心，接道：
“是我，是我用復活道具，復活了他。”
她提壺給葉芷悠，倒了杯熱茶。
“為何？”
“他當時看起來挺慘的，重點是東方澈中箭的時候，你看上去都要哭了。”
蘇明雪晲她一眼，過了片刻，懶懶道：
“說吧，想要我怎么謝你。”
葉芷悠嘿嘿一笑，放下點心，倒也沒藏著掖著。
“那什么，沈焰現在是宗主了，你能不能讓他宗主之位把讓給我。”
“這樣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怪不得沈焰最近來看她的時候這么匆忙。
想來現在青云宗也只有沈焰能擔任宗主之位了。
蘇明雪沉吟道：“還要看師兄愿不愿意。”
葉芷悠笑嘻嘻道：“不強求，我是聽說他是不想做宗主，你只讓他舉薦我便可。”
蘇明雪這才點點頭，只是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沈焰不做宗主，是要做什么？
該不會………
和她料想的沒錯。
半個月后，沈焰就強硬地跟她提出也要進合歡宗。
蘇明雪象征性地拒絕了一下，沈焰那雙凌厲的黑眸便都是不滿地盯著她，
“憑什么，師尊和師弟都收了，就不收我？”
“是我長得丑？”